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安羽幽幽地睜開雙眼,卻發現她置身在一個陰暗潮濕的大倉庫之中。
微微搖晃了一下腦袋,秦安羽瞇著眼睛,她記得當時被那個大漢捂住嘴巴后,然后她整個人就失去知覺了。
至于,她是怎么到了這里的,她是一點都想不起來。
“唔……唔……”秦安羽此時的臉上被貼了一塊大膠布,根本就無法說話,只能勉強發出這一陣陣細微的聲音。
不遠處的兩個看管秦安羽的大漢,聽到秦安羽這邊的聲響,其中一個比較瘦的立刻跑了過來查看。
秦安羽望著眼前這兩個兇神惡煞的大漢,不禁打顫。她的手被反綁著,只能勉強站起身子微微地往后退縮。
“杰哥,你快過來看,這可真是個好貨色呀。”瘦個子對著那個叫著杰哥的說道,明顯,那個叫杰哥的人比他要有話語權。
秦安羽的下巴被他緊緊地掐著,瞇著眼注視著女子那姣好的臉蛋,瘦個子心情頓時激蕩了起來。
那個叫杰哥的只是輕輕地睨了一眼秦安羽,然后冷冷地對著瘦個子說道:“小馬,給我管好你自己那玩意。你現在還不能動她,要知道我們的錢還沒到手呢。”
果然一說到錢,小馬一個激靈,啐了啐嘴:“呸!臭娘們,你給我當心點。”
雖然嘴里不干不凈地,眼睛直勾勾地盯著秦安羽,但是最終還是心不甘情不愿地放開了她。畢竟還是錢重要,有了錢不愁沒娘們。
秦安羽水汪汪的眼睛防備地看著他們,眼前這兩人讓她莫名地恐懼。
她不知道他們為什么要抓她到這里來,但是既然已經動手了,就必定是來者不善。
“咚……咚……咚……”
一陣陣的腳步聲,由遠而近地傳來。在寬闊的倉庫中回蕩著,聲音格外的清晰。
倉庫里的光線非常昏暗,秦安羽瞇著眼睛注視著,卻始終看不清楚來人到底是誰。
直到來人在秦安羽面前站定,透著微弱的光線望了過去,驀地,她瞳孔放大,非常詫異。沒想到此刻站在她面前的人,竟然會是她?
秦安羽掙扎著想要掙脫束|縛,開口說話。
“你想不到是我吧,秦安羽。”察覺到她的意圖,女子慢慢地踱步上前,彎下身,一把·撕去了她臉上貼著的膠布。
秦安羽仍舊瞪大著雙眼,語氣不可置信地說道:“是你?你為什么要這么做?”
“為什么?你竟然還敢問我為什么?”霍紹琳掐著秦安羽的下巴,怒吼出聲。
是的,綁架秦安羽的人,就是霍紹琳。
霍紹琳的聲音攸地尖銳了起來,附在秦安羽的耳邊,像是穿透耳膜般地令人難受。
秦安羽定定地凝視著已經陷入魔癥般的霍紹琳,皺著眉頭幽幽地說:“我自認沒有做出任何對不起你的事情,你為什么要對我這么仇視?”
或許之前,霍紹琳對她的態度一直都算不得上友好。但是,秦安羽內心卻一直認為她只是驕縱而已,并沒有歹意,可她萬萬沒想到沒想到她竟然會做出這種事情。
秦安羽的腦海中突然想起了那天早上霍紹琳在她耳邊不小心說出的那句話……
起碼他還肯對你這么用心,比起我,你有什么好痛的。你根本就不知道,那種愛而不得的痛苦。
愛而不得?
當時聽到這句話的時候,秦安羽并不做多想。只是單純的以為,她只是像霍震霆一般,害怕她耽誤了霍尊的前程。
可現在細細想來,事情好像并不像她想得那么簡單。
“霍尊……”秦安羽怔怔地望著霍紹琳,呢喃出聲。
霍紹琳聞言,瞇著眼睛,淡淡地笑了起來,說:“你憑什么霸占著尊哥哥不放?憑什么你一出現,尊哥哥整個人就變了?”
