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停止了找尋的動作,那一刻怒火中燒的自己,很想站起來直接質(zhì)問阿柔為什么要這么做。
可是當(dāng)時燈光昏暗,現(xiàn)場幾乎漆黑,夏伊娃和米娜都醉得不省人事,盛筠他們也未曾注意到我們的動靜,阿柔當(dāng)時的動作極其迅速,如果我想對質(zhì),她一定不會承認(rèn)。
“舒貝的鉆戒掉了,我們大家都在幫忙尋找。”尚揚(yáng)見大家都不搭話,于是回答道。
“鉆戒好好的在手上怎么會掉?”阿柔聽尚揚(yáng)這么說,莫名其妙地問道,隨后若無其事地問我,“舒貝,我明明記得我們在一起說話的,你怎么會突然丟了鉆戒?”
我不知道她是真的忘記了還是故意演戲,我扭過頭去,看到她那張嬌媚的臉上寫滿了無辜與詫異,仿佛始作俑者真的不是她一般。
我按捺住心里的怒火,站起來轉(zhuǎn)身看著她,有些生冷地說:“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我想最清楚的人應(yīng)該是你吧?阿柔,難道你真的什么都忘記了?”
“我?”阿柔頓時瞪大眼睛,擺出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看著我的目光十分詫異,“舒貝,我沒明白你這話是什么意思?你的意思,你鉆戒丟了和我有關(guān)?”
“舒貝,怎么回事?”一直默不作聲的邰子謙聽出了端倪,于是把目光投向了我,問道。
“我沒什么可說的,剛才的事情你知我知就好。阿柔,我且當(dāng)你喝醉了。不過如果還有下次的話,我絕對不會輕饒。”我看著阿柔冷冷說道。
雖然我知道這件事情就算追究也多半毫無實錘,她擺明了不想承認(rèn),但是像包子一樣活著不是我的個性,所以我不吐不快。
“剛才發(fā)生什么了?”盛筠聽到這里,冷冷問道。
“別問了,就算我說了發(fā)生什么,你們也不會相信,我也無意破壞你們之間多年的朋友關(guān)系。”我淡淡回答道,隨后蹲下身繼續(xù)搜尋鉆戒的身影。
邰子謙一言不發(fā)地蹲下身來陪我尋找,夏伊娃此時也已經(jīng)有些清醒,于是和尚揚(yáng)一起蹲下身來。
“呵呵……”阿柔一聲冷笑,站起來一邊扶著頭一邊對我說,“舒貝,我不知道你為什么這么說,或許剛才我喝多了與你太過親密,可能無意之中做了什么冒犯你的事情,但是我真的一點都想不起來了……如果你一定要認(rèn)為鉆戒是我害你丟掉的,大不了我賠給你。雖然筠子買給你的鉆戒很貴我可能買不起,但是我會盡力。不過我希望我們朋友一場,請不要對我人格上進(jìn)行侮辱。我的確沒有你那么光鮮,但是我一直堂堂正正做人。這么多年,筠子和尚揚(yáng)他們都了解我的性格。”
盛筠站在那里默默地聽著,臉上的表情又如同冰山一般的冷沉。
“或許是你真的喝多了吧,如果是無意的,這事兒就算過去了。鉆戒我如果能夠找到是我的運氣,就算找不到,這件事也不會影響我一絲半點,我相信我和盛筠的感情。”我說道。
“這枚鉆戒,是當(dāng)年爺爺發(fā)跡后送給奶奶的,是爺爺留下來給我的,讓我將來找到摯愛之人的時候為她親手戴上,一旦戴上戒指,便意味著我們這一生我們都甘愿彼此綁定。”盛筠冰冷的聲音在我的頭頂響起,我聽得到他語氣里的痛心與失望,“舒貝,你怎么會把它弄丟?”
“當(dāng)時我們都在臺上,臺下發(fā)生了什么我們都不清楚。既然這枚鉆戒如此重要,當(dāng)務(wù)之急我們還是一起找吧,反正就在這個房間里,只要仔細(xì)一些,一定會找到的。”邰子謙見我們?nèi)齻人僵在那里,于是說道。
“所以,你認(rèn)為是我丟了?”我心里一沉,望著盛筠,緩緩問道。
“筠子,我們認(rèn)識這么多年,我祝福你還來不及,又怎么可能會故意去尋你的晦氣。你知道我的個性的,我阿柔雖然學(xué)識不高,但是做事一向光明磊落,我自問一直以來和舒貝關(guān)系不錯,不知道她為什么會這么說。”阿柔急急地辯解道,隨后又說,“既然如此,那我無話可說,我希望你們能夠找到,如果找不到,而舒貝執(zhí)意認(rèn)為與我有關(guān)的話,那么……我砸鍋賣鐵賠給你們!”
阿柔鏗鏘有力地說完,大概是因為激動,隨手把桌上一瓶未開封的軒尼詩XO碰倒在地上,酒瓶砸碎的聲音讓所有人的心“噗通”了一下!
