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掙扎得累了,或許是疼得動不了了,秦安羽筋疲力盡地躺在地上,閉著眼睛,濕冷的長發(fā)貼在她的臉上,猶如枯萎的玫瑰般凋零。
“秦安羽,沒有人敢這么惹怒我的。從來沒有!”霍尊在秦安羽的身旁蹲了下來,輕輕地給她將貼在臉上的頭發(fā)一根一根,慢慢的撥開。
單薄的襯衫打濕后,緊貼著秦安羽曼妙的身軀,在氤氳的水霧下若隱若現(xiàn),格外的引誘人。
秦安羽努力睜開了眼睛,像是用盡全身力氣一樣,看著近在咫尺的邪魅俊顏。
許久,她微微扯動嘴角,笑了起來,與她狼狽的樣子截然不同,非常的諷刺,卻又讓人覺得非常的悲涼:“真是可笑!
因為剛剛吞了大量的水,肺部的不適讓秦安羽繼而又不停地咳了起來:“咳咳……咳咳……”
在一陣撕心裂肺地咳嗽后,秦安羽好不容易緩了過來,按著自己的胸口平息喘氣,眼睛卻目不轉(zhuǎn)睛地一直盯著冷漠的霍尊。
“其實,你只是因為我沒有像其他女人一樣對你趨之若鶩,沒有順從你的意思,所以,你就覺得我該死,我罪不可赦!
“你一直都活在你自己的世界里,卻忘了,不是所有的人,都必須圍著你轉(zhuǎn)!鼻匕灿鹁従彽卣f著,一字一句都像是用盡她的心血說出來的。
“霍尊,我只是覺得,你很悲哀。因為,你的世界里,注定只有你自己一個人孤獨地活著。”
秦安羽累極了,整個人癱在那里,又閉上了眼睛。
霍尊不明白,她明明是那么的弱小,可為什么她每次都有那么大的膽子來忤逆他?
就好像現(xiàn)在,她明明已經(jīng)承受不住了,只要她肯求饒,只要她肯低頭,這一切她根本就不用承受的。
而她卻偏偏就是執(zhí)意要跟他作對,寧愿這樣子默默地承受著,也不愿意低頭跟他認(rèn)個錯。
做他霍尊的女人真的就這么委屈她了?
揪起秦安羽胸前的衣領(lǐng),霍尊惡狠狠地說道:“秦安羽,你知道嗎?你剛剛說的那些話就足以讓你死一百遍!
可,他卻舍不得讓她死,所以只能用這么這么極端的方法折磨著她泄憤。不然,他怕他一氣之下,真的會殺死她。
“你想做什么?”霍尊突然的接近,把秦安羽驚得驀地睜開了眼睛,雖然她緊抿著,可眼底的防備跟疏離已經(jīng)顯露無遺。
看著她下意識的動作,霍尊放開了她,緊蹙著眉頭冷冷地道:“你放心,我對死氣沉沉的女人沒興趣。秦安羽,我霍尊不是非你不可!
最后一句話,霍尊對著秦安羽說,也像是,對這自己說。瞥了秦安羽一眼,揚長而去。
望著霍尊離去的身影,秦安羽松了一口氣。
這一切,都結(jié)束了嗎?
突然從緊繃的情緒放松下來,秦安羽只覺得渾身跟結(jié)了冰一樣的,讓人冷得直哆嗦,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
從帝國酒店換了身干凈的衣服,霍尊驅(qū)車直接到了公司。
仿若什么事都沒發(fā)生一樣,霍尊若無其事的跟平時一樣,還是那么的冷漠。
只是,到了召開例行早會的時候,所有人都不這么想了。
“公司花這么多錢是請你們來干嘛用的?就這些東西你們好意思拿出來?”霍尊只是瞄了一眼,就將手上的文件直接甩在會議桌上,怒罵道。
企劃部的經(jīng)理看到總裁發(fā)了這么大火,嚇得在一旁不停地用袖子擦著汗。因為霍尊剛剛?cè)舆^來的文件,就是他的部門最新研發(fā)的一個項目。
所幸霍尊也沒有繼續(xù)揪著企劃部的人不放,拿起另外一份文件,在那里看著。還不時地用手指敲打著桌子,會議室里的高管們一個個心臟不自覺地跟著他敲打的節(jié)奏跳動著,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生怕自己就是下一個炮灰。
“這個就是你們的銷售統(tǒng)計?為什么沒有達(dá)到預(yù)期的營業(yè)額?”霍尊又開腔,這一次的炮火對準(zhǔn)了銷售部。
負(fù)責(zé)銷售部的嚇得都不敢哆嗦,支支吾吾半天也說不出話來,就差跪下來求饒恕了。
平時的總裁雖然也是非常嚴(yán)格對待所有下屬,但不像今天這樣子吹毛求疵一點不放過呀。天哪,實在是太可怕了!
