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開！”
他情話綿綿，可莫暖并不肯買賬。
拼命將身體后仰著，她仿佛沒有感受到他的熱情，掙扎得更加厲害，尤其看到有行人朝他們這邊看過來，她雙頰滾燙，自覺顏面掃地，聲音更加尖刻，說得氣喘吁吁。
“你別這個樣子，行不行？人家還以為我們有什么茍且似的……”
“難道沒有茍且？嗯？”吳越語氣低沉，帶一點笑，也帶一點曖昧。
他想緩和兩個人的僵持，可這些話在莫暖聽來，心里除了絞痛，就是生氣。
“我跟你從來都清清白白的，你一個有婦之夫，不要隨便往我頭上扣帽子。”
“帽子，什么帽子？咱們之間用得著扣帽子嗎？”吳越語氣云淡風輕，意味卻十分深長，“莫暖，你敢說你從來沒有喜歡過我？”
莫暖一怔，被他暗示的意思羞得漲紅了臉。
是的，她喜歡過他，曾經非常非常喜歡他，甚至于現在還在喜歡他，從來沒有停止過一天……可這能說什么明白呢？
她并沒有因為喜歡他就破壞他的感情，更沒有打擾他的幸福，這怎么可以成為他用來羞辱她的理由？
“吳越，你太過分了！不要讓我瞧不上你。”
莫暖氣得身上都有些發抖，可這樣的輕顫，帶著酒意落在吳越的懷里，卻像一種情緒催化劑，讓他脊背酥酥的，產生了一種從未有過的沖動。
身上慢慢發熱，他的音調也格外沙啞性感。
“我就過分了，就對你過分……還有更過分的。”
莫暖一窒，無語地看著他。
他一張俊臉湊得更近，“你不是說我們不熟嗎？那我就讓我們再熟一點，最好熟悉到負距離……你不是怕人家說我們有茍且嗎？那我就偏偏要跟你有茍且……”
一個茍且的詞兒，讓莫暖心窩都酸了。
憑什么？這王八蛋！
他憑什么這樣對她？
莫暖氣恨不已，嚴重懷疑他被酒精燒了腦，一句話說得咬牙切齒。
“你再這樣，信不信我喊救命了？”
“你喊啊！你有種就喊一下試試，看小爺怕不怕！”
這男人膩歪起來，往往讓女人招架不住。
吳越鐵了心將無恥進行到底的態度，激得莫暖腦門充血，羞惱不已。
“你別忘了，你是有老婆的男人……”
“是，我是有老婆。暖暖，我的老婆就是你。在我心里，只有你……可以做我的老婆……”
吳越說得低低沉沉，卻斬釘截鐵，就好像真有那么回事似的。
這話出口，幾個看到莫暖掙扎想過來看個究竟的行人停下了腳步。
這個社會大眾都喜歡看熱鬧，可管閑事的人，卻很少。
大概都認為這是小情侶在鬧別扭，一群人遠遠站著圍觀……
莫暖又羞又急，也不好真的喊救命——在這樣的圍觀中，她被吳越緊抵在廣告牌上，整個人都是崩潰的，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哪里好意思把人招過來看笑話？
“吳越……”
她放低了聲音，暗自咬牙。
“你先放開我好不好？你沒看到別人都在看我們？你不想上明天的社會新聞吧？”
“我想上啊！我想讓景城人都知道，我喜歡你，暖暖，我喜歡你——”吳越淺笑一聲，眉頭舒展，掐在莫暖腰間的手，突地收緊，將她往懷里一裹就打橫抱了起來。
“你做什么？”莫暖驚呼。
吳越不答，在眾目睽睽之下，他抱著她走向圍觀的行人，俊臉幽沉沉的。
“看什么看？沒見過小兩口吵架啊？”
小兩口？！虧他好意思說出來。
莫暖一顆心涼颼颼的，不知是惱恨，還是羞愧，一句話都反駁不出來。而那些行人看吳越這么兇，都默默地走開了，也不好意思再繼續看下去。
前頭是迷離燈光與細雨。
后頭是眾人灼熱的視線圍觀。
這一刻，莫暖糾結得恨不得找塊豆腐撞死。
“吳越，你特么混賬！”
“我是混賬。”
“你……你無賴！”
“我是無賴！”
“你流氓！”
“我是流氓！”
“你不要臉！”
“我要你就夠了，要不要臉無所謂！”
不論她說什么，吳越都笑著應對，總歸不放開她，這讓莫暖有些無助。
實際上，她的嘴本來挺溜的，在網上罵起人來也一套一套的，完全是一個超級鍵盤俠。然而，人在局中，智商就會直線下降——
