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霍尊通完電話后,秦安羽明顯心情暢快了許多。抬頭望向天空,發(fā)現(xiàn)夜空始終還是兩個人欣賞比較美。
自嘲一笑,她搖搖頭準備回房間去。
可一轉身,卻發(fā)現(xiàn)霍晟之竟然站在了距離她不遠處。
“你怎么會在這里?”往四周一看,篤定他不敢在霍尊的地盤上胡來,秦安羽淡定地問道。
看著她嚴肅的小臉蛋兒,霍晟之忍不住調(diào)笑道:“我們都這么多天沒見面了,你都不想我嗎?”
其實,剛剛聽到她跟霍尊聊電話的時候,他的內(nèi)心是嫉妒的。
為什么她只有在對霍尊的時候才會綻放那種由心而發(fā)的笑顏呢?
他,不甘心!
秦安羽微微抿起嘴角,沁著淡淡的薄涼,“我不覺得,我們之間有什么好說的。論相知,我跟你僅僅幾面之緣,論交情……”她嗤笑一聲,“這就是更不用說了。”
霍晟之看著她淡然的臉龐,嗓音低沉地喃喃自語,“是啊,我們之間又哪來的交情可說呢?”
他的聲音太低,加上兩人的距離,秦安羽根本聽不到他在說些什么,蹙著眉頭,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他就站在她的正前方,如果要繞彎走回去的話,就顯得她怕他,但是其實她真的很怕他,畢竟兩人第一次見面時,他開槍傷了周醫(yī)生。
誰又知道他會不會什么時候又瘋起來,拔出槍就準備殺人了?
總之,在秦安羽的眼里,他就是個危險人物。
霍晟之雖然不知道自己在她的心目中已經(jīng)渣到這種程度了,但是從她臉上毫不掩飾地嫌棄他也看得出來,她對他沒什么好印象。
摸了摸高挺的鼻子,他漫不經(jīng)心地說:“你這么說的話,就真的太傷人心了。虧我為了給你送消息,費了那么大功夫,還到處打聽你的蹤跡。好不容易開了幾個小時來了吧,結果你還愛理不理地給我擺臉色。”
他說得真摯,好像真的被虧待了似的。
“我對你的消息沒興趣,沒什么事的話你就回去吧。”她朝著他清冷的笑,眸光微動,淡淡地說:“上次我就已經(jīng)跟你說得很清楚了。”
“可惜,沒有如果,”他眸光一黯,聲音陰沉地說道,“你說,不希望我出現(xiàn)在你的生命中,可我已經(jīng)確確實實地出現(xiàn)了,你逃不掉,就只能接受。”
“為什么你就不能放過我呢?”她皺著眉頭,望向他波瀾不驚的臉龐,“我不管你們兄弟之間有什么恩怨,那是你們的事情,你們要怎么解決都與我無關,哪怕你們兄弟相殘,如果你敢明刀明槍地跟他干,那我也敬佩你是個人物,可是你總是這樣子出現(xiàn)在我身邊煽動我又有什么用呢?”
她的聲調(diào)漸揚,顯然也是對于霍晟之的緊緊糾纏不堪負荷了。
他瞇著眼睛,深邃的眸光緊緊地注視著她,一瞬不瞬。
她說得很對,他也無言以對。
只是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他的心思變得復雜了起來。
一切,都好像在見到她之后,就開始走樣了,他開始變得都不像他了。
“盡管如此,可我并沒有做出任何不利于你的事情,不是嗎?我只是讓你知道事實真相而已。”他的聲音越發(fā)的低沉,像是在壓抑著什么似的,頓了一下,他嘴角漾起一抹淺笑,“還是說,你是在害怕真相?害怕知道霍尊其實并沒有你想象中的那么愛你?”
他走近她,抬起她的下顎,“其實,你都知道的,只是你躲在了自己的象牙塔內(nèi),把自己給封閉了起來。”
她被掐得下巴有些吃痛,蹙著眉頭猛地將他的手給掰開,然后往后退兩步,“他愛不愛我,也只是我們兩個人的事,不用你來瞎操心。”
“怎么可能只是你們兩個人的事?現(xiàn)在很明顯,是三個人。”男子俊魅的臉龐,在月光的映襯下,格外的勾人心魄。
她掀起眼簾,看著他嗤之以鼻,“你少自作多情了。”
“不不不……”他淡淡地笑出了聲,在秦安羽還沒反應過來時,他又接著說道:“在你的心里還裝著其他男人的時候,我是不會委屈自己去跟別人爭寵的。我說的那個第三者……”
他倏地頓了下來,曖味不明地瞥了她一眼,“誰是第三者目前還說不定,因為霍尊跟陸子晴的訂婚典禮畢竟還沒舉行,凡事都是有變故的,沒到最后一刻……”
“你說什么?”秦安羽突然打斷了他的話,瞪大眼睛地望著霍晟之,眸中盛著滿滿的怒火。
“你還不知道吧?”他裝出一副驚訝的樣子,嘴角揚起的弧度卻泄露了他心中的得意,“他們倆明天就要訂婚了,可憐你還在這里癡癡地等著他來接你呢。可是,即使他來接你,你也不可能跟他在一起了,除非你愿意做小的,畢竟這種事情在我們這種豪門里,還是很常見的,就不知道陸子晴肯不肯接受你了。”
雖然猜想過無數(shù)種可能,她始終都不知道霍尊為什么會在出差回來后,就把她支到這里來。
但是,她真的沒想過,他竟然會背著她,跟別人訂婚。
“不可能的,他不可能跟別的女人訂婚,他親口跟我說過,他跟陸子晴沒有任何關系。”她沖著霍晟之大吼,漲紅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她仰起頭,不讓溢上來的淚水泛出眼眶。
霍晟之突的將她一把摟住,淡淡地說:“到了這個地步,你還想維護他嗎?”
