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長歌的話似有魔力一般,竟然將葉霄蘿勾進了深深的回憶里,她腦海里不斷浮現(xiàn)那張流血的臉,每當(dāng)午夜夢回,都會來索命。
“別說了!王爺是我一個人的,你們出現(xiàn)在他的身邊,都是錯的,只有把你們殺掉,都?xì)⒌? "葉霄蘿握著刀,步步逼近蕭長歌。
看著她銳利的刀鋒,蕭長歌腳步有些忍不住想要后退,但是她不可以,失去了這次機會,就再也沒有了。
“你曾經(jīng)殺過人,王爺還會喜歡你嗎?如果王爺知道了這件事情,一定會把你扭送官府,讓你為你殺的那個人償命! "蕭長歌按住自己的胸口,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葉霄蘿手里的匕首。
“哈哈,要是王爺知道,還能把我留在王府嗎?要是能查得出來,冥王會一年多都沒有找我報仇嗎?當(dāng)初沒有發(fā)生的事情,現(xiàn)在也不會發(fā)生。”
葉霄蘿仰天長笑一陣之后,忽而低下頭,聲音陰冷的有些詭異:“就算我現(xiàn)在殺了你,照樣不會有人知道,你想指望王爺為你報仇嗎?”
冥王?她方才說到了冥王?
蕭長歌緩緩勾起一抹笑容,佯裝驚恐地道:“冥王?你說的可是一年前突然死亡的冥王妃?是你殺了冥王妃?蕭長歌?”
提起蕭長歌的名字,葉霄蘿的瞳孔猛地放大,又慢慢地放松下來,死死地瞪著她。
“沒!錯!就是蕭長歌,你就和她一樣該死!殺了她,是我這么多年做過最痛快的一件事情。現(xiàn)在殺了你,也會是我做過最痛快的事情,乖乖受死吧。”葉霄蘿語氣一厲,握著手里的刀猛地往蕭長歌的身上刺去。
見她的刀毫不客氣地沖著自己前來,只差一分便要刺進自己的胸口,蕭長歌連忙一閃,摔進了旁邊的椅子上。
茶杯水具都落到了地上,發(fā)出“噼里啪啦”的一陣響聲。
門口,溫王抬腿踹了進去。
里面正亂成一團,葉霄蘿發(fā)飾凌亂,雙眼通紅,似燃燒著烈烈恨意沖向蕭長歌。
尤其是她手里的那把閃亮的匕首十分刺目,溫王目光一冷,壓抑在胸口的怒火瞬間爆發(fā)出來。
拽起葉霄蘿的身子,把她往一邊甩去,已經(jīng)用了十分的力氣。
“砰”一聲巨響,葉霄蘿不知自己為何倒下,手里的匕首也應(yīng)聲落到一邊。
渾身的骨頭都痛,一轉(zhuǎn)身,卻看到了溫王的身影。
溫王深吸了一口氣,居高臨下地看著她,一只腳踩上了她的手臂,聲音冷的好像不是他的。
“你剛才說的是真的嗎?你殺了,蕭長歌?”
地上的葉霄蘿渾身驚恐地顫抖起來,雙目圓睜,死死地盯著溫王。
她拼命搖頭:“不,不是,不是”
“殺了她,是你這一生做過最痛快的事情是吧?”踩著葉霄蘿手腕的腳越發(fā)地用力。
一旁的蕭長歌眼眸十分冷漠,身子斜斜地靠在地上,不知道溫王會如何對付她。
葉霄蘿從來沒有見過溫王這副樣子,雙眼發(fā)紅,表情猙獰,渾身顫抖,仿佛只要一伸手,就能將她掐死。
“不,不是”葉霄蘿頓時清醒過來,拼命搖頭。
另外一只手掰住他的腳踝,試圖讓他把腳抬開,可是,他已經(jīng)使出全身力氣,無奈她怎么樣也抬不動。
無奈地?fù)u頭,視線卻猛地掃到蕭長歌的身上,她正坐在一邊,斜眼睨視自己,目光冰冷。
原來是她,一切都是她搞的鬼方才那些,都是她在套自己的話!
“你這個心狠手辣的女人,你不配為人!當(dāng)初你是怎么殺了她的,現(xiàn)在,我要一五一十地討回來。”溫王殘暴而冷酷,撿起她掉落的匕首,刀光一閃。
“啊! "一陣驚叫聲掠過長空,打破這個寧靜的夜晚。
血,不斷地從葉霄蘿的臉上流下,蕭長歌眼睜睜地看著溫王在她的臉上劃上兩刀,一個大大的叉落在她的臉上,成為磨滅不去的印記。
到底是多么恨,多么怒,才會毫不留情地下此狠手?毀了一個女人最珍貴最重要的東西。
失去了容貌,對于一個女人來說,如同判了死刑一般,從此再不敢妖艷地梳妝打扮出門。
留給她的,只有深深的傷害和無盡的卑微。
不過,蕭長歌看了看自己的這雙手,如果可以,她還是有這個能力能將她復(fù)原。
可是,她不會那樣做,也不愿那樣做。
“我不會殺你,那樣太便宜你,我要你留在這個世上,頂著丑陋的臉,受盡世人的嘲笑和凌辱,讓你永遠(yuǎn)見不得光。”溫王扔了匕首,一聲清脆聲音后砸在遠(yuǎn)處。
葉霄蘿捂著臉,失聲痛哭,模糊不清地叫喊:“殺了我!殺了我!你殺了我!我寧愿死在你的刀下”
她寧愿溫王一刀殺了她,也不愿聽見他的口中說出這樣折磨的話,她不怕死,就怕見不到溫王。
而她的這張臉,永遠(yuǎn)見不得人,就算是走到大街上,也不會有人認(rèn)識她,認(rèn)出她就是風(fēng)光一時的溫王妃。
“我會寫一封休書,從今往后,你再不是溫王妃,明天就搬出溫王府,我再也不愿見到你。”溫王負(fù)手而立,聲音冰涼如雪。
當(dāng)他在門外聽見葉霄蘿說的那番話時,心里就已經(jīng)有了答案。
而他,也只不過做了自己多年來,想要做的事情而已。
為蕭長歌報仇。
今日,他終于先蒼冥絕一步達成目的,總算是對蕭長歌有了一個交待。
這也是他能為她所做的最后一件事。
“砰”一聲,溫王摔門而去,大門在風(fēng)雪的吹拂中搖搖晃晃,不斷有風(fēng)灌進來,夾雜著冰冷的雪落在葉霄蘿的臉上。
她以為自己能瞞的住一輩子的事情,卻在今日被揭曉,答案竟是從她自己的嘴里說出來的。
是她太蠢太天真,竟然輕信了和瑟的話,一步一步走進專門為她而設(shè)的陰謀里。
她支著旁邊的椅子站起來,面如土色,走到蕭長歌的面前,聲音低沉暗啞:“你是誰?你到底是誰?來到溫王府又有什么目的?”
