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菀兒氣得牙根癢癢,看她穿著如此清麗美艷,心里也猜測了幾分,“姐姐可是喜歡秦大夫?不過姐姐別忘記,你可是皇上欽定要選秀的人。到時候在老皇帝身邊承歡膝下,可不妙哉?”
句句誅心,這寧菀兒不就是當(dāng)著眾人的面,意在挑起怒火,想要搬離這明月軒,她怎么會上當(dāng)。
寧輕顏笑得格外溫柔,替她挽了挽鬢角的碎發(fā),“妹妹怎么嘲笑當(dāng)今天子老?口出狂言,姐姐不得不罰,如畫,你去請示大夫人,斷了四小姐三天的口糧。”
“是,小姐。”
“你!”寧菀兒猛地甩開她的手,氣得抓狂。
寧輕顏面色冷淡,“你最好現(xiàn)在就開始恐懼,日日擔(dān)心,夜夜驚夢。因為我有的是法子讓你生不如死。但是我想到了一個最好的,你且慢慢等著,不急。”
看著寧輕顏神秘莫測的笑容,寧菀兒只覺得心慌如兔。
“鹿死誰手還不一定呢,別以為你當(dāng)上寧國府的嫡女就高枕無憂!”寧菀兒急忙掩飾住自己的慌亂,冷哼一聲便轉(zhuǎn)身就走!
寧輕顏面色無波,安然自若,泰然地走著,在游廊出遇見了青云管家,也沒在意,便來到了大堂中。
寧輕顏擺擺手,示意身后的人都退下,面露淡笑,來到了秦涼逸的身邊,“秦師傅可聽過坤水峰?”
這雖然是前世的師傅所說,但若是師傅是為了療傷,那這一世應(yīng)該也存在。
秦涼逸如墨般的眸子一閃,聲音斗得升高,“你怎么知道?”
看來是真的有,那么應(yīng)該能治療他體內(nèi)所殘留的余毒了。
“別管我如何知道,這坤水峰我想去瞧瞧,不知在何處?秦大夫是否愿意與我一同前往?”
秦涼逸眉心有些鎖住,“這坤水峰陡峭如刀劍一般,從前聽聞里面千百種藥材、毒物,兇險萬分。應(yīng)該是位于塞北之地,南懷與西晉的邊界處。”
“西晉?”寧輕顏聽著便覺得耳熟,猛然想起當(dāng)日做夢,夢見前世夏侯鈺征戰(zhàn)西晉,被西晉太子斬殺于草原之上。
冥冥之中似乎有牽引一般,指引著她往這個地方去。
“你還是少想這些事情為好,西晉斷不是什么善地。”秦涼逸涼涼地開口,想要打消她的念頭。
寧輕顏溫潤的眸子更加淡定,“我曾說過要治好你體內(nèi)的毒,這坤水峰既然如此靈秀兇險,我倒要去瞧瞧。”
“瞧瞧?你不足一月便要選秀,如何瞧瞧?”秦涼逸將茶水重重地放在桌子上,濺出不小的水花。
寧輕顏一瞧便樂了,“這世間的事情都是事在人為,我若不想進(jìn)這后宮,無人能左右。”
秦涼逸眉眼森森,冰涼的臉上生出一股暖意來,嘴上卻不依不饒,“如此便好,若你進(jìn)宮,我便奪了他的王位!”
一語驚著寧輕顏,這口氣狂妄如此,想來與他背后的身份有關(guān)。既然他不愿意說,寧輕顏自然不會為難他。
“秦師傅好大的口氣,這情分輕顏可承受不起。”寧輕顏轉(zhuǎn)念一想,遂又說道,“明日便是寧國府的大喜之日,不消半月便是我入宮選秀之時,還望秦師傅護(hù)我周全。”
秦涼逸不動聲色,右手將寧輕顏的酒盅拿過來,一飲而盡,“你喝粥,我飲酒。”
寧輕顏臉色頓時舒展開來,原來他是擔(dān)心自己肚子沒些吃食喝酒不好,心里生出一股暖意來。
門外,如畫匆匆地趕過來,對著秦涼逸笑了一下,隨后便對著寧輕顏說:“老爺請您過去,在大殿中,還有沈老太太、大夫人、二姨娘、寧沖都在。”
寧輕顏暗自思忖,也明白是為了明日娶親之事,辭別了秦涼逸,回到房中取了六前兩銀票。
她本打算走,轉(zhuǎn)念一想“如畫,咱們?nèi)テ钋魄莆宜拿茫疫@個做姐姐的可不能落下她。”
如畫巧言答應(yīng),“小姐說的是。”
縱使寧菀兒再不情愿,她也不得不去,如今在府中已經(jīng)沒有依靠,她不得不小心算計,讓寧輕顏小瞧了去!
兩人七轉(zhuǎn)八折,穿過長廊,走到卿明軒中,寧輕顏輕移蓮步,緩緩來到了大廳里。
只見內(nèi)堂中歡歌笑語一片,沈老太太頭戴珠子額娟墊,瞇著喜滋滋的眼睛,手中還拿著脆米蛋花糕,坐在那八仙長壽椅上。
大夫人也樂得,臉上的笑紋都蕩漾開來,“喲,這不是輕顏和莞兒來了,快快坐下,聽聽這好消息。”
寧輕顏巧笑嫣然,回頭拉著寧菀兒的手,帶入了大堂中。
寧菀兒暗中狠狠地掐了她一把,嬌嫩的小手瞬間滲出血了。然而,寧輕顏依舊沒什么動作,她既然要做她的好姐姐,這點疼又算得什么,日后自會加倍奉還便是!
二姨娘冷眼瞧著,明知兩人做戲也不聲張,讓他們斗去吧。
“主母剛才說好消息,輕顏也想聽聽,喜氣一下。”寧輕顏與寧菀兒各自坐下了。
大夫人瞧了瞧寧國公不茍言笑的樣子,拿著上好的杭州綢緞絲巾抿唇,“可不是雙喜臨門嘛,你們的爹爹承蒙圣恩,被賜予九門督造一職,奉命建造那塞北之地的城樓。”
寧沖大笑,“太好了,爹爹承蒙圣恩,如今身兼數(shù)職,我寧國府的權(quán)勢可算是登峰造極了!”
寧沖的話雖然說得是寧素仁的心意,但到底太猖狂,若是被有心人聽見,肯定又是一陣腥風(fēng)血雨。
寧素仁陰狠的眸子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責(zé)怪他太張狂!
寧輕顏靈機一動,他這爹爹名義上為官清廉,實則也是貪財之人,不過是怕丟官所以都在暗處貪污罷了。今日如此高興,不僅是權(quán)利,更是督造一職油水很大,再加上偏遠(yuǎn)地區(qū),更容易暗箱操作。
“爹爹為了皇上為了天下百姓可真是辛苦了。輕顏聽聞塞北之地陰寒,不久前竟然爆發(fā)瘟疫,至今沒有聽聞好轉(zhuǎn)的跡象。皇上將如此重任交給爹爹,輕顏也不甘落后。這六千兩的銀票是和善藥堂經(jīng)營所得,我交給爹爹,從而幫助這塞北之地飽受瘟疫侵蝕的百姓!”
寧輕顏生生動人,手里拿著嶄新的六千兩的銀票,輕移蓮步,交到了寧素仁的手中。
眾人皆是驚嘆,小小的人兒竟然有如此揣度人心的本事,還能空手賺得這六千兩銀票,一看就不容小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