說到后面,霍紹琳還是忍不住地揚高聲調,抬起手狠狠地甩了秦安羽一巴掌。
“我沒有!”秦安羽被霍紹琳這一巴掌,打得整個腦袋嗡嗡作響,頭昏腦脹的。眼中蓄滿了淚水,可就是強忍著不讓它掉落。
“沒有?”霍紹琳望著秦安羽一副泫然欲泣,惹人憐惜的模樣,不由得更加地怒火心生。轉身坐在一邊的椅子上,冷冷的眼神一個抬眼向身邊的保鏢示意,“給我教訓教訓她。”
“是的。”身穿黑衣的保鏢得到了她的示意,立即從她身后出列,動作靈敏地抄起一旁的鞭子,然后踱步走到秦安羽面前站定。
黑衣人手拿著鞭子,像是熱身般輕輕地左右揮動著。
紹琳幽深的眸子目不轉睛地直視著秦安羽,冷眼旁觀,享受著她此刻懼怕的表情。
“不要……不要……”看著眼前面無表情的黑衣人,秦安羽感覺背后涌起一股涼颼颼的冷意,忍不住地打了個冷顫。她不知道他們到底準備怎么對付她,但是以目前來看,霍紹琳是決計不會對她手下留情的。
攸地,黑衣人突然手上的鞭子一個轉向,一鞭子狠狠地望著秦安羽身上抽了過去,秦安羽纖細的手臂上立刻裂開了一道口子,皮開肉綻。
“啊……”秦安羽痛呼出聲,倒抽一口冷氣,手臂上的傷口熱辣辣地疼著,像火燒一樣。
霍紹琳坐在一邊,修長的手指漫不經心地滑動著手機屏幕,但目光卻是緊緊地注視著秦安羽手上鮮血淋漓的傷痕。
望著她緊皺著的眉頭,紹琳露出一抹得意洋洋的笑容,大笑出聲:“痛快。”
黑衣人的鞭子一直緩緩地落下,每一鞭都抽在了秦安羽身上,顯然是得到了霍紹琳的指示,基本都是抽打著她的四肢,避開了所有的要害。
不消一分鐘,秦安羽身上白色的裙子已經沾滿了斑斑點點的血跡,乍一眼看過去非常的觸目驚心。
“停……”霍紹琳看著保鏢動手,猶然覺得不夠泄氣似的,抓起一旁的短鞭就沖了上來,將所有怒氣全都撒在了秦安羽身上,“我自己來。”
秦安羽逃竄無門,只能不住地將身子往后退縮,可是直到身體挨在墻邊無路可退時,只能硬生生地挨下霍紹琳落下的每一鞭子。
此時的她已經渾身無力,不停地冒著冷汗。散亂的目光完全沒辦法集中,只能怔怔地仰著頭,迷茫地望著眼前這個陷入瘋狂的女人。
“你不是很能折騰嗎?你不是哄得尊哥哥神魂顛倒嗎?我現在倒要看看你還怎么折騰。”霍紹琳哼了哼,森冷的聲音從秦安羽頭上落下,聽起來格外的驚悚。
秦安羽仰起頭,后背往墻上倚靠著。借著冰冷的墻壁,微微地降低了此時身體上滾燙的體溫。她大口喘著氣,臉頰邊的發絲緊緊地貼在她的臉上,已經完全分不清,是淚水還是汗水。
虛弱地抬起眼簾,秦安羽有氣無力地睨了她一眼,勾起唇角冷冷地笑了一下:“你這根本是在為你自己那畸形的暗戀找借口,不管有沒有我,霍尊都不可能跟你在一起的。”
“你胡說,我跟尊哥哥從小一起長大,我們的感情你又了解多少了?”不得不說,秦安羽的話正戳中了她的痛處,她眸子一緊,怒視著前方,自欺欺人地說著,手上的鞭子又一下地鞭笞在秦安羽的身上。
這次秦安羽看都不看她一眼,起伏不定的胸口像是快要負荷不過來似的,急速地喘息著。許久,像是用盡全身力氣般,她微微地呢喃道:“你魂牽夢縈的霍尊,于我,根本就無足輕重。可嘆,你真可悲,竟然愛了自己的哥哥。”
說完,嘴角揚起一抹淡然的笑容。然后,秦安羽漸漸地閉上了眼睛,昏了過去。
你真可悲,竟然愛上了自己的哥哥。
秦安羽的話不停地在霍紹琳的耳邊回蕩著,瞪著昏睡過去的女子,像是躺在她眼前的是跟她有深仇大恨的世敵般,她忍不住怒吼道:“立刻把她給我弄醒了,立刻!”
