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九幽神色逐漸變得陰沉起來。
蠱!
她所認識的人當中,擅長用蠱且和她有仇的,就那么一個!
可是……他不是被淘汰了嗎?!
難道,他也來了圣靈學院?
秦泰一吐出蠱蟲整個人便暈了過去,藥長老指著秦楓煥道:“快看看,他的肚子里是不是也有這個玩意兒。”
雨嫣柔雖然不樂意兒子死了還要被人分尸,但是為了查明兒子真正的死因,也只能忍了,秦楓煥的肚子被剖開,在他的胃里,果然躺著一只小小的蠱蟲,已然和秦楓煥一道死去了。
祁霖趁沒人看見,暗中沖云青挑了挑眉,意思是早讓你解剖你丫不干,現在知道真相了吧。
云青翻了翻白眼。
藥長老顫巍巍地將那蠱蟲拿在手里,一雙渾濁的老眼驟然變得明亮起來,喃喃道:“以前我只見過巫醫以蠱蟲治病,沒想到這玩意兒害起人來,居然更加厲害!”
雨嫣柔陰沉著臉:“你們確定這就是我兒子的死因?就是這么一條小蟲子弄死他的?我看這兩條怎么不一樣?”
雨嫣柔指的是秦泰吐出來的那一條和秦楓煥這一條。
藥長老道:“真要說到蠱,除了那些專門擺弄這玩意兒的,有誰說得清?但是這兩種蠱長得不一樣,效用自然也不一樣,真相究竟如何,恐怕還要等秦泰醒了才知道。”
君九幽沉默了片刻,緩緩道:“我曾經認識一個人,他來自一個名叫尸蠱的種族,他們族里的人,專門驅使尸蠱,哪怕是死人也能供他們隨意驅使,雖然我并沒有見他驅使過活人,但想來連死人都能驅使,恐怕要控制一個活人也不會太難。”
雨嫣柔冷笑道:“這該不會是你為了脫罪而瞎編的吧?”
此時,祁霖開口道:“尸蠱族我也有所耳聞,他們龜縮在大炎的一角,多年來很少出世,外人對他們也不是很了解,但我上次去大炎國招生,見他們很有些蠢蠢欲動的樣子……”
祁霖這話是對嚴詢說的,雨嫣柔是什么身份、什么人,與他并沒有干系,要還君九幽清白,最后還是嚴詢說了才算。
嚴詢點了點頭:“我會差人去查的,如果學院有尸蠱族或是擅長用蠱的人,我會叫來查問。”
語罷,嚴詢看向眾人:“今日就到這里吧,秦夫人,學院會為你們安排一間院子,你們先住下來,等到秦泰醒了,再行盤問,至于君九幽,”頓了頓,嚴詢繼續道:“就先關進刑陣吧。”
刑陣是圣靈學院專門用來關押犯錯的學生的地方,當然,一般扯不上殺人這么嚴重的過錯,所以這刑陣也就是名字聽起來唬人,實際上就跟小黑屋差不多。
當然,比小黑屋還是要厲害一點的,刑陣里面沒有一絲光線,什么都看不到也什么都聽不到,宛若與世隔絕了一般,且刑陣極其復雜,除了修陣師,一般人進去了很難出得來。
聞言,祁霖有些著急,君九幽是他的學生,他深信這件事不是君九幽的錯,可是嚴詢居然要把君九幽關進刑陣之中。
云青拉住了祁霖,沖他微微搖了搖頭,給他遞眼色。
嚴詢不是在罰君九幽,而是在保護君九幽,畢竟,現在有人暗中對君九幽不軌,而且,還有一個承受著喪子之痛,不知道什么時候會不會暴起殺人的雨嫣柔,這么盤算下來,還不如把君九幽關進刑陣里安全些。
君九幽被帶走,雨嫣柔被帶走安置,至于秦楓煥的尸身,雨嫣柔說什么也要和自己兒子待在一起,學院拗不過一個悲痛的母親,更何況,這尸身放一兩天也不至于腐爛,也沒人再多說什么。
君九幽一路被帶著走到一處圍墻面前,君九幽左看右看,什么也沒發現,那帶路的人卻是把她往墻上一推,君九幽眼前一花,便覺得自己進入了一個新的世界當中。
這里沒有光線,連鴻蒙塔提供的特殊視角在這里也不管用,君九幽燃起黑魔炎,可惜依然什么都看不到,不但看不到,她還聽不到。
君九幽沉下心神進入鴻蒙塔和玄老說話,幸好鴻蒙塔里還是正常的。
君九幽縮了縮脖子,暗暗感嘆這才是真正的小黑屋,也虧得圣靈學院的人想得出來,居然讓修陣學院的修陣師們弄出這么個東西,專門懲罰犯錯的學生,無論是誰,要是在一處沒光沒聲音的地方待久了,只怕都受不了,如此看來,這個地方的改造效果應該不錯。
此時,另一邊。
祁霖和云青一道從教務廳出來,祁霖想回教務處處理些事情,云青卻拉住了他,把他往自己住的院子里拉。
祁霖頓時紅了臉,想要躲避,又怕別人看到拉拉扯扯不像樣,很快便被云青拉到了他的住處。
云青身為丹學院的老師,不像別的煉丹師一般把自己住的院子弄得像是個道場,反而處處種滿了桃花,這些桃花被他用藥養著,四季不謝,桃花樹下,隔三五步便放置一盞琉璃燈,四季不滅,端的是一派浪漫之氣。
祁霖一改平日的清冷淡漠,惱怒地看著云青:“不是跟你說過很多次了,在學院里不要這樣!”
云青一臉坦然,攬著祁霖的肩膀:“你要是不做出那副小媳婦的樣子,沒人會多想的!”
祁霖頓時更加怒了,用力推開云青:“你說誰是小媳婦兒!”
云青被推開也不生氣,反而笑得無賴:“誰答應就是誰唄,不過今兒個是我有事要質問你,不是你質問我的。”
祁霖皺了皺眉:“你有什么好質問我的?”
云青正色看著祁霖:“你真不知道還是裝不知道?”
祁霖有些不耐:“有話快說。”
云青看著祁霖這副樣子,不知道是該樂還是該氣,祁霖對別人都是客客氣氣的,偏偏對著他就是各種脾氣。
云青酸酸地道:“你難道沒發現,你對君九幽那個丫頭太過上心了嗎?”
祁霖立刻變了臉色:“她是我學生,你胡說八道什么!”
云青本來只是打個趣,沒料到祁霖反應這么大,頓時瞪大了眼:“你丫……你……難道……你……”
祁霖反瞪著云青:“你怎么會這么想?”
云青冷笑一聲:“剛剛說到刑陣的時候,你那么著急,以你的聰明才智,不會想不到嚴長老這一招看似是懲罰君九幽,實際上是在保護她才是!可是你偏偏就沒有想到,你說說,難道不是關心則亂嗎?”
祁霖瞪著云青,云青瞪著祁霖,瞪著瞪著,忽然就笑開了,云青伸手抱住祁霖,祁霖作勢要推開他,但是架不住云青力氣大,當然,祁霖根本沒使什么力氣。
方才還在鬧別扭的兩人,這會兒又沒皮沒臉的抱在一起了。
云青抱了一會兒,在祁霖耳朵上親了親,語氣里還是有些酸意:“也不怪我多想,我可從來沒見你對別人這么上心過。”
祁霖沉默了一會兒,卻并不回答云青這個問題,只是回過身來吻住云青的唇,一邊含糊不清地道:“我心里只有你。”
一句話,像是點著了火,微風拂過,桃花樹下,春|光無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