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了你的師父,我有義務做好這些。”
蕭弈琛回的很滴水不漏,甚至有些像是官方用詞。
簡寧笑著轉身,雙手搭在他肩上:“嘿,兄弟,你看我,都不難過了,你也別太難過,我們還得一路往前誒。”
男人微怔。
傻孩子。
他嘆了口氣,挺起身將她摁回床上坐好:“你能知道這點最好。”
她其實一直知道。
可就是陷入怪圈里出不來。
在至親離開的時候,會非常難過,可更讓人難過的,卻是往后的每個日日夜夜,一瞬間不經意的提起,這些,比那一瞬間給人的感覺還要強烈。
失落,痛苦,后悔與愧疚,甚至能講人給壓垮。
道理她都明白。
經歷過的人會變得更加強大。
可是有的時候光明白是沒有用的,人如果真的能知道道理就不犯錯,這個世界上也就沒那么多人選擇用最悲哀的方式,結束自己或他人的一聲了。
“師父,你為什么不做手術?”簡寧想著,心情有些沉重,把話題轉掉。
吹風機“呼呼呼——”的聲音恰好在這一刻戛然而止。
她的頭發(fā)變得干燥,如海藻一樣披散在肩上,黑黑軟軟的隨著微開窗戶闖進的風輕輕晃動。
“不喜歡。”
“二師父剛才說你不愛做手術的時候,好像非常恨鐵不成鋼,所以說,其實是你做了手術就能夠好的對嗎?”她歪著頭,認真的看著他。
蕭弈琛未語。
“如果是這樣師父你不勇敢,我都做了好多手術了,你不在的時候啊我跟你說……”
簡寧把最近發(fā)生的事,一件件的告訴他。
過程中,男人的情緒時好時壞,聽到她直播的趣事他會略帶笑,可聽見她受傷他的神色又會一秒冷沉,在知道她挨了佐鄔的槍之后,整個房間里的氣壓都變低了。
故事說完后。
她望著他:“你看,最近發(fā)生了這么多事,我都過來了,所以也沒很難過的坎對不對?我會挺過沒有媽媽的日子,你也可以克服手術的事啊。”
“我知道。”蕭弈琛道,隨后略有幾分無奈的摸了摸她的頭,“怎么反而是你來勸我了?”
“因為我們師徒一心。”她笑。
師徒一心。
他伸手講她拉近:“會有一天,有異心?”
“如果是過去,我會毫不猶豫的說我不會,可是現(xiàn)在……我很難確定未來會發(fā)生什么,只是,師父,這一刻的我沒有異心。”
好一個這一刻的她。
蕭弈琛淡淡的勾起唇。
簡寧望著他的笑有些愣住。
師父笑起來。
真是能融化一切冰雪。
不過……他平常要比那些冷的多。
“好好休息吧。”他道。
“你要上去了嗎?”她一想到要在黑暗中自己入睡,有些不安。
“我等你睡了再上去。”
簡寧聽聞點頭,立馬將自己裹進被子里閉上眼睛。
蕭弈琛打開電視機,把聲音調到不影響她睡覺的最小音,關上窗戶調好空調,又留下兩盞方便她起夜的燈。做好一切,折返回簡寧身邊,發(fā)現(xiàn)她正瑟瑟發(fā)抖著。
“簡寧?”
他伸手將被子掀開些。
小人的頭冒了出來,不知是什么愿意,她抱著手臂,一直在發(fā)抖。
“怎么回事?”蕭弈琛扶起她。
“不,不知道,冷……”她說著繼續(xù)發(fā)抖。
男人伸手摸了摸她的手臂,的確,她的身體冷的跟冰塊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