這個時候的她，面對吳越水都潑不進去的耍無賴，完全發揮不出來自己的長處，罵來罵去也就只有那么幾句話，反倒讓吳越樂得唇角上揚，心情越來越好……
“你他娘的到底要怎樣？”莫暖心里澀意成海，快要從胸腔溢出來了，終于忍不住爆了粗口。
然而，吳越依舊不以為然。
他微低頭，動作強勢霸道，目光卻溫柔多情，“我說過了。我要跟你茍且……”
“無、恥！”
“這詞兒你已經罵過三遍了，可不可以換點新鮮的？！”
“你……”莫暖眼睛里仿佛淬了火，“你捏痛我了，松手！”
還是這句話管用。
聽她喊痛，吳越目光微微一閃，自覺地松了松手，然后似笑非笑地哼一聲。
“不想被人家看笑話，你就配合一點！”
其實從頭到尾，他都在關注她的反應和情緒，也盡量不讓自己表現得太野蠻……
可莫暖受夠了這樣霸道的他，以至于他今天的一言一行，在她心里全有著不一樣的意味，包括這句哄她的話，也讓她聽出了吳越一貫的嘲弄調子，不由更加羞惱。
“吳越，你知道你這樣的行為叫什么嗎？”
“嗯？”吳越瞥她一眼，邁開長腿走到街邊，盡量避著行人，往他停放的汽車走，“叫什么？說來聽聽。”
“婚外出軌！”莫暖恨恨，“難道你不懂？”
“哦，你覺得很丟人是不是？”
“你……”莫暖羞急得不行，“知道你還這樣做？”
“別怕！暖暖。”吳越似乎完全感受不到路人的側目，低頭在她臉上吻了一下，聲音仿若羽毛劃過，柔情一片。
“有我在，你什么都不用怕，就算丟人，就算有任何懲罰也都跟你無關……因為一直都是我在犯賤，是我喜歡上了你不肯承認，是我錯失所愛才悔不當初，也是我……控制不住對你的思念，想要好好愛你一回。”
這情話說起來一串一串的，都不用打草稿。
得跟多少女人說過這些，才練得這么順嘴？
莫暖聽得冷笑不已，下巴僵硬地昂起，直視著他。
“吳越，你現在說這些不覺得太遲了嗎？你不要忘了，你已經結婚，再來做這樣的事，是令人不恥的……”
“不恥就不恥！”吳越似乎不以為然，“我一沒有傷害別人，二沒有危害社會，我追求所喜歡的女人怎么了？道德層面的東西，我不在乎，更不會管別人的口水……”
“不傷害別人？”莫暖并不喜歡文嬌，可這個時候還是忍不住替她說話，“那文嬌呢，你的妻子，你想過沒有？她嫁給了你，你卻背著他找別的女人，這不叫傷害，叫什么？”
“呵，你在同情情敵？”吳越輕笑一聲，語氣滿帶譏誚，“可她未必值得你同情。”
這話什么意思？
莫暖心里一沉，有些不喜他說妻子的壞話，也不想繼續這個話題。
“那是你們兩口子的事，跟我無關。你但凡要點臉，就趕緊放手……”
“我會放的，但不是現在……”
吳越輕笑一聲，把她往懷里一塞，冷靜地走到車邊，打開車門，將她放在后座上，自己也跟著坐進去，那動作行云流水一般，一氣呵成，卻把莫暖驚住。
“你要帶我去哪兒？”
“不去哪。”吳越吻一下她的額頭，“我喝了酒，不能開車。”
不能開車還把她抱上車？
莫暖瞥一眼車窗外漸漸沉下的夜色，又抬頭迎向吳越爍爍的雙目，一顆心怦怦亂跳。
“吳越，我跟你說，我不是那么隨便的女人，你不要亂來。我會恨你的……”
“我不會亂來。”吳越笑著，一句話說得又賤又理直氣壯，“我會規規矩矩地來……”
“吳越！”
“別動！暖暖……別動……讓我抱一下。”
莫暖想直起身，可他精壯的胳膊從她身側撐在椅背上，把她圈在懷里，沒有給她掙扎的機會。不僅如此，一顆腦袋還極為惡劣地低下來，在她額頭和臉上蹭了又蹭，像是極為享受與她親近，語氣有一種莫名的感動，嘴里不停重復地喃喃。
“暖暖，我終于抱到你了。你知道嗎，這一刻，我想了好久好久……”
軟綿綿的情話對女人來說殺傷力極大，可聞著他聲音淡淡的香味，莫暖自行腦補了一萬字他跟文嬌親熱的畫面，便有些受不得了，猛一把抓住他亂來的手，擋在身前。
“吳越，你是不是個爺們兒？”
“嗯，你感覺不到嗎？”吳越低頭緊盯她，輕輕一蹭，“不是爺們兒能對你有這么大的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