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根本就沒有什么內訌,以為一切只是你們霍家在算計我們?”陸子晴緊緊地盯著霍尊,眸子的意味似乎很是震驚。
霍尊收回視線,嘴角依舊噙著那抹意味不明的淺笑,不溫不火地說道:“誰知道呢?反正陸氏的股份我一分未得,陸小姐這么問,估計是問錯人了。”
斯文淡漠的嗓音,卻說著非常不負責任的話。
陸子晴氣極,可面對霍尊她卻是無計可施,只能抬起下巴,眉眼間盡是憤怒,“這件事我會查清楚的,如果讓我知道發現真的是你們霍家搞鬼的話,我……”
她又能怎樣,陸家現在自顧不暇,更別說想要對付霍家。
“陸小姐想查的話,我想還是找當事人吧。畢竟,這件事的詳情,我并不清楚。”仿佛冷冽的寒風,他的眼角眉梢盡是深深的嘲諷。
慵懶地靠在椅背上,他笑著目送陸子晴。
跟她來時一樣,又匆匆地走了。霍尊知道,陸子晴這是急著去驗證他的話。
“我說尊少,你這樣子兩邊挑撥,真的好嗎?”話雖然是這么說,但是向昊天臉上的笑意可是比霍尊的更為明顯。
深知他的尿性,霍尊這次卻是罕見地附和著他,“你不是一向最喜歡看這種戲碼嗎?”
“夠意思!”向昊天咧嘴一笑,拿起剛剛霍尊交給他的卷宗站起身來,“為了配合你這出戲,我賣力點也值了。”
“嗯,盡快確定下來。”霍尊微微頜首。
目送向昊天出去,他大掌扶著額,身心都已經是無法負荷的疲倦,只能借著咖啡跟香煙提神。可是,他一旦身體機能停止運轉,他的大腦就會控制不住地想起那天晚上秦安羽流著淚跟他說分手。
搖搖頭,他單手掐滅煙蒂,繼續辦公。他要在最短時間內掃蕩一切障礙,只要他把帝國集團拿回來,他就把所有的事情跟她全盤托出,但是目前不可以,現在她知道多一點,就危險一分。
他不能把她拖進來,只能先把她困在溱島那邊,再作打算。
陸子晴從霍尊的辦公室出來的時候,就撥通了霍晟之的手機號碼,可對方一直在忙音狀態,忿忿地掐斷通訊,她徑直走向帝國集團副總裁辦公室。
也許是因為秘書正好有事走開了,陸子晴沒有任何障礙地就進入了霍晟之的辦公室。
可偌大的辦公室內,空無一人。
轉了一圈,也沒發現她想找的人,正準備離開,卻不想碰到了他辦公桌上的那一沓公文,瞬間那一排卷宗全都齊刷刷地掉在了地上。
“好端端的都能碰倒了,真是倒霉透了!”她嘴里忿忿地自言自語,盡管不情不愿,卻還是蹲下身去把散落的文件一封一封地撿了起來,誰讓這是別人的地盤呢。
將撿起的文件排放整齊,一一歸位,陸子晴拍了拍手上的灰塵,眼角余光卻無意間瞥到了另外一邊那一沓卷宗,那壓在所有文件最底下的照片。
“什么東西藏得這么緊?”出于女人的直覺,陸子晴仿佛嗅到了詭異的味道,微瞇起眼睛,她挪開上面的文件,抽出那幾張照片。
一張張霍晟之跟秦安羽狀似親密的照片驟然映入眼簾,不禁讓陸子晴愣在當場。
怔怔地望了許久,她腦海中快速運轉著,看來霍家的內幕遠遠不止她所知道的那些簡單。
但不管怎么說,有了這些照片在手,還怕霍家老頭跟霍晟之對陸氏置之不理嗎?
嘴角微微勾起一抹笑容,她緊緊地抓著手上的照片,仿佛她正抓著的,是陸氏接團的救命稻草似的,“既然你們霍家對我不仁,就別怪我對你們不義了。”
……
霍尊萬萬沒想到,在他大刀闊斧整頓外面的一切煩惱,準備清除一切為秦安羽正名的同時,她竟然自殺了!
當他帶著周念森抵達溱島的時候,已經是深夜十二點了。
幸虧下人發現得早,她的刀并沒有真正的割下去,卻還是不可避免地劃傷了手腕。
霍尊懊悔莫及,溱島的人不是沒有跟他說,秦安羽這幾天的精神狀態不怎么好,可他卻還是一心撲在公事上。他以為,只要把外面的事情解決好,她就肯定會諒解他的,可是他沒想到她對他訂婚這件事竟然會反彈這么大。
“尊少,我已經給她注射了鎮定劑了,現在她已經睡下了,傷口不是特別深,問題不大,主要是她這個精神問題就有些棘手,你這樣子整天困著她,是個人都會抑郁的,更別說是在這個風口浪尖,你又沒對她解釋清楚,也難怪她會情緒反差會這么大。其實按我的意思,最好別讓她出去外面透透氣,不要再這樣沒日沒夜地困在溱島這里,畢竟這個地方鳥不生蛋的。”周念森看著秦安羽蒼白的臉龐,忍不住對霍尊說道。
霍尊聞言,垂眸睨了一眼已經睡著的秦安羽,淡淡地嗯了一聲。
周念森看霍尊沒有其他的事情,也就沒再多說什么,徑自退了出去。
坐在床邊的椅子,霍尊握著秦安羽的手,有些冰涼。
“安羽,為什么你要這樣子?給我一點時間,等我安排好一切,到時候不管你要什么,我全都給你。”他的嗓音愈發的深沉,顯得特別的壓抑,“陸子晴根本就不可能成為霍太太,在我的心目中,霍太太這個位置始終為你留著,沒有別人。”
是的,他怎么會去娶陸子晴呢?當初跟老爺子的協議也僅僅只是跟陸子晴訂婚,而他更是從來就沒打算真正跟陸子晴結婚,一切只是個幌子而已,用來敷衍陸子晴跟霍家那個老爺子。
只是奪回帝國集團已經是勢在必行,他不容許有半點出錯!