霍紹琳一聲令下,身后的四名保鏢立刻出列,紛紛往外跑去。不久又都齊刷刷地跑了回來,各自手上提著一只裝著滿是水的桶子。一名保鏢抬起手中的桶,揚手就往秦安羽的身上倒了下去。
“嘶……”
冰冷的海水淋在她血肉模糊的身上,陣陣刺骨般的疼痛刺激著她的痛覺神經,讓她即使在昏睡中都疼醒了過來,痛呼出聲。
霍紹琳走近上前,撫著秦安羽那平滑柔嫩的臉龐,眼神森冷,可說話的語氣卻異常地輕柔:“秦安羽,你知道嗎?以前尊哥哥對我很好的,他從來不會多看其他的女人一眼。可是不管我闖多大的禍,不管他多不開心,都不舍得責怪我一句。對他而言,我是特別的。”
“可是自從你出現了之后,他基本都不回家了。甚至,還每天跑到學校接你上下學。你知道我那天看到尊哥哥跟你躺在一張床上時的感受嗎?你知道我每天看著你們兩個在我面前各種秀恩愛時的感受嗎?”
“這些你都不知道,每次看著尊哥哥坐在車里等你的時候,我都恨不得殺了你。可是,我又控制不住自己。我每天放學,都會默默地站在路口,靜靜地看著你走上尊哥哥的車。”
“只有這么看著,我才能時時刻刻地鞭策著自己。只要你消失了,尊哥哥就會回來的。所以,今天無論如何,我都必須除掉你不可。”
霍紹琳的眼神攸地變得嗜血,充斥著濃濃的殺意,讓秦安羽的心不由得一顫。
她沒想到,原來霍紹琳從一開始就這么仇視她。更沒想到,原來她一直都默默地監視著自己的一舉一動。
突然,她覺得眼前這個長相甜美的女孩子,丑陋得令人可怕。
秦安羽散亂的眼神,逐漸地集中了起來,思緒在痛覺神經過分發達下反倒更加的清晰了起來。驀地,她伸出手,用力一推,將蹲在自己面前的霍紹琳推倒在地,大聲說道:“你有病!他是你哥哥。”
“從一開始,就不是我糾纏著霍尊不放,而是他。那天的情形你也看到了,你對我說過的話你都忘了嗎?為什么你要將一切責任全都推卸到我的身上,為什么?就因為我好欺負是嗎?”
秦安羽怒吼著,不容霍紹琳反駁,眼淚順著臉頰滑落,一直壓抑著的情緒終于爆發了出來。
自從來到A市,被霍尊禁錮以來,秦安羽一直都是逆來順受。因為她信了霍紹琳的話,只要她乖乖聽話,總有一天,霍尊就會厭倦了她。到時候,她就可以恢復自由之身了。
可是現在,她突然意識到,這一切都是錯誤的。
不管她怎么做,都只能是任人宰割。
霍尊是,霍紹琳也是。
既然如此,那么她為什么還要繼續忍氣吞聲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