“我不是故意的,不好意思,我實……實在是喝多了。”阿柔說完,隨后便直接奔向了衛(wèi)生間,不久便聽到了她翻江倒海的嘔吐聲。
“舒貝,真的是阿柔弄的?可是她怎么能從你的手上把戒指取掉?”夏伊娃走過來,小聲地問我。
“不必多說了,時間已經(jīng)很晚,你們都先回去休息吧,讓任何人不要動這個場地,我不管采取什么方式,一定會把鉆戒找到。”我冷靜地說道。
我知道這枚鉆戒不僅僅是我和盛筠定情的象征,更是一種家族情感的傳承。盛筠在把它戴到我手上的時候雖然未和我強(qiáng)調(diào)過它的重要,但是很顯然,他等于間接承認(rèn)了我是他將來女主人的身份。
可是如此美妙、如此浪漫、如此極致的夜晚,竟就這樣被阿柔一個小小的動作毀于一旦。
憑阿柔以往的為人,盛筠不可能會相信她會突然做出這種事情,而鉆戒一直戴在我的手上,一般人都不會認(rèn)為我的話是真話。
阿柔這看似極其微小的舉動,背后一定卻早就深思熟慮過,難怪在喝酒的時候她一直拿著我的手左看右看,難怪她一直拼命讓夏伊娃和米娜不停喝酒,難怪她醉酒后直接倒在我的身邊并且死命地利用手和胳膊盤住我……我細(xì)思極恐。
“你們都回去吧,我陪舒貝一起找。”邰子謙說道。
“不,我也留下來。”夏伊娃剛說完,隨后便忍不住胃里翻滾,趴在一邊吐去了。
尚揚(yáng)連忙追過去照顧,夏伊娃吐完臉色雪青嘴唇發(fā)白,我見情況不妙,于是連忙讓尚揚(yáng)把夏伊娃送去醫(yī)院,怕她酒精中毒。
這時候,阿柔也半死不活地從洗手間里走出來,她的臉色同樣慘無人色,整個人看起來憔悴非常,她對盛筠說:“晚……晚上我不應(yīng)該來的,我先走了,祝你們幸福。”
“阿柔,我把你們兩都送醫(yī)院去看看吧,你們這神色都很差。”尚揚(yáng)見阿柔這樣,于是借機(jī)把阿柔和夏伊娃都帶走了。
盛筠自始至終都站在那里,一臉的平靜下不知道有著怎樣的波濤洶涌,我無法得知他內(nèi)心深處究竟在想些什么,他是選擇相信我還是相信阿柔。
“子謙,你把米娜送回去吧,在這里會著涼的。”我一邊仔細(xì)地搜尋著,一邊對邰子謙說道。
邰子謙望了一眼那邊的米娜,又看了看我,隨后說:“好,那我先送她回酒店,如果她沒事的話,我再過來幫忙。”
“不必過來了,這些天辛苦你了,你回家好好休息吧。”盛筠這時候終于開口說了話。
“子謙,你和米娜好好休息就好,我慢慢找,我一定會找到的。”我于是也說道。
“你誤會了,我和米娜只是好朋友,我們之間沒有什么。”邰子謙大概怕我們誤解,于是說道。
米娜躺在沙發(fā)上不省人事,邰子謙在盛筠的幫助下把她背在了身上,隨后與我們道了別,把她帶到了車?yán)铩?
前半夜還熱鬧非凡、盛況空前的大廳,此刻卻是一片狼藉的景象,我望著這滿目的狼藉,內(nèi)心幾乎是崩潰的。
我知道要從這樣一大堆東西里找到那枚小小的鉆戒何其艱難,可是一旦放棄,別意味著這枚鉆戒可能從此消失,而我和盛筠的關(guān)系……我不敢往下想下去。
盛筠把邰子謙送下去之后,又推開門走了進(jìn)來,他走過來扯了扯我的衣服,淡淡地說:“別找了,你也累了,我們回去休息吧。”
“你先回去吧,我一定會找到的。”
“這么多東西怎么可能找得到?別找了,以后……我再給你買一個。”盛筠在說最后一句話的時候,語氣明顯停頓了一下。
“再買一個也不會和這個鉆戒一樣,我知道它對于你的意義,對不起,我沒有保管好。”
“走吧,回去休息。”他再度扯了扯我的衣服,可是對于我的道歉,他明顯不想回應(yīng)。
我們誰也沒有想到,那么幸福那樣美滿的一刻,最后竟落得如此凄涼……這難道預(yù)示著我和盛筠,最終不會有結(jié)果?
我渾身一怔,那一刻,我再度下了莫大的決心,我說:“你先回去吧,我一定會找到的!”
“別找了!回家吧!許舒貝,難道你希望我們最美好的一夜,就在這樣狼狽的尋找中度過嗎?”盛筠的聲音里帶著無法抑制的惱怒。
那一刻,我一團(tuán)火熱的心頓時就涼了涼。我打開了手機(jī)的燈光,突然看到不遠(yuǎn)處一團(tuán)廢紙下來,似乎什么東西閃了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