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純咽著口水,稍稍往后退了退。
厲嚴辭全當沒看到,沉聲道:“其實紀先生行錯一步,身體好在背地里,而不要好在明面上,或許對方看你不行了,還能自己跳出來。”
紀臣深將碎裂的杯子隨手扔到旁邊的垃圾桶里:“那怕是要讓厲總失望了,我這人不喜歡弄虛作假。”
楚幽示意紀純不要慌,這兩人見面就掐,他還沒適應呢?
厲嚴辭不想管其他,等處理好姜木的事,他就帶楚幽回華國,也想兒子了。
農場來了個大換樣,姜木的族人徹底在這里定居,有干凈水喝,還能自給自足,對一直流離失所的他們而言,已經很不錯了。
隨后孫然遞給厲嚴辭一個項目開發書。
小姑娘給孫然包扎傷口那天,厲嚴辭本是隨口一說,誰知孫然當了真,姜木一族本就以制藥制香存活,他們很多治病救人的方子都比較偏,但是用藥大膽,有奇效。
“厲總,如果申請專利成功,那么我們完全可以在這里建一個制藥廠,這里風景好,地域好,很適合長期發展。”孫然開口。
厲嚴辭認認真真一字不落地看完,掂量了一下手中的開發書:“如果你有把握,啟動資金可以找我拿,但前提只有一個。”
孫然了然一笑:“不能賠錢。”
看著興致勃勃的孫然,厲嚴辭考慮著的確該培養一個私人助理的接班人,如果制藥廠在這里扎根,那么孫然一時半刻是走不了的。
厲嚴辭從不懷疑孫然的忠心,正因如此,才敢讓他放開了干。
紀臣深體內的毒雖然拔了,但心理問題多少還在,男人已經相當滿意,為了慶祝,專門在紀家開了個酒宴。厲嚴辭一萬個不愿意去,卻連續收到了紀臣深的三封請帖,酒宴這日,紀家別墅門口全是車,厲嚴辭睡意朦朧,下車時臉色不怎么好。
楚幽在一旁憋著笑,這能怪誰?昨晚兩人閑的無聊,正好安櫻發過來一個鏈接,是天神投資的一部神劇,秦臻就是主演,楚幽原本就是拉厲嚴辭過來一起看看,誰知兩集下來楚幽就睡著了,厲嚴辭從一開始的“這種劇看多了腦癱”到后來楚幽睡醒,男人愣是頂著眼下的青色從天黑看到了天亮。
精神能好才是見了鬼了。
厲嚴辭還在嘴硬:“我就是看看天神最近在搞什么名堂。”
作為一個合格的賢妻良母,楚幽能做的就是連聲附和:“對對對,是是是,依你依你。”
紀臣深親自在門口迎接他們,看到厲嚴辭時愣了一下,又看了看楚幽,忍不住道:“你精神這么好?”
楚幽:“……”
厲嚴辭眼角一抽:“我是看電視劇看的。”
“哦哦哦。”紀臣深說著往里面走,又補了一句:“厲總還有這種興趣?但是我多說一句,電視劇這種東西,看多了容易腦癱。”
厲嚴辭:“……”
楚幽嘆了口氣,這兩人什么毛病?
今天的漂亮女孩也不在少數,只要紀臣深一日在這個位置,他就一日是眾人爭相追捧的對象。
厲嚴辭帶楚幽找了個安靜的角落坐下,低聲道:“待兩個小時咱們就回去。”
楚幽看他困的不行,點頭:“好。”
一個又一個女孩往紀臣深身邊湊,楚幽也小聲同厲嚴辭實時播報:“那個藍色裙子的不錯,長得挺好看的。”
“哎,那個白裙的也可以,氣質很溫婉,賢妻良母。”
“哇,那是誰家的千金啊?”楚幽感嘆:“好大啊……”
女人感嘆女人大,還能感嘆哪里?
厲嚴辭本來昏昏欲睡地聽著,聞言來了精神,似笑非笑地看著楚幽:“我老婆的也不小啊。”
“去!”楚幽嬌嗔。
紀臣深一個都看不上,反正他已經有小時了,繼承人什么的沒問題。
紀挽嘉也在,之前紀臣深陪愛芙絲公主的時候她負氣離開了伏加國,但哪怕她走到天涯海角,紀臣深也不會問一聲,到底放心不下男人,兜兜轉轉,紀挽嘉又回來了。
她看著一個又一個站在紀臣深面前的漂亮女孩,眸色逐漸陰沉。
她追紀臣深的腳步追了整整十八年,但紀臣深就是不愿意多在意她一分。
紀挽嘉從楚幽身邊路過,楚幽不由得皺了皺眉。
厲嚴辭注意到:“怎么了?”
楚幽沒回答,而是捏碎手腕中的藥珠,將粉末灑在自己面前的果汁里,然后遞給厲嚴辭:“喝了。”
厲嚴辭問都不問,接過仰頭喝完。
紀挽嘉直直走向紀臣深,她推開一個欲要搭訕的女人,就那么盯著朝思暮念的人,嘴巴一張一合,情緒十分激動,離得遠楚幽也聽不清,就見紀挽嘉臉色瞬間一白,但紀臣深連眉頭都沒皺一下。緊接著,紀臣深繞開紀挽嘉,從楚幽這個角度看去,紀挽嘉的神色頓時變得無比恐怖。
楚幽倏然起身,但已經來不及了,紀家別墅中間采用的是中歐世紀的那種火爐,非常有格調,紀挽嘉毫不猶豫地將一個東西丟進去,粉色的煙霧霎時彌漫開來。
離的近的人頓時露出迷離的神色,有些歡笑有些哭泣,像是陷入了某種夢境。
煙霧散的太快,眨眼的功夫就到了門口,根本沒人跑出去。極為甜膩的味道,厲嚴辭吸入沒覺得神智受到影響,但從嗓子眼到心臟,有些不舒服。
楚幽拉著厲嚴辭坐下,澆濕了隨手攜帶的帕子讓他捂住口鼻,兩人正打算離開,從門外涌進來一批人,他們都戴著黑色面具,面具上的笑臉十分刻意,這么看去,透著股難言的詭異。
真是躲在面具后面,笑也得笑,不笑也得笑。
楚幽一扭頭,看見紀臣深抱膝坐在地上,肩膀微微顫抖,跟那日解毒被香魘住時一模一樣,這個香究竟有什么用途,不言而喻。
“咔噠,咔噠。”腳步聲由遠而近,一個戴著相同面具的女人走進來,她一身白色的西裝,身材高,身段極好,一步步走向紀臣深。
“你今天不乖,知道應該待在哪里嗎?”女人音色動人,卻說的極為陰森。
紀臣深一直低著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