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昀楠比楚幽想象中的有膽魄，他還敢找上門。
“厲總。”謝昀楠打量著厲嚴辭，眼角微沉，透出一股子壓迫感，厲嚴辭面色不變，稍微給了謝昀楠一個正眼。
單是一個照面，謝昀楠已經輸了，這個后輩遠比傳聞中的強大。
“厲夫人。”謝昀楠盡量放緩了神色，看向楚幽：“我之前向您詢問的白婉軒，就是白素。”
楚幽點頭：“請問您找素姐什么事？”
謝昀楠勾了勾嘴角：“厲夫人，您那么聰明，我們何必再打啞謎？”
“有什么事你跟我說就行了，以后別打擾我夫人。”厲嚴辭幽深的眸子中滿是警告：“明白嗎？”
謝昀楠恍若未覺，輕笑了一下：“誰人不知厲總寵其夫人，恨不得融入血肉，我沒那么不自量力，那日是我的疏忽，不過是太想確定婉軒的身份了，不過既然厲總這么說，我倒是有一個想法。”
厲嚴辭挑眉。
“厲總，你我聯手，弄掉陳紈東，如何？”謝昀楠語氣一沉，“陳紈東目前站著的位置，不用我說厲總也知道有多重要，陳紈東下馬，我保證這個位置能落入厲總手中。”
換成從前，厲嚴辭基本不會考慮就會答應，很多買賣本就是相互利用，扯感情就沒意思了，但這次不一樣，厲嚴辭看著謝昀楠，心里一萬個不舒服。
“謝先生。”楚幽輕聲開口：“在您看來，我們是不是一定會答應？”
謝昀楠沒有說話，算是默認，畢竟在他看來厲嚴辭是個非常精明的商人。
“可惜了……”楚幽眼底寒芒閃現，“不管是素姐還是陳局，我跟嚴辭都欠著大人情，拉陳局下馬這種事，肯定是不會做的。”
謝昀楠沒有表現的太意外，但臉上有瞬間的不屑。
楚幽沒有錯過，女人淺笑一聲，聲音婉轉，“謝先生，您如此大費周章，別說是為了得到素姐。”
謝昀楠面色微變。
楚幽的眸色徹底冷下來，“那謝先生得好好保重了，素姐說了，一百零七種讓人痛苦死去的慢性毒藥，兩百一十三種讓人五臟六腑都能化掉的烈性毒藥，她希望你能一一嘗個遍，但想來謝先生也不是俗人，畢竟將親生孩子活活剖出的事，一般人真的做不到。”
謝昀楠臉上的面具終于有了龜裂的痕跡。
“謝先生，人活一世，別把自己看得太重，也別陷在自我的想象中無法自拔。”楚幽挽住厲嚴辭的胳膊，最后說了一句：“素姐根本不愛你，她恨不得生啖你肉，別太自戀。”
厲嚴辭在聽到“剖出孩子”時眼神一沉，等出了會場才問楚幽：“謝昀楠真這么做了？”
“嗯，還是當著素姐的面。”
厲嚴辭：“不是個人。”說完這話他忽然覺得膝蓋一疼，他的兩個孩子……雖不是他主觀造成的，但也是因為他沒有保護好的緣故，即便如此楚幽還能原諒他……
“想什么呢？”楚幽在厲嚴辭腦門上輕輕一點。
厲嚴辭沒說話。
“是沈依依跟秦詩設計的，也怪我無能，不然……”
“別說了。”厲嚴辭捂住楚幽的嘴，“以后我們好好過日子，之前種種都忘了，行嗎？”
楚幽眼底盛滿了笑意，點點頭。
“馮堯回國了，過幾天請我們吃飯，一起去？”回家的途中厲嚴辭詢問楚幽。
楚幽自然答應，“好久沒見過馮堯了，正好……”
不等楚幽說完，猛地一個急剎車，楚幽耳邊“嗡”了一聲，她被厲嚴辭一把抱進懷中，等車子停穩后，厲嚴辭怒不可遏，“怎么開車的？！”
司機沒孫然那么穩重，嚇得哆哆嗦嗦：“抱歉啊厲總，但是、但是忽然從山坡上掉下來一個人，我……我……”他“我”了半天也沒再說出個所以然來。
這里地處一段盤旋公路，過往車輛極少，楚幽壓下心頭的恐懼，“你撞到人了嗎？”
司機連忙搖頭：“沒有夫人！她掉下來我就剎車了。”
“下去看看。”厲嚴辭沉聲吩咐。
司機不敢違逆，趕忙下車查看，沒過一分鐘回來：“厲總，是個小姑娘，暈過去了，但活著！”
“就她一個人？”厲嚴辭問。
司機：“就她一個，我朝山坡上看了看，沒人。”
楚幽看厲嚴辭漠然的樣子心里一驚，先一步說道：“把人抱到副駕駛座，先去醫院。”說完握住男人的手：“沒準人好好的，被我們嚇暈了呢？”
厲嚴辭算是默認，在車子行駛出去一段距離后才低聲道：“這荒郊野嶺的，一個小姑娘怎么會從山坡上跌落？”
楚幽也覺得怪異，但現在人沒醒，一切都未可知。
到了醫院后楚幽才看清小姑娘的模樣，非常秀氣動人，雖然臉上沾了些泥塊，但不難看出日后也是絕色傾城的主兒，而輸液到一半，小姑娘醒了，楚幽心里一驚，竟然是深藍色的瞳孔。
混血嗎？
“醒了？”楚幽上前柔聲道：“哪里難受？”
小姑娘嘴唇蠕動，似乎是想說話。
楚幽：“嗯？”
小姑娘：“媽媽……”
楚幽：“……”
厲嚴辭：“……”
擔心厲總現場爆炸，楚幽趕忙安撫：“可能是腦子不太清醒，認錯人了。”
小姑娘艱難地抓住楚幽的手，這次喊話清晰：“媽媽。”
楚幽：“……”什么仇什么怨，這么害我。
厲嚴辭揉了揉眉心，沉聲道：“我讓孫然聯系警察，等她的家人來接，我們回家。”
楚幽點頭：“也行。”
看楚幽要走，小姑娘有些慌張，起身就要下床，然后被厲嚴辭一個冷冰冰的眼神嚇得不敢動彈。
厲嚴辭沒那么多的同情心，“你安安靜靜待著，等家人來接你。”
“不要……”小姑娘朝楚幽伸出手，淚眼汪汪，“媽媽就在這兒。”她聲音軟糯沙啞，也就五六歲的樣子，看得楚幽有些不忍。
“嚴辭，她這么小，一個人在醫院會害怕吧？”
厲嚴辭冷聲：“你想都別想。”
半個小時后，厲嚴辭沉著臉，瞥了一眼楚幽懷中的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