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兒,主母向來對你不薄,你今天前來肯定是有什么特別的話,就不要拐彎抹角了。”王氏借著喝茶的空兒思索了一番,這寧輕顏若是沒什么證據絕不會翻出天來。
這香本來就是府內每個院子每月所發,都是經過她手的。本來打算虧空,沒想到倒讓人做了手腳。
“顏兒知道主母自然不會做這種事情,因為顏兒知道真兇是誰,還知道如何把她扳倒,只是大夫人得拿什么交換才公平。”寧輕顏輕移腳步,在梨木椅上坐了下來,靜靜地等待魚兒上鉤。
王氏昨個才知道沈老太太已經多日驚夢,何況這香中的毒一查便知,到時候怎么也脫不了干系。就算沒有大事,也會查到她虧空的問題……
“三妹妹去得早,顏兒你孤苦無依,我自然會好好照顧你。你說想要什么,主母會為你做主。”王氏露出高深莫測的笑容,實則抓心撓肝,恨不得解決了寧輕顏這個小丫頭。
“很簡單,嫡女的身份和莊東邊的水田地。至于其他的青樓、酒館我都留給主母您。只是您以后做事可得緊著點風聲,這大夫人中飽私囊,偷偷置辦產業的名聲可不好聽。”
寧輕顏前世便知道這大夫人視財如命,整個寧家的家底她都能偷去六分之一,可見這女人貪財的本事可不小。
王氏恨得牙癢癢,她剛剛花千兩白銀買下的一片水田地,竟然要送給這個乳臭未干的丫頭片子!
“好,我要你揪出幕后黑手,讓她永遠離開寧家!”王氏命喜嬤嬤取來了地契,不情愿地給了她。
寧輕顏淺笑嫣然,溫聲軟語到:“主母當真是疼顏兒,至于這嫡女的身份,我明日再取。”
“顏兒,你倒是如何揪出這幕后真兇?”王氏一雙陰沉的眸子射向了她,手指在桌子上敲擊著,明顯不相信這個乳臭未干的丫頭做出什么大事來。
寧輕顏收好地契,嘆息了一聲,這魚兒既然上鉤了就不能喂飽,否則自己便成了魚食。
“主母放心,明天絕對是一個好日子。對了,門前的兩株海珊瑚應該是被人動了手腳,勸您管管手底下不干凈的人。”
寧輕顏出言諷刺到,這眼角卻是喜上眉梢,全然不再并病懨懨的。
如畫卻是一聲不吭,然而這衣衫卻都浸濕了,生怕大夫人一個生氣將兩人逐出府。
看著小姐起身,便趕緊隨身離開了。
“小姐,你說這大夫人真的把地契給咱們了嗎?”如畫淡淡的愁容掛在臉上,剛才小姐據理力爭她自然欣喜,可這大夫人的手段卻也不敢小覷。
寧輕顏淡然一笑,一雙明眸望著遠處的湖水,泛起點點漣漪,“走,咱們去看看水田地,現在就是易主的時候了。”
素色衣裙襯得寧輕顏的臉色更為干凈,可舉止散發的英氣卻是愈來愈重,變得愈發穩重,不似十二歲的女兒家那般活潑懵懂。
芙蓉鎮莊東邊便是一大片的水田地,一片綠油油的莊稼正在灼灼生長。
水田地邊上便是山嶺,地勢奇特,兩相連接,別有一番景致。
“小姐,小心。”如畫攙著寧輕顏,在小路上走著。
昨夜下過一場雨,讓整個天氣都顯得霧蒙蒙的,帶著一股潮濕的寒意,莊稼卻都郁郁蔥蔥,微風拂過,傳來一片清涼的氣息。
“這里管事的工頭呢?”
寧輕顏拂了拂身上的泥土,隨手掐下一段水稻,看著翠玉的汁液浸滿手指。
這里的莊稼素來有養生的功效,所以這篇水田的佃租極高,大夫人上輩子可是狠狠地賺了一筆。
可是她寧輕顏看重的卻不是這片水田,而是山頂上荒無人煙的山嶺之處,記得師傅便是在此棲居,這山頂上可都是上好的藥材,毒藥自然也是不少的,只不過地處隱蔽。
她前世為救夏侯鈺,嘗遍毒草方知藥性,最終救了被先帝灌下毒酒的夏侯鈺,可是卻落下病根,很難懷孕。沒想到她經過調節,終于有孕,卻被他生父害死!
寧輕顏眼角閃過一絲凌厲,看著遠處的山嶺陷入了沉思,是時候去查看一番了。
“三小姐?”趙管事匆匆地趕了過來,精明的眼睛瞥了一眼她手中的地契,心里咯噔了一下。
寧輕顏聞聲看著趕過來的趙管事,年紀不大,約莫三十歲,衣服整潔。手指略顯粗大,右手斷了一指,看切口結合的樣子應該是賊眉鼠眼,看來是經常賭博,被人砍去一指,后來娶了個好媳婦,所以才如此規整。
這樣一個能混又需要養家糊口的人必須要好好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