她的額抵著他的肩,淚水浸透進了他的外套,她無聲地哭泣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有那微微顫抖的肩膀,讓人窺視出了她的情緒。
他黝黑的眸子低頭望著她的頭頂,伸手撫著她的背,卻始終感覺觸摸不到她似的。她的外表總是給人一種柔弱的感覺,但其實他知道,她性子隱隱潛伏著的剛強,才是真實的她。
像是把內(nèi)心的抑郁全都發(fā)泄出來了,秦安羽悠悠地伸出手,抵著他的雙肩,微微地將他往后推離。
“我需要冷靜冷靜,麻煩你不要打擾我了好嗎?”她越過他的身邊,眼底是一片明顯的迷茫。
“他都要跟別人結婚了,你還留在他身邊干什么?”他倏地抓過她的手臂,沖著她大聲吼道:“還是說你真的就那么賤,非他不可?”
“我就是賤了,那也是我心甘情愿的,關你什么事?”她掙開他的禁錮,猛地抽出自己的手臂,卻因為一時用力過猛,身子一個踉蹌,她已經(jīng)頹然地坐在了草地上。
男人的話,就像是一個鋼釘,硬生生地扎進了她的心口上,淬著她的傷口,鮮血淋漓。
她很害怕,害怕事實真的像他說的那樣,她真心無悔地愛著霍尊,到最后結局只是她在犯濺地破壞別人的家庭,她才是那個可惡的第三者。
看著她捂著嘴,默默地流著眼淚,霍晟之感覺他的心口像是被什么揪著似的,非常難受。
蹲下身伸手要將她扶了起來,他低頭看了她許久,然后語氣溫和地說:“起來吧,地上冷。”
避開他伸出的手,她腳步蹣跚地自己站起身,不去看他的臉,徑自往回走。
看著她故作堅強的背影,霍晟之真的很想撬開她的腦袋,看看里面到底裝的是什么,竟然讓她這么執(zhí)迷不悟。
秦安羽一步一步地走著,每一步都像是用盡她的所有力氣般,似乎只要走出沒有霍晟之的地方,一切就能回到原點。
就連霍晟之也忍不住自嘲一笑,難怪她那么討厭他,似乎真的每一次他的出現(xiàn),對她而言都沒什么好事發(fā)生。
他的薄唇勾勒出一個完美的弧度,腳步卻不受控股地向她跑了過去,追到她身邊時,察覺到她有些驚慌,他一把扯過她的手機,然后開口道:“放心,我不會對你怎么樣。”
說著,然后將她的手機屏幕點亮,在看到屏幕鎖的時候,又將手機放在她的面前,示意她解鎖。
秦安羽有些氣憤,可卻知道他不會那么容易放棄的,為了盡快將他打發(fā)掉,盡管不情愿卻還是伸手將手機屏幕的鎖解開了。
霍晟之淡淡地笑了,“我知道霍尊把你放在這里就是不希望你接觸到外界的新聞,但是我相信如果你想知道的話,上個微博什么應該不用我教你吧。”
他將她的手機還給她,秦安羽低頭一瞥,頁面停留通訊錄上,多了一個聯(lián)系人。
“這是我的手機號碼,如果你改變主意的話,隨時聯(lián)系我。”
眼角睨了他一眼,她依舊沒有開口,卻也沒有將他的手機號碼刪除,只是鎖了鍵盤,然后旁若無人地踱步往回走。
秦安羽不知道霍晟之是什么時候走的,可今晚她卻是在所難免地失眠了。
手機被她緊緊地抓在掌心中,她擰眉筆直地盯著手機屏幕不放。
她很想相信霍尊,她也答應他不管發(fā)生什么事,都一定會相信他。
可是事情真正發(fā)生的這一刻,她卻動搖了。
像是下定決心般,她打開了手機里的數(shù)據(jù)設置。
閉著眼睛,她深吸一口氣,登上了微博帳號。屬于霍尊跟陸子晴的消息在網(wǎng)上鋪天蓋地地卷來,關于他們的消息毫無懸念地登上了頭條,無需她去搜索,觸目可及。
眼淚無聲地落了下來,沾濕了她的掌心。
一夜無眠到天亮。
她就這樣子拿著手機,瀏覽了關于他訂婚的新聞整整一夜。
望著窗外明亮的光線,她給霍尊發(fā)去了一條短信——
我好想你,你能過來陪我嗎?
信息在她發(fā)過去的三十分鐘后,回了過來,卻只是寥寥幾個字,“過兩天吧。”
秦安羽忍不住譏笑了出來,從來沒覺得,這幾個是這么的諷刺,為什么她以前都不覺得他對她說的話是這么的敷衍呢?
沉凝了一會,她撥通了霍晟之昨晚留下來的電話,“你能我一個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