寧輕顏目光銳利,利落爽快地說,“若是我,我就讓這些宦官推選監(jiān)軍,若是這些監(jiān)軍犯了錯事,推薦者與監(jiān)軍同罪!”
呂良一聽,眸子瞬時間一緊,秉著臉色,突然大喝,“好計策!如此一來,那些貪污受賄的監(jiān)軍就會被宦官們拉了下來,不用朝廷要求,就自己摘掉官職。宦冠門再推薦的也就是忠厚之人,這連坐法果然奏效!”
寧輕顏一聽,眉色淡然,朗聲如玉,“現(xiàn)在呂大人愿意相信輕顏能讓你在官場上平步青云了嗎?”
聽到如此詢問,呂良立刻單膝跪下,雙手抱拳,“一切都仰仗小姐了!”
寧輕顏面色清淡,舉手投足之間有一抹英氣,將跪在地上的呂良趕緊拉了起來,“從今日起,我和你便站在同一條船上,你盡管把我當(dāng)做是你的盟友。”
呂良重重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然而又眉頭緊鎖,“小姐有所不知,我被榮王追殺,一個月之前他托私信給我,說能夠讓我洗脫冤屈,我也是沒有辦法,才逃了出來!”
一字一句都體現(xiàn)了他對寧輕顏的信任,當(dāng)然這一切也在她的籌劃之中。
寧輕顏朗聲說道,“呂大人不用介意,我自然有辦法讓榮王閉緊嘴巴,到時候你只需等候恢復(fù)原職就可以了。”
剛才一番話完全驚艷到呂良,這個小姐氣度不凡,甚至有馳騁沙場的氣度,斷然不可能是養(yǎng)在深閨中的千金小姐!
呂良趕緊走到桌前,擺好兩個茶杯,倒上溫?zé)岬牟杷皡瘟级嘀x小姐相救,加以指點(diǎn),日后定當(dāng)以小姐馬首是瞻!”
寧輕顏直接端起了一杯茶水,“那就委屈呂大人再多呆一些日子,輕顏先干為敬!”
兩人撞杯,彼此之間心氣互通,算是互相有個照應(yīng)。
既然事情已經(jīng)解決,寧輕顏也算是卸下心中的石頭,眼瞧著外面天色不早,便帶著如畫與魑魅趕回寧國府。
外面敲鑼人已經(jīng)敲響了一更的鑼聲,三個人的腳步逐漸加快了。
“小姐,您真有辦法讓那呂良官復(fù)原職?”如畫悄悄詢問著。
她家小姐的確是厲害,如今在府中也算上衣食無憂,無人敢惹。可是讓皇上罷黜的官員再重新當(dāng)官,確實(shí)有些難度。
寧輕顏看著越下越大的雪,直言到,“就像這雪,越下越大,層層覆蓋,誰還記得第一層雪是什么樣子。再說這朝堂上風(fēng)云變化,最后定乾坤的可說不準(zhǔn)是誰!”
如畫似懂非懂地點(diǎn)了點(diǎn),小跑過去,跟在魑魅的身旁。
悉悉率率的雪落個不停,連著碎玉軒內(nèi)也落上了厚厚的一層雪,剛剛種好的木玓也蓋上了厚厚的一層積雪。
三個人走進(jìn)了屋內(nèi),如畫跺著腳直喊冷,趕緊將寧輕顏的披風(fēng)摘了下來,抖抖上面的雪。
夢兒趕緊遞上了小暖爐,讓寧輕顏?zhàn)趷倓又鸸獾臓t子邊上。
寧輕顏不禁想到了古人的一首詩來,忍不住說,“綠蟻新醅酒,紅泥小火爐。晚來天欲雪,能飲一杯無?”
撥弄著炭火的豆子有些不解,“小姐說的詩句是什么意思?豆子只聽懂了這紅泥小火爐。”
聽到豆子的詢問,寧輕顏撲哧一笑,對著身旁的豆子萬分感慨地說,“這首詩的意思就是新釀的綠米色酒醇厚、香濃,小小紅泥爐,燒得殷紅旺盛。天色將黑,大雪欲來,朋友,能不能否共飲這一杯酒?”
寧輕顏的弦外之音如畫與魑魅自然是聽得懂,呂良便是小姐心心念念的知己好久。
如畫與魑魅兩人對視,氣氛突然變得有些尷尬。
魑魅那銳利深邃的眸子里面似乎潛藏著巨大的漩渦,漩渦轉(zhuǎn)動著,吸著人跳進(jìn)去。
空氣中潮氣愈發(fā)地厲害。
魑魅定了一下,轉(zhuǎn)身望了望嚇得紛飛的大雪,“魑魅還有事情要找殿下,先行告退!”
一個飛速的轉(zhuǎn)身,魑魅便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門輕輕扇動著,帶來一股一股的寒氣。
如畫走過去,纖細(xì)的小手把在門框上,輕輕地將門關(guān)上,眉眼中帶著一絲惆悵。
“喵……喵嗚……喵……”
一陣陣小貓叫的聲音傳了過來,寧輕顏掀起湖水色的百褶繡襦裙子,純白色的小貓?jiān)谒_邊上來回地蹭著小腦袋,似乎是祈求主人的戀愛。
寧輕顏將手中的小暖爐遞到夢兒手中,俯下身子抱起了小貓,目光對視,圓滾滾藍(lán)色的小眼睛顯得可愛極了。
豆子撥弄著炭火,笑著說,“這白色小貓躲了半天,沒想到小姐一回來就湊上來,看來還是認(rèn)主呀!”
瘦小羸弱的身子占據(jù)了她小小的手掌,哆嗦著小身子,樣子像是怕冷。
“張成伽雖然為人幼稚,但是挑貓還是挺有眼光的。既然你是張成伽挑選的,以后我就喊你嘉兒如何?”
寧輕顏輕輕撫摸著嘉兒的小耳朵,眸中散發(fā)出淡淡的暖意,吩咐豆子拿一些吃食給嘉兒。
寒雪似乎非常重,連帶著風(fēng)聲都帶著雪的凄涼,寧輕顏穿著白色褻衣,躺在了紅楠木的大床上。
雪越下越大,寧輕顏的眼皮越發(fā)地重了,耳邊聽著悉悉率率的雪聲入眠。
大清早的,寧國府內(nèi)的小廝丫鬟們都開始出動掃雪,豆子專門將剛種好的木玓輕輕地掃了掃,免得剛種下去就被凍死了。
突然,碎玉軒大門處激起了爭吵,只見張成伽火氣極其旺盛,一副要吃人的樣子,左臂脫臼的地方早已經(jīng)好了。
“二哥,你聽我解釋,這件事情不是你想得那樣子!”張成君死死地拽著他的胳膊,欲哭無淚。
自從二哥好了之后,整個一副怒氣沖沖的樣子,將自己房間的門拍碎,甚至將房中的丫鬟直接打成了重傷,天才剛亮,便怒氣沖沖地興師問罪!
夢兒攔在他的面前,“小姐尚未更衣,還請公子稍等片刻!”
張成伽冷酷地笑了一聲,磨著牙說,“滾!我找你家小姐是來算賬的,最好別擋路!”
夢兒的衣領(lǐng)被他提了起來,一下子便甩到了一邊,重重地磕在門框上,滲出了淡淡的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