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紹琳萬萬沒想到,她,竟然是尊哥哥買回來的?
想起當(dāng)時她纏著向昊天逼問尊哥哥事情時,昊天哥那隱晦的話,想起在自己說出這件事時父親的憤怒。原來,他們都是早就知道的了。
霍紹琳怔怔地看著秦安羽,好像不可置信般的一直搖著頭,嘴里還振振有詞地大喊出聲:“不可能的……這不可能!陸子晴那樣子的女人他都不理不睬,他根本就不需要去那種地方買女人。”
秦安羽淡漠地看著霍紹琳,不負(fù)責(zé)任地說道:“是不是真的我不知道,信或不信也隨便你。”
霍紹琳也是意識到自己的反應(yīng)過于激烈了,有些尷尬地沉默了下來。
室內(nèi)的兩個女人都靜靜地沒開口說話,秦安羽還好,本來就對霍紹琳不怎么好,所以倒也沒什么尷尬。
反倒是霍紹琳,她可是受尊哥哥所托,來開解眼前的這個女人,雖然很不情愿,但是總不能尊哥哥面前失信吧。
“那個……剛剛,為什么你在里面,哭得那么慘?”霍紹琳試圖找個話題說,可是一開口,就是這么一個觸動秦安羽心頭傷痛的話題。
秦安羽沒有開口說話,只是在那里緊抿著唇瓣,眼珠子就在眼眶里一直打轉(zhuǎn),強(qiáng)忍著不讓它落下來。
就在霍紹琳以為自討沒趣的時候,卻忽然聽到秦安羽低低地說罵道:“他簡直不是人,禽獸!”
紹琳再一次大吃一驚。從來沒見過敢這么光明正大地罵尊哥哥的人,估計有那個膽子的人都已經(jīng)去見閻羅王去了。眼前的怯弱的小女孩再一次刷新了霍紹琳對于她的認(rèn)知。
其實拋開對她的敵對心理,秦安羽也沒那么可惡,只是,她們之間注定隔著尊哥哥這個障礙,注定成不了好朋友。
冷然地看著秦安羽,她語調(diào)低沉地說:“想哭就哭出來吧,會好受點的。”
秦安羽從到了A市之后,一直都是自己孤單一個人,霍尊對她一直都很殘忍,而其他人都是他的人,只會替她監(jiān)視著她,囚禁著她。
就連哭,她都得躲起來,自己一個人偷偷地哭,生怕被人發(fā)現(xiàn)了。從來沒有人會像霍紹琳這樣子對她說出這樣的話。
像是找到傾瀉的理由了,秦安羽將臉埋入掌心,痛哭出聲。
“我好害怕,我真的好害怕。他就像個惡魔,為達(dá)目的,他可以不擇手段,他真的太可怕了。”秦安羽大哭,還邊哭邊控訴著尊少的暴行。
霍紹琳靜靜地聽著,沒有應(yīng)和秦安羽,嘴里喃喃地自言自語道:“起碼他還肯對你這么用心,比起我,你有什么好痛的。你根本就不知道,那種愛而不得的痛苦。”
秦安羽聽到霍紹琳這么說,不禁愣了。她剛剛說什么了?
愛而不得?她對霍尊?
像是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霍紹琳站了起來,對秦安羽說道:“總之,尊哥哥不會對你認(rèn)真的,只要你乖乖聽話,等到他對你失去了興趣,到時候你求他來他估計都不屑看你一眼。”
霍紹琳說著,安撫著秦安羽,也安撫著她自己。
“你自己好自為之,尊哥哥的耐性有限,惹怒他對你也沒有好處,相信你已經(jīng)知道了。”霍紹琳說完徑自下樓去了。
秦安羽看著霍紹琳離去的背影,怔怔地出神。霍紹琳的這一番話,信息量太大了,她需要好好思考一下。
霍紹琳下樓后,看著尊哥哥急于詢問的眼神,只是淡然地說了一句:“該說的我都已經(jīng)跟她說了,至于能不能想得通就得看她自己的了。”
霍尊微微頜首,也表示同意她的話。
看到霍尊完全沒有顧及自己的意思,霍紹琳心傷地對霍尊說道:“尊哥哥,如果沒其他的事的話,那我有事就先走了。”
“好。”霍尊應(yīng)道,沒有挽留她的意思。
今天撞到他們這一幕,霍紹琳本來就已經(jīng)夠心碎了,這時的霍尊對她還這么冷淡,霍紹琳突然覺得很無力。她需要自己冷靜冷靜,于是拿著她的包包,腳蹬著高跟鞋,仰起頭,故作高昂地離開了。
看樣子,紹琳應(yīng)該是勸說失敗了。
尊少心情煩躁得根本看不下報紙上面任何一條消息,整個心思都在樓上那個小女人的身上。
臉色一沉,尊少放下手中的報紙,決定還是自己上去樓上看看比較好。
……
樓上,秦安羽坐在床邊,怔怔地望著窗外出神。
只是在察覺到霍尊進(jìn)來后,她也只是悠悠地轉(zhuǎn)過頭看了他一眼,隨后就又把視線轉(zhuǎn)了回去。
他知道她氣還沒消,所以也沒有說什么,只是坐在一邊的沙發(fā),就這么靜靜地陪著她。
頓時,室內(nèi)寂靜無語。
許久,霍尊站了起來,大概是因為等了太久了,她依舊不為所動,他帶著一絲惱怒的味道說道:“好了,鬧夠了就下去吃點東西吧。”
天知道,話剛出口他就后悔了,他原本不是想這么惡聲惡氣地說她說的,但是從來沒有討好過女人的他,哄人的技術(shù)真的是有待提高哪。
秦安羽頓時無語,在他做出這種事情之后,竟然還敢說是她在鬧?
