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尊不停地捶打著冷硬的墻壁,鮮血沿著他的手臂往下流,可是他卻不管不顧。
一直捶到心里平靜了些,霍尊掏出隨身的行動電話,撥了一個號碼:“向昊天,現在立刻給我滾過來。”
說完,也不等向昊天應答,就徑自掛斷了電話。
可憐電話那頭苦命的向昊天,就這么不情不愿地在大半夜被霍尊從女人床上給挖了起來。
半個小時后,向昊天飚車來到朔園。
天知道,平時一個多小時的車程,向昊天全程油門踩到底地趕過來,而這全是因為老大不爽了。
向昊天才踏進客廳,連忙一手捂住鼻子,另外一只手還不停地揮著,滿室濃郁的酒香味卻把人嗆得窒息。
入目的卻是霍尊手拿著一瓶伏特加直接狂飲,剛剛被打擾的欲求不滿瞬間消散無蹤了。看來,真正不滿的是另有其人啊。
“喲,尊少竟然放著大好的春宵不過,獨自坐在這里喝悶酒,這可真是稀世奇聞哪。”向昊天涼涼地開口,心里卻在暗暗腹誹,霍尊難道不知道這些珍藏好酒的價值嗎?最最重要的是有價無市好嗎?
難得有機會看一向從容不迫的尊少萎靡不振,向昊天又怎么會放過這么調侃他的機會呢?
果不其然,向昊天欠抽的話讓霍尊頓時感到不爽極了,抬起頭瞪了他一眼,遂又低下了頭。
可就在向昊天意料不及的時候,霍尊突然把手上的那瓶伏特加往向昊天一砸,嘴里喃喃道:“叫你過來不是讓你像個娘兒們一樣念叨,喝酒!”
說著,又拿起旁邊一瓶剛開封的酒接著喝。
向昊天看著身旁那瓶粉身碎骨的伏特加,暗暗慶幸自己身手敏捷。不然砸到臉上,可就不好看了。
“怎么回事,火氣這么大?”向昊天也察覺到事情鬧得不小了,收起他的吊兒郎當,詢問著他的好兄弟。
霍尊頓了一下,可還是仰頭喝下一大口烈酒,沒有回答向昊天的問題。
向昊天也不管霍尊的冷漠,自顧自的走進來,坐在他對面的沙發上,看著中間的桌子上擺放著滿滿一瓶瓶的酒,暗自猜測,他這是準備把自己泡在酒里吧。
不著痕跡地拿了一瓶霍尊珍藏的羅曼尼康帝,向昊天學著霍尊一樣,直接整瓶喝,但卻不像他那般猛灌,而是微抿了一口,細細品味。
許久,狀似隨意般的,向昊天輕描淡寫地再次開口問道:“下午不是還好好的嗎,怎么這會成這德性了?”
頓了一下,又試探性地問:“是因為……她嗎?”
這個“她”,霍尊和向昊天都心知肚明指的是誰。
聞言,霍尊又舉起酒瓶猛地灌了一口進去,半晌,就在向昊天以為自己又碰了一鼻子灰的時候,他才沒頭沒尾沉悶地說了句:“她走了。”
這下子輪到向昊天噴了,剛喝下喉嚨的酒因為霍尊的話被嗆得眼淚直流。
好不容易平順了下來,向昊天立馬開口,不可置信地再一次重申:“你說的是那個一百億?她怎么就走了?”
想想又覺得不對勁似的,狐疑地看著霍尊,略帶著一點幸災樂禍的感覺說道:“你別跟我說你連一個人都看不住,她是怎么走的?”
霍尊這個時候根本哪還有心情去顧及向昊天的調侃,煩躁地抓了抓頭發,做了一個深呼吸:“是我把她趕走的。”
向昊天這下子可就坐不住了,趕忙屁顛屁顛走過去,在霍尊身邊坐下,八卦道:“好你個尊少呀,果然大手筆,一百億說趕走就趕走。不過好端端地,你為什么要把她給趕走?”
她嫌我惡心!
可是這話高傲如霍尊怎么可能說得出口,只能傲嬌地找了個理由搪塞:“今晚我父親過來了,他不希望,我跟她糾纏,做出影響集團的事。”
“得了吧,我又不是第一天認識你霍尊,你我還不了解嗎?你想做的事是他霍震霆能阻止得了的?開玩笑!”向昊天嗤之以鼻,對于霍尊的說詞表示一個字都不相信。
霍尊沉凝了一下,望著向昊天:“一開始,你為什么非要我去認識她?”
對于霍尊突如其來的翻舊帳,向昊天措手不及。
看了看霍尊滿臉的認真,向昊天也收起了平日里一派的放蕩不羈,正色坦白道:“其實最開始,我確實是只想要看你神色失常的樣子。不知道怎么說,反正,就是我直覺吧,我覺得,那個女人,能讓你瘋狂。”
霍尊怔了一下。
秦安羽能讓自己瘋狂?
是啊,她都什么都還沒做,他就已經舉止失措了。
連向昊天這個局外人都尚且旁觀者清,而他卻還在霧里看花,為秦安羽的離去感到彷徨若失。
“如果舍不得放她走,那就緊緊地抓住她。至于別人,那是你霍尊需要考慮的問題嗎?你不是一向就是我行我素嗎?”在霍尊舉棋不定的時候,向昊天不介意推他一把。
像是茅塞頓開似的,霍尊抓起桌上車鑰匙就起身往外走,只是在快踏出門外的時候,頭也不回地對向昊天說:“下次我們再接著喝。”
對著霍尊的背影,向昊天低聲說道:“尊少啊尊少,你已經沉淪了。”
嘴里依然品味著霍尊的珍藏,并且在心里忿忿地想著,讓你半夜挖人起床,待會回去必須得多拿幾瓶好酒帶走。
然后此時的霍尊哪里還聽得到向昊天的話,駛著車子早就已經開出了朔園。
……
秦安羽從出了別墅后就一直不停地走,漫無目的地往前走。
大概二十分鐘后,她才后知后覺地發現,原來霍尊的那個別墅的建在半山腰的一個園林。也是在這個時候,秦安羽才知道,自己呆了兩天的地方,究竟叫什么名字。
“這么大的一個園林,估計走到山腳下的時候腿都已經走斷了吧。”秦安羽這么想。
可是,她不管。此時的她只想逃離,逃到沒有霍尊的地方。
她曾天真的以為,她找到了可以依賴的人。他的溫柔,他的體貼,在在的都讓秦安羽心安。
可是,幻想破滅得太過于匆忙,她還來不及做準備。而終究,她也只能煢煢孑立,孤身一人。
“玩物……原來她已經徹底地淪為玩物了。”她在心里苦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