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弈琛一把將她拉到沙發(fā)上,找出醫(yī)療箱幫她把傷處理好,又整理了一下地板,這才坐回她身側(cè)。小人似乎還沒從血的恐懼里出來,很沒安全感的縮成一小團,靠在沙發(fā)的最邊角位置。
“簡寧?”
“好多血。”她聲音輕輕的充滿了恐懼。
“已經(jīng)沒有血了。”
沒了嗎?
她茫然的抬起頭環(huán)顧四周。
終于什么都沒有了。
簡寧緩緩回神,等她坐起身來后,才感覺自己似乎是反應(yīng)過度了,有些沉默的望著腳丫上的繃帶,蕭弈琛綁的非常好看,順著她的腳一圈一圈,沒有一絲多余的,到最后完美的貼好。
師父像精美的藝術(shù)品,連他做事也都像是在搞藝術(shù)一樣。
完美的無可挑剔。
她抬起頭:“我聽見你的聲音然后摔東西,是什么碎掉了嗎?”
“眼鏡。”他道。
“那……你會不會看不見?”她伸手,在他眼前揮了揮。
“平光的,沒事。”
簡寧聽聞仔細(xì)的盯著他眼睛看一會,突然就笑起來:“師父,你這樣更好看,比沒有眼鏡好看,既然是平光的你干嘛要戴呢?”
好看嗎?
那以后他不戴了。
蕭弈琛“嗯”了聲,算是回答。
“師父,我一個人睡不著怎么辦?”她也不再追問,抱著自己發(fā)膝蓋縮卷起來。
下巴枕在膝蓋上。
放在膝蓋上的手臂,遮住了她的口鼻,只留下一雙大大的,仿佛有無限星辰似得眸子。
“睡吧,我在這里陪你。”他道。
“……嗯。”她應(yīng)了聲還是沒有絲毫睡意。
良久后。
蕭弈琛打破沉默。
“腳,疼嗎?”
“不疼了。”
“不撒嬌嗎?”他嘆了口氣,離她近了些。
簡寧搖頭回復(fù)后,猛得感覺到自己被陰影籠罩,她一點點的抬起頭,碰上一對清冷無波的眸子,他無聲無息的在訴說著對她的擔(dān)憂。
像什么東西哽在喉嚨,她吸了吸鼻子,連“師父”兩個字都叫不出口。
轟隆隆——
突如其來的傾盆大雨嚇得她打了個冷顫。
蕭弈琛脫下自己的風(fēng)衣,披在她身上,起身調(diào)高房間溫度,不過,卻沒有去拉窗簾,外頭,灰蒙蒙的天因為快到凌晨五點而瑩瑩發(fā)著微弱的亮度。
整個城市像是戴上一定灰色大帽子。
有幾分朦朧。
簡寧很不安的抓著他給的風(fēng)衣,沒有一秒停止發(fā)抖。
男人終是靠近她,用一個不算親密的姿勢,將她護在懷里:“這樣?”
“……”她不動聲色的往他的方向移動了一些。
她怕。
怕孤單。
怕不安全。
怕打雷。
怕一覺醒來什么都沒有。
“好好休息,以后還有很多事要等你做。”
“不能再延緩一下嗎?”她聲音悶悶的懇求。
“好。”他心軟,“不著急。”
“謝謝。”
她好像開始學(xué)著跟他疏遠(yuǎn)?蕭弈琛皺了皺眉,不由得看向簡寧,她好像還是冷,又或者說發(fā)抖是因為害怕,很不安很惶恐。
不。
她是在學(xué)著和整個世界斷聯(lián)系。
“簡寧,別把我關(guān)在外面。”
“啊?”
“我不想在你的門外。”
一開始她沒聽明白。
直到他有些落寞的收了口,一言不發(fā)的抿著唇。
簡寧才明白,自己的無心之舉,可能是傷害到師父了,她略帶抱歉:“師父,我沒有那個意思,只是現(xiàn)在的情緒,讓我沒有辦法控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