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楚幽挑刺，而是經歷了這么多的事，她已經很難做到感同身受，要不是為了靈涎，她絕不會在A國王宮給人治病，剛才說是開導女王，實則更是在開導她自己。

在提到厲嚴辭的時候楚幽還是心緒難平，可有關男人的那些好，卻是很自然地脫口而出。

楚幽之前像是深陷迷霧的困獸，在石頭上撞的渾身是傷，但現在已能隱隱窺探一絲清風與光明。

林芙雅聽楚幽語氣微冷，怔了一瞬，然后勉強笑道：“沒有了。”

倒是林芙雅身側的侍女不服氣道：“你知道伏雅小姐是誰嗎？一個小小的醫生，敢這么跟芙雅小姐說話！”

林芙雅忙道：“小安！”隨即跟楚幽道歉：“對不起，這個丫頭被我慣壞了。已經沒事了，您忙您的。”

楚幽頷首，頭也不回地離開。

“小姐，你看她什么態度啊？”小安憤憤不平。

林芙雅笑道：“我聽說她不是皇室的醫生，但是很厲害，一般這種厲害的人都很有脾氣。”

“什么嘛！”小安盯著楚幽消失的方向，很不服氣：“我看她跟維諾殿下說話時就很正常啊！”

林芙雅聞言緩緩收斂笑意：“她跟殿下說過話？”

小安眼珠子一轉，她就是不喜歡楚幽那股誰都不放在眼里的勁兒，再加上被林芙雅這些年縱容壞了，謊話張口就來，“是啊，小姐你不知道，她對著維諾殿下笑的可開心了！”小安越說越過分，像是真的一樣：“小姐，我看她就是喜歡殿下，但是知道殿下對你的心，這才不給你好臉色！等殿下回來，你一定要跟殿下好好說說！”

林芙雅面色尷尬，素白的手輕輕拽緊膝上的毛毯，輕聲道：“回去吧，免得一會兒女王的近侍看到我，大家都不開心。”

提及女王，小安面色訕訕，也不敢造次了，立刻推著林芙雅離開。

入夜，楚幽點了根香，房間里彌漫著淡雅溫馨的香氣，她輕輕闔上眼睛，很快夢到了厲嚴辭的臉，可隨之而來的，是令人窒息的氛圍，她被一次次逼入絕境，時而從當年的懸崖上跌落，楚幽不斷告訴自己，是奚影的調香心術所致，可心臟仍舊難受成一團。

又一次從懸崖墜落，楚幽在夢中萬分絕望，忽的，有人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她努力向上看，卻被一片白光遮住，辨不清那個人的臉，他們似乎上不去，那人也跟著一點點下墜，就在楚幽想勸他松手的時候，耳邊是熟悉的低沉聲音：“小幽，我陪著你。”

楚幽倏然驚醒。

她重重喘息著，盯著棕黃色的天花板，半晌后慢慢起身，外面已然天色大亮。

楚幽僵坐了好一陣，然后莞爾一笑。

她真的在長久的煎熬跟沉悶中，感受到了一縷清風。

等楚幽再從房間出來，臉上的無措跟慌張早就消失不見，她去了一趟女王的房間，管家告訴她女王一大早就去跟瑪麗娜夫人打球去了。

楚幽松了口氣，又跟管家要了些藥材，回到房間調香一個上午，但隨后看著侍女端上來的菜色，她頓覺舌頭發苦。

“你們這里有雞嗎？”楚幽猶豫問道：“生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