整個早會開下來,基本所有高管都被霍尊一個一個地炮轟了一遍。
“沒其他的事的話就散會吧。明天,我要看到你們完美的方案!笨戳丝茨切└吖軅円粋個有氣無力的樣子,霍尊沉著嗓音,對所有人下達(dá)最后通牒。
霍尊的話音剛落,所有人如蒙大赦一樣,抱著自己的卷宗,三步并作兩步走地落荒而逃。
所有人走后,霍尊靠在椅背上,閉目養(yǎng)神。
他也知道他今天的情緒波動太大了,可是好像是控制不住自己一樣,就是想發(fā)火。
沉凝了一會,霍尊掏出電話,打給他的隨身助理冷弋:“叫林嫂帶上衣服,去帝國酒店把她接回朔園!
那邊的冷弋聽著霍尊曖味不明的話,挑了挑眉,終究也只是冷冰冰地回道:“是!焙喍辛Φ幕卮,卻在那邊微微思忖。
原來BOSS這么粗暴?衣服都沒了?
……
夜晚,寂靜如空。
霍尊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帝國酒店。
今天整個帝國集團(tuán)因為他的一通脾氣,全公司上上下下,陪他加班到了十一點半。所有人都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就怕挨他批。
“鈴——鈴——”
電話鈴聲適時的響了起來,是范管家打來的。
“因為傷口碰到水發(fā)炎了,而且高燒不降,所以叫了周醫(yī)生過來看了,傷口也處理好了。只是秦小姐一直都昏睡著,到了晚上九點的時候才醒過來一次。喝了點粥,也吃了藥了,這會已經(jīng)睡下了!
對話那邊,范管家巨細(xì)無遺地向霍尊匯報秦安羽的情況,他也聽得仔細(xì)。
末了,霍尊對范管家說道:“今晚有事,我就不回去了。”
頓了一下,原本想對范管家說“照顧好她”,可到了嘴邊卻話鋒一轉(zhuǎn):“看好她,別讓她再弄出什么麻煩來!
掛了電話,霍尊獨自在沙發(fā)上靜坐了很久,手拿著一杯紅酒,望著窗外。
今天早上的事,感覺好像才剛剛發(fā)生。他不明白,為什么秦安羽一定要反抗他。甚至,不惜以命相搏。
而現(xiàn)在,即使回到朔園,他也不知道該怎么面對她。
以她的脾氣肯定還會跟他犟,而他,卻怕自己氣極的時候,真的會,失控殺了她。
站起身,走到陽臺,霍尊搖晃著手中的紅酒杯。目光柔情地看向了遠(yuǎn)處的天空。
“為什么你跟別的女人都不一樣?”他呢喃出口。
昨晚,就是跟她一起,靜靜地望著這片天空。她那向往的眼神,深思的模樣,都像是鏤刻一般清晰,深深印在了霍尊的腦海里。
那樣的她,是那么的安靜。閉上眼睛,仿佛,她還在身旁。
霍尊的性子向來孤僻,而他也已經(jīng)習(xí)慣了獨處,不像向昊天那個人總喜歡往燈紅酒綠的地方跑,有那時間瞎折騰,還不如呆在辦公室來得舒暢。
而,今天他竟奇跡般地覺得孤單,滿室的寂靜讓他有些透不過氣來,發(fā)了瘋地渴望身邊有個她。
夜風(fēng)凜凜,吹散了霍尊一身的煩躁,在這夜深人靜時,看起來更加的冷漠,凍若冰霜,卻給了人一種蕭然離索的感覺。
回到室內(nèi),拿起衣服,帶著幾分疲倦的神色,沖了個澡。
在這一刻,霍尊躺在昨晚上秦安羽躺著的床上,心中溢滿了滿足感,腦海中縈繞的都是秦安羽的一顰一笑,她的一舉一動。
霍尊聞著床上屬于秦安羽的那種香味,淡淡的,沁人心脾。這是他今天特意吩咐酒店的工作人員,不許人換了這房間的床單。
像是有安定作用似的,沒多久,霍尊就沉沉地睡去了,一夜好夢。
夢中,有他,有她。
一切的一切,是那么的美好,而又河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