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九幽發出去找葛千誠的兩張追蹤靈符只收到了一次回應,那么有兩種可能。
第一種是葛千誠和他的心魔相隔太遠,只有其中一個在這里。
第二種則是葛千誠和他的心魔當中已經有一個死掉了。
君九幽幾人討論了一番,一致認為第二種可能性大,并且堅信如果是第二種,那么死的那個一定是葛千誠的心魔!
沒有為什么,就是這么自信!
君九幽一行人找到葛千誠的時候,他并不是一個人。
這里是一個茶肆,但看起來似乎并沒有人在經營。
在心境待了這么多天,這種情形,眾人也已經習以為常了。
用君九幽的話來說,這大概又是心境的一個BUG。
心境之中是沒有普通人存在的,可是心境的大環境卻是與外界一致,什么意思呢?
舉個例子,就比如眼前這座茶肆,不用去求證,君九幽也能斷定,在外界一定也存在著這樣一座茶肆,可是在外界,這座茶肆的主人只是個普通人而不是靈師,所以,這座茶肆在心境里是存在的,但是卻沒有主人。
那么問題來了,既然沒有主人,那這茶肆又是怎么來的呢?
誰建的?
而這,就是君九幽把這一點也當做心境BUG的原因。
除了這種茶肆,還有很多房屋、酒樓、甚至秦樓楚館什么的,這些在外界存在的東西在心境之中同樣存在,可是與這座茶肆一樣,這些在外界是屬于一群普通人的所有物的東西,在這里,都沒有主人。
有的時候君九幽也在想,心境到底是如何生成的,為什么會存在這樣一個結構并不完整、邏輯也極其混亂的地方,如果把外界比作一個大舞臺,那么這心境就像一場殘缺的模仿秀,意義何在?
君九幽大膽假設,這心境之中,是否有一個類似于造物主一般的存在?會不會就是之前君嚴若的心魔口中提到過的圣魔?
因為這個造物主的意志強行想要心境和外界一模一樣,但心境實際上心境和外界又并沒有直接的聯系,所以才會出現這么多畸形的場面,也就是君九幽眼中的BUG?
然而君九幽的疑惑,注定得不到解答,至少暫時沒人可以告訴她真相。
君九幽將注意力重新轉回到葛千誠身上,葛千誠不是一個人,在他的對面,還坐著一個身著黑衣的文弱男子。
當然,只是外表文弱,男子看著有些書生氣,但男子身上傳出的靈力波動卻實打實地昭示著,此人……哦不,此心魔是個強者!
君九幽粗略估量了一下,得出結論,這心魔的修為,尤在死靈生之上!
也就是說,他的修為,至少是七級靈尊!
哪怕因為心境靈力充裕,心境中的心魔都會比本體修為更加強悍一些,但是等級到了靈尊之上之后,這等級差距便不會太過明顯,這只心魔的修為足有七級靈尊的層次,那么便說明他的本體也至少有五六級靈尊的實力。
大炎什么時候還隱藏著這樣的強者?
還和葛千誠認識?
因為距離太遠,眾人又不便太過靠近,畢竟,惹怒一只足有七級靈尊修為的心魔可不是鬧著玩的。
是以,眾人雖然好奇,但隔著上千米的距離,眾人卻是無法聽清那心魔在和葛千誠究竟在聊著什么。
此時,那黑衣心魔突然站了起來,而隨著他的動作,眾人看清楚了他的側臉,與此同時,三道驚疑聲同時響了起來。
這三道聲音,分別來自君九幽、君嚴若和君芪風。
君嚴若率先道:“這不是我們去接小葵那天那個鬼鬼祟祟的人嗎?”
君芪風點了點頭,肯定道:“沒錯,就是他!”
聞言,君九幽皺了皺眉。
君嚴若和君芪風接鐘小葵的時候和一個黑衣心魔交過手的事情她也知道,但她怎么也沒想到,這個黑衣心魔,居然會是他!
“小幽,你也見過這個人?”君風言問道。
眾人紛紛看向君九幽,君九幽正欲開口,此時,眾人卻是驀地感覺空氣中的溫度突然低了不少,鐘小葵指向那黑衣心魔:“他……”
眾人循聲看過去,便看到那黑衣心魔雙手結印,而在他的掌心,出現了一個白色的小瓷瓶,冰冷刺骨的寒意從那小瓷瓶中散發出來,以黑衣心魔為中心,方圓半里內的地上全都結出了一層薄冰,連君九幽他們這邊也受到了影響。
南宮澈不由喃喃:“這是什么?好強的寒力!”
“太陰冰泉!”此時,百里封塵開口道。
眾人紛紛朝他看了過去,但他只看著君九幽一人:“這世上存在著很多太陰之地,太陰之地陰氣凝聚,當這些陰氣積累到一定程度的時候,便會化成冰泉!那個人手中拿的太陰冰泉并不具備真正的冰泉之力,真正的太陰冰泉如果現世,只需要小小一瓶,方圓數里都將直接淪為冰城!”
百里封塵說話的語氣很平淡,并不具備任何感染力,但是聽到他的話,眾人還是忍不住激靈靈地打了個寒顫,能將方圓數里凍成冰城,這太陰冰泉未免也太霸道了!
“太陰冰泉……”君九幽驀地想起在幽南小鎮時,她在鐵斛的院子里所感受到過的寒意,還有那口帶著寒氣的水晶棺材,還有鐘小葵的父母……
把所有事情串聯起來,君九幽差不多搞明白了為什么鐵斛會出現在這里,為什么會被君嚴若他們碰上,為什么鐘小葵的父母會被寒氣所侵,原來,這一切都是因為太陰冰泉。
不過,這些與葛千誠為什么會和鐵斛認識無關。
不錯,那黑衣心魔,不是別人,正是幽南小鎮鐵漠傭兵團團長,鐵斛的心魔!
君芪風注意到君九幽略微沉了幾分的臉色,皺了皺眉:“小姐,那黑衣心魔,究竟是誰的心魔啊?”
君九幽只遲疑了片刻,隨即大步朝著葛千誠的方向走去:“一個熟人,一個不應該和葛千誠認識的熟人!”
“嗯?為什么不應該和葛大哥認識?葛大哥認識什么人很奇怪嗎?”君嚴若不解地追問。
君九幽并沒有多做解釋,腳下不停。
“小幽,如果真有什么問題,我們就這樣過去,不會打草驚蛇嗎?”君風言忍不住道。
君九幽搖搖頭,她從不輕易懷疑自己人,既然有了疑慮,直接去問便是,引蛇出洞思慮謀劃,那是她對外人才用的手段!
感受到君九幽等人的靠近,鐵斛的心魔臉色微變,道了一聲有人來了,隨即立刻收好太陰冰泉,幾個起落快速消失了。
葛千誠本來也想避一避,但君九幽提前叫住了他:“千誠,是我們。”
聽到君九幽的聲音,葛千誠身形一滯,臉色瞬間變得極為難看起來。
等到君九幽幾人走近,葛千誠還僵著身體,片刻后,他單膝跪地:“見過小姐。”
君九幽從不在下人面前拿身份,因為她心里并不把他們當下人,這一次也不例外,她將葛千誠扶起來:“千誠,你不必如此。”
葛千誠不敢看君九幽,只是低著頭:“小姐是怎么找到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