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季無憂在奉蘭宗的身份地位,自然不會和普通弟子住在一起。
季無憂帶著君九幽三人徑直往一處占地不大、但四面八方卻是種滿了紫竹,顯得頗為別致的院落而去。
淡淡的藥味從地里飄了出來,奉蘭山的氣候,實際上并不適合紫竹的生長,是以,這些紫竹其實都是季無憂用大量的藥材將養(yǎng)著的,極其嬌貴。
柒梵笑道:“無憂,依我看,整個奉蘭宗,就屬你最為風雅了!
季無憂微微一笑:“附庸風雅而已,見笑了!
這些紫竹和若城外無憂別苑的竹林一樣,從外表上看去只是一片平平無奇的竹林,實際上其中卻是暗含機關。
見到季無憂回來,兩名侍女迎了上來:“公子,您回來了!
季無憂隨意地點了點頭,對那兩名侍女道:“這幾位都是我的貴客,你們立刻去安排廂房,好生招待!
“是!”兩名侍女微微屈膝。
君九幽跟著季無憂一路進了小院,這個院子門口也懸了一塊巨大的匾額,上書無憂小院四個字,雖是名為小院,但麻雀雖小,五臟俱全!
整個小院被分隔開來,勉強也算是一座三進的宅子,從外廳到廂房凈室私廚一應俱全,從里到外的陳設無一不是精致風雅中流露出貴氣,任誰看了這院子,都會想到這里住的一定是一位風度翩翩的貴公子。
比起這無憂小院來,君九幽只感覺自己那山月居簡直宛若茅房一樣。
說起來,可能還不如人家無憂小院的茅房精致。
親自給君九幽、白非汀、柒梵三人安排好住處,又特意挑選了幾個侍女仆從服侍他們,季無憂這才離開,前往天機堂。
季無憂走后,君九幽、白非汀、柒梵三人一道在無憂小院中的一個涼亭下品茶。
其實君九幽本來不是個愛茶之人,她也不懂品茗什么的,但是也不知道季無憂這里的茶水究竟是什么品種用什么水泡的,她喝下去只覺得唇齒留香,倒是忍不住多喝了幾杯。
柒梵忍不住感慨:“無憂為人總是這般周全,每次來奉蘭宗,我最喜歡的便是在他這無憂小院待著,無論是品茶還是做別的什么,他這里就仿佛他這院名一般,著實能夠令人無憂無慮!
君九幽也不由點了點頭,季無憂把這里布置得風雅而又舒適,但卻令人很容易放松下來。
白非汀道:“當年他生了場大病,他爺爺將他送到妙醫(yī)谷求我救他,那個時候無憂還是個小孩子,沒想到一晃眼,昔日小孩已經長成了翩翩公子,真是歲月催人老啊!”
君九幽笑了起來:“白大哥,如果真要按年齡算的話,要不以后我別叫你白大哥,我教你白爺爺好不好?”
“你呀!”白非汀佯怒地瞪了君九幽一眼,面上卻是掩飾不住的笑意。
柒梵若有所思地看著君九幽和白非汀二人,突然道:“對了,小幽,一直忘了問你,你和韓凌亦究竟是怎么回事?若城的人都稱呼你為少夫人,你和韓凌亦,你們真的準備成親了?”
提起韓凌亦,君九幽面色不由自主地沉重了幾分,她點了點頭:“是,我和韓凌亦的確打算成親了,可惜,婚禮還才剛剛籌備,城主府便遭逢大難!”
而她,現在還不知道,城主府有此大禍,是否是因為她……
柒梵不好意思地看著君九幽:“小幽,對不起,我不該多問的,觸碰到你的傷心事了……”
君九幽搖搖頭:“沒什么!
柒梵想了想,開始轉移話題:“對了,你們一直在若城,那你們有沒有親眼見到若城外的那場大戰(zhàn)?聽說那場大戰(zhàn)驚天動地,好幾個山頭都被移平了?可惜我當時還在國都,只是隱約感覺到若城方向似乎有巨大的靈力波動,但卻什么都沒看到。”
白非汀看了君九幽一眼,道:“我看到了,不顧沒看得很清楚!
柒梵點點頭,饒有興致地看向君九幽:“小幽,你看到了嗎?當時你在干嘛?”
君九幽:“……當時,正是城主府被滅門之后不久……”
柒梵:“……”
柒梵恨不得給自己一個大嘴巴子,他的本意是想轉移話題,結果偏偏哪壺不開提哪壺。可是柒梵又忍不住好奇:“聽說那場大戰(zhàn)是因為有人破壞了大陸和平以至于出動了大陸聯(lián)合峰會的人?大陸聯(lián)合峰會是真實存在的嗎?你們知不知道大陸聯(lián)合峰會?其實我一直很好奇是不是真有這么一個神秘而強大的組織,可惜沒人能告訴我確切的答案。”
頓了頓,柒梵又道:“對了,你們說,如果這些傳言都是真的,時間上又這么巧,那么那個破壞了大陸和平的人,會不會就是城主府命案的兇手啊?說起來,若城這樁命案實在是太蹊蹺了,消息剛剛傳出來的時候,朝廷里根本就沒有人相信,我當時也是難以置信,畢竟這世上之事,只要是人為就一定會留下痕跡,怎么可能會毫無線索可循呢?但是如果說是一個至強者,連大陸聯(lián)合峰會那種等級的存在都能驚動的人,說不定就真的能做到呢?唉,真的好想有朝一日,我也可以達到那樣的修為啊……”
柒梵半是與君九幽、白非汀兩人探討,半是自言自語,卻沒發(fā)現,他每說一個字,君九幽的臉色就白上幾分。
其實,對于柒梵說的這些,白非汀也是一知半解,畢竟并不是誰的身邊都能有一個玄老這樣級別的老怪物為他們答疑解惑的。
他也好奇過,但是當時在城郊的時候,看著君九幽臉色不太好,他便下意識壓制住了自己的好奇,什么都沒多問。
白非汀知道君九幽在介意什么,當時那參與大戰(zhàn)的人當中,有一個人,是百里封塵!
百里封塵,她最在乎的人!
手指無意識地緊了緊,白非汀盯著君九幽,而后者卻似乎陷入了沉思之中,不知道在思慮著什么。
柒梵一個人說了半天,才發(fā)現君九幽和白非汀都沒有接他的話茬,柒梵忍不住伸手在兩人眼前揮了揮:“你們怎么了?發(fā)什么呆啊?”
君九幽回過神來,搖了搖頭:“沒什么,我只是在想,要怎么樣,才能讓九小姐答應借我窺天鏡!
柒梵撇了撇嘴,神秘兮兮地湊近了君九幽幾分:“其實說實話,我覺得無憂沒有把實情全部告訴我們!
“嗯?”君九幽意外地看著柒梵。
柒梵壓低了聲音:“我總覺得,窺天鏡的事情,沒那么簡單!
君九幽皺了皺眉:“何以見得?”
柒梵重新坐直了身體,滿臉篤定地突出兩個字:“直覺!”
君九幽:“……”
見君九幽滿臉無語,柒梵急道:“你別不信!我的直覺一向很準!連無憂的爺爺,天機堂堂主都說過,我是天生的玄術師,只是不知道少了哪根筋,就是無法修煉玄力,導致我不能成為一個真正的玄術師!”
君九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