撫著她的臉龐,削尖的顴骨令她原本好不容易養得有些圓潤的臉頰又瘦了下去,看起來更加的清瘦。
她睡得極不安穩,嘴里還在喃喃地叫著:“晟之……霍晟之,快點來救我,救我……”
霍尊的眼眸倏地冷冽了起來,她剛剛喊的,是“晟之”?
……
秦安羽醒來的時候,霍尊已經離開了。
望著她包扎好的左手,她知道,只要她鬧起來,他一定會過來的。
自從那天跟霍晟之一起被他捉了回來之后,她就一直被他關在這里,哪都不讓她去。
而他,也在跟她大吵一架之后就消失不見了。
秦安羽知道憑自己肯定是跑不出這里的,而這里層層把守她根本就逃不出去,想要離開,始終還是得霍尊首肯。
可是他一直避不見面,從那天離開之后就沒再來過了,實在沒辦法,秦安羽只能相出這個最笨拙,卻也是最實際的方法,她知道,只要她有什么意外,這里的人肯定會上報給霍尊的。
既然要鬧,那么就干脆鬧大了吧。
“我真的搞不清楚,你到底有沒有愛過我?”她想要伸手撫上她左手上的傷痕,可是卻突然發現,她的右手竟然被一副銀色的手銬給銬在了床頭上,根本就沒有辦法挪動。
“你不用掙扎了……”霍尊清冷的嗓音倏地響起,秦安羽轉頭一望,只見他的手還停留在門把上,“那個手銬沒有鑰匙你是打不開的。”
“為什么?”她坐在床頭,皺著眉頭緊緊地望著他,疑惑地問道。
“為什么?”霍尊重復著她的話,隨即嗤笑一聲,“你以為在你又是裝抑郁,又是鬧自殺之后,我還會像以前一樣放任你嗎?安羽,你太天真了。”
他像是覆著冰一樣的冷眸,正一瞬不瞬地盯著秦安羽,她歪著頭,眸光緊鎖著他的。望著眼前清冷的男子,她的眼神充滿著迷茫,“所以,你就這樣子對我?”
“只要你乖乖的,我自然會放了你。”他淡淡地說,眉目神色不變,伸出手想要將她扶下躺好。
她左手猛地將他伸過來的手一把揮開,避開他的觸碰,大喊出聲:“我是人,活生生的人,不是任你擺布的木偶。”
“所以呢?”雖然被她拒絕了,他卻是無所謂,站直身子冷冷地俯視著她,“我應該把你放了,好讓你去找霍晟之?”
他的聲音不溫不火,可秦安羽卻是聽得一頭霧水,他干嘛突又然提起霍晟之?
“我發現你這個人真的是不可理喻。”秦安羽說得氣極,白皙的臉上滿是憤怒。
對于她的指責,霍尊嗤之以鼻,“那是因為我說中了你的心事,所以你惱羞成怒了。”
他說得鄙夷,仿佛真的親眼目睹了她跟霍晟之似的。
“那是因為你跟陸子晴在一起,霍晟之他只是……”
“就是因為我跟陸子晴訂婚了,所以你就可以移情別戀地愛上霍晟之?”霍尊倏地沖著秦安羽大吼,唇角勾起一個完美的弧度,“秦安羽,我現在真的開始懷疑,當初你口口聲聲對我說著‘我愛你’的時候,到底是有幾分真心。”
如果不是因為右手被手銬鎖住了,秦安羽真的想一巴掌甩上去,他竟然這么想,他怎么可以這么想?
明明是他有錯在先,為什么他還可以這么理直氣壯地質問她?
“就算我真的愛上霍晟之,那又怎么樣?”帶著幾分賭氣,她故意這么說,“你都可以跟陸子晴訂婚了,難道我還不能選擇交往對象嗎?就因為我跟你睡了嗎?哼……霍尊,別說我們沒結婚,就是結了,我也權利選擇不跟你過下去。”
秦安羽后面說了什么,他根本沒聽清楚,腦海中不停重復著的,只有她的那句“就算我真的愛上霍晟之,那又怎么樣?”
慢慢地走近秦安羽的身邊,他伸手勾起她的下顎,陰鷙的眼眸緊緊地鎖住她的,聲音冷冽地說:“難道你還以為,你在我這里還有什么權利可說的?你太傻了,在你選擇跟著霍晟之跑的時候,你在我眼里,就已經什么都不是了。”
“那你現在還跟我糾纏不清做什么?”她仰著頭,迎向他的目光,冷漠地說道。
“哼……”他冷哼一聲,掌心松開了她,卻站在她的上方用冷厲的眸光審視著她,“我能做的……可多著呢!”
“你不可以!”望著他意味濃厚的眼眸,秦安羽一下子就明白他說的是什么意思,忙喝斥道,“唔……”
他驟然欺身而下覆上了她的唇,強硬的窒息感瞬間躥遍她的身子,讓她不禁顫栗不已。伸手想要制止他,可除了那只被銬住的左手,另一只早就已經被他緊緊地鉗制住了,動彈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