蕭長歌從自己的衣袖中拿出一張手帕,帶著淡淡的清香,擦去葉霄蘿臉上的血跡。
隨后,附在她的耳邊,低聲說道:“你知道我是誰,我是來索命的。”
手帕落在地上,沾滿了紅色的鮮血,透著腥味。
房間暗淡下來,夜色冰涼,沉重,如同一塊巨石壓在葉霄蘿的胸口上,喘不過氣,快要窒息。
臉上的痛,不及心里的萬分之一。
“砰”一聲,腳步一軟,摔倒在地。
賽月緊緊地跟在蕭長歌的腳步后面,方才接收到她的示意之后,便急匆匆地去書房請了溫王。
她只是說了葉霄蘿到綠沅居幾個字,事情還未描繪清楚,溫王就丟下手上的公務(wù),匆匆地跑到了綠沅居。
她估摸著時間,正好溫王到門口的時候,恰巧聽見里面?zhèn)鱽砣~霄蘿說她殺過人的話,溫王便停住腳步,不曾進去。
里面兩人的對話說到重點上時,她清楚地看見溫王身上竟然顫抖起來,毫無平日的風(fēng)度。
不知道是生氣憤怒,還是驚訝惶恐。
“公主,溫王未免也太心狠手辣了。”賽月繳著手指,心里惶恐不安,“要是溫王知道您的身份,會不會”
溫王最討厭被人欺騙,尤其是自己親近的人。
事情過去已經(jīng)一年時間,在他知道真相之后,還能這么生氣,毀了葉霄蘿的臉,可見他記仇頗深。
畢竟葉霄蘿也是跟著他一年的女人,沒有愛情也有親情,說下手就下手,實在太不近人情。
蕭長歌心里涼颼颼的,不知該如何形容現(xiàn)在的心情。
“事情正在如我們預(yù)料地發(fā)展,一定不能退縮。就算他現(xiàn)在不知道,將來也會有知道的那一天。”又有什么可擔(dān)心的?
“葉霄蘿被休,她一定會回到葉家,到時候葉家人會不會以為是您挑唆的?”賽月設(shè)想了可能發(fā)生的事情。
蕭長歌敲敲她的腦袋:“別多想了,現(xiàn)在我們要做的,就是下一步的安排。”
兩人一齊走到房間里面,蕭長歌緊關(guān)門窗,房間里面密不透風(fēng),安靜的有些詭異。
“趁著天黑,你去把這件事情告訴蒼冥絕,讓他封住葉家的消息,不要讓葉霄蘿接近葉家。”蕭長歌在賽月的耳邊低聲道。
冥王府一片寂靜,書房里燭火暗淡,蒼冥絕甚少不在書房,除了特定的時間練武用膳之外。
“咬住,可能會很痛。”房間里面?zhèn)鞒鲆粋低沉的男聲。
離簫把手里的毛巾擰成條狀,塞進蒼冥絕的嘴里。
手上是各種治療刀傷的藥粉,十分金貴,此時卻絲毫不心疼地灑在了蒼冥絕的背上,一個巴掌長的傷痕皮開肉綻,若不是灑了藥粉止血,只怕會鮮血如柱。
蒼冥絕一聲不吭,只不過額上的汗水不斷流下。
離簫盡量快點把藥灑在他的背上,又敷了草藥,最后拿白色的帶子給他纏上。
“也就只有你這身體能受得了,外人肯定都以為你體弱多玻”離簫利索地打上一個結(jié)。
蒼冥絕拉下毛巾,喘著粗氣,實在有幾分疼痛。
“習(xí)慣了。”他無所謂地輕松道。
“我說,到底什么人能夠傷的了你?你暗地里查倫王的事情,也不找?guī)讉樓里的人?魅風(fēng)江朔怎么都不在你的身邊?”離簫皺著眉頭問道。
蒼冥絕動動手,悶聲道:“她們太狡猾,似乎是知道我在查他們,故意引我到樹林里,進了樹林之后才知道有埋伏,那時撤退已經(jīng)來不及了。他們把我的行動猜的一清二楚,有預(yù)謀而為之。”
離簫收拾藥箱的手一怔,抬頭看他:“這么說,派出這些人的人,應(yīng)該很了解你。”
“那些人是死士,花了大價錢雇來的死士。”蒼冥絕冷然道。
查的是倫王的中毒案,竟然涉及到了死士,看來有人是想斬草除根,把想要查這件事情的人,通通殺個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