理都沒有理他,秦安羽自顧自的,動也不動。
霍尊氣極,沖到她的面前,怒道:“你到底想要怎么樣?”
秦安羽聞言,抬起頭,冷冷地瞥了他一眼,然后才訕訕地說道:“這話,應(yīng)該是我來問你吧。”
霍尊語滯,確實他們之間,主導(dǎo)權(quán)一直都在他身上,他是不應(yīng)該這么問她的。可是,現(xiàn)在她只是這么地疏離他,他就難以忍受了,尤其是在兩人昨晚纏綿繾倦之后,他更不允許她這么漠視他。
不知道該怎么跟她溝通,好像一直以來,他們兩個之間,都是爭執(zhí),多過于溝通。正確來說,他們基本都沒溝通過。
是不是他們之間,在一開始,他就用錯了方法?霍尊不禁反思。
在她這個年紀(jì),十八歲的花季少女,應(yīng)該是最天真浪漫的時刻,而他,卻生生地把她困在了這里。也許,像她說的,她想要過正常的生活。
思忖了很久,最后霍尊決定,為了她,他可以再退一次。
“我可以答應(yīng),從明天開始不會再關(guān)著你,包括,我可以答應(yīng)讓你去上學(xué)。”霍尊對秦安羽承諾。
沒有想到他會突然對她做出退步,秦安羽一時之間沒反應(yīng)過來。怔怔地看著他,許久,開口問道:“你說,我可以出去了?不用再每天被關(guān)在這里?”
秦安羽有點不相信,幸福來得這么突然?會不會又是他的詭計?
想起霍尊的前科,秦安羽又防備地看著他。
清楚看出秦安羽的猜疑,霍尊保證道:“這點,我可以保證。但是作為相應(yīng)條件,你也必須答應(yīng)我,你不會偷跑。”
他說出交換條件。
秦安羽耳邊突然回映起霍紹琳離去前說的那句話——
總之,尊哥哥不會對你認(rèn)真的,只要你乖乖聽話,等到他對你失去了興趣,到時候你求他來他估計都不屑看你一眼。
看來,霍紹琳沒有騙自己,霍尊確實是喜歡聽話的人。他現(xiàn)在對她感興趣只是因為她沒有跟其他人一樣的去迎合她,他只是喜歡她的與眾不同。如果她乖乖聽話的,久而久之,他就會覺得她其實沒什么特別的,是不是就會同意放了她?
秦安羽內(nèi)心暗暗盤算,卻還是對他保持著半信半疑的態(tài)度,再次開口確認(rèn):“是不是只要我乖乖聽你的安排,到時候你就會放我走?”
霍尊聞言,也不由得一怔。其實這個問題,他自己現(xiàn)在也不能夠確定,但是為了讓她能夠乖乖的,霍尊拋出誘餌:“這個,就得看你的表現(xiàn)了。”
雖然霍尊的回答并不是秦安羽期待的那個答案,但是顯然也比她預(yù)期中的要好得多了,起碼,不至于像現(xiàn)在這樣子陷入僵局。
至少,現(xiàn)在知道他并不會一直這么被他囚禁著,只要能夠讓他對她失去興趣。
“你說,讓我去上學(xué)。可是就學(xué)所需資料我現(xiàn)在都沒有了,能去嗎?”秦安羽認(rèn)真地詢問,畢竟,在她這個年紀(jì)就這么輟學(xué)實在是不行。尤其,馬上就要高考,如果輟學(xué),基本就等于三無人士。如果他能同意讓她恢復(fù)學(xué)業(yè),她是真的發(fā)自內(nèi)心的開心。
“這個,我去安排就好。到時候我會通知你的。”霍尊沒告訴她的是,在A市就沒有他辦不到的事,別說只是小小的就讀學(xué)校。
秦安羽微微頜首,表示明白了。
“那現(xiàn)在,是不是可以下去吃早點了?”霍尊故意問道,然后也沒有等秦安羽的回答就徑自走了出去,篤定她一定會跟著下去的。
對于他的自大,秦安羽只能對著他的背影做出一個鬼臉表示深深的鄙視。
像是背后有長眼睛似的,尊少剛好轉(zhuǎn)了過來,秦安羽瞬間石化了。
尊少忍俊不笑,只是清了清喉嚨,說道:“快點下來吧。”
男子走后,秦安羽臉上的笑容瞬間就斂了起來。
是的,她已經(jīng)決定了,霍紹琳說得對,像霍尊這種人不可能對她認(rèn)真的。現(xiàn)在他有耐心這樣子慢慢哄著她,不代表他會一直這么哄著她。
所以她得趁現(xiàn)在尊少還沒對她起疑的時候,先把后路跟他談好,不然等他對她失去耐心的時候,她就沒有跟他談判的籌碼了。幾輪交鋒下來,讓她明白,硬碰硬,她不是他的對手,她現(xiàn)在,只能先服軟。
如果自由是需要用身體來交換的話,那么,她不介意用這個方式,來獲取屬于她的自由。
身體已經(jīng)臟了,再怎么洗,也還是臟的,不在乎臟多少次。
但是,她決不允許自己的靈魂也被那個惡魔玷污。
她,有屬于她自己的生活方式。
他,沒有權(quán)力支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