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話讓李素珍和劉惠蘭驚喜不已,她們正愁不知道怎么才能說動秦溫雅接受劉惠蘭的幫助,她卻自己主動提出來請求幫忙,少費了她們多少口舌。
她們都是了解秦溫雅的脾氣的,沒想到,她自己居然就想通了。
劉惠蘭心疼地拉過秦溫雅的手,給她擦眼淚:“溫雅,快別哭了,我和你媽正商量著搬到我那去呢,我后面有間空房子,沒人住,我來的時候你劉叔和方語已經去打掃了,你手續辦完了,我們就回去,傻孩子,你才幾歲?以后的路長著呢,只要人還在,什么樣的坎,咱都能過去。”
秦溫雅含淚點頭。
惠蘭姨提都不提方晴,就是怕她心里別著勁兒吧,而這一刻,她忽然不再恨方晴了,其實那次看到方晴挺著個大肚子照顧顧長崢,她就已經不再恨她了,她自問自己做不到像方晴那樣受顧長崢。
站在這棟老房子前面,秦溫雅知道這原來是糖糖和方晴的住處,可是老劉和方語一早就收拾過了,把方晴和糖糖的東西都收走了,沒有任何痕跡,他們也都知道這幾個年輕女孩子頗有些心結,在他們這些已過半百的人眼里,那些事兒完全不是事兒,可是孩子們卻一個個的不肯放下。
他們也不想勸誰,路總要她們自己走,順風順水也好,頭破血流也罷,長大,是別人不能代替的事,他們只能看著她們掙扎著成長,盡自己最大可能給她們提供幫助。
就這樣,秦溫雅帶著媽媽在方晴和糖糖的屋子里住了下來。
方語打電話告訴了方晴這件事,方晴沉默不語。
她不喜歡秦溫雅,可是,讓她在秦溫雅走投無路的時候落井下石,她也做不出來。
“反正房子也是空著的,媽媽一直念著當年珍姨收留我們的情份,小語,這個世界是有因果報應的,媽媽照顧珍姨也是應該的,至于秦溫雅,你也別為難她吧,要說她有多壞,倒也不至于,我不在家,糖糖也忙著,家里的事你就多操些心吧!
“我知道,你放心吧姐,你自己也要照顧好自己,別把我的小外甥累著了,姐,我也相信長崢哥哥一定能醒過來的,你說有因果報應,那就是好人有好報,長崢哥哥是好人,我們也都是好人,一定會有好報的。為了長崢哥哥,我們也要多做善事,積德行善,總會有好報的,你別灰心,好好照顧他,也好好照顧自己!
方晴微笑著掛了電話,對著顧長崢說:“秦家破產了,秦先生被抓起來了,我媽和劉叔收留了秦溫雅和她的媽媽,小語特意告訴我一聲,怕我生氣!
“長崢,我其實并不生氣,就算是對秦溫雅,也沒有那么恨,這段感情一直都是我們倆自己的事,我最氣的時候,氣的也是你,并不是她。傷我心的是你,與秦溫雅無關,我愛的是你,至于你去愛了什么人,這個對我并不重要,如果我們之間沒有問題,十個秦溫雅也插不進來,如果我們之間有問題,那就不能怪她插不插進來了。所以,我并不恨她,雖然她動不動就找我麻煩,甚至還去砸我媽媽的店,可是我想她應該是不自信吧?她和我想問題的方式不一樣,她不從自己身上找原因,總是一味的怪我破壞了你們。如果你們是相愛的,我又怎么會破壞?我又如何破壞得了?可惜,她想不明白。其實小時候我代替了她這件事,一直是她的心結,她為此很是心虛,于是她才拼命找我的麻煩,現在靜下心來想想,她也挺可憐的吧,這么多年做了那么多違背了自己本心的事,一定很痛苦吧。
不過,我覺得,你挺對不起她的,你應該是利用了她吧?想想那段時間你和她在一起時,顧氏和秦氏的那些財經報道,我想,應該就是這樣。你和宇朔做事一定是有些預謀的,而這里,秦溫雅是個關鍵,你們不想被顧董事長和秦董事長察覺,從而阻撓你們,所以就把秦溫雅做了擋箭牌。無論如何,利用女孩子的感情都是不對的,這是你欠秦溫雅的,所以現在媽媽幫她們,照顧她們,也算是替我們做一個補償吧。等你好了,等以后有機會,我們要多幫幫她,希望這一次家道敗落,能讓她學會一些道理。”
顧長崢一動不動的躺著,他現在每天最盼望的就是方晴去買菜、方晴去做飯的那段時間,這樣他就可以用電話跟喬宇朔他們聯系了。
可恨時間太短,他真想張嘴點菜說:“我想吃紅燒肉!焙米尫角缭趶N房多呆一會兒,多給他一點時間,可是方晴吃的總是很簡單,飯總是做得很快,這個笨女人,就不知道現在是一個人吃兩個人補吧?好歹多給自己做點好吃的呀。
而且現在幾方爭斗都已經白熱化了,這么短的時間讓他怎么安排那么多的工作呀?
要命的是,他現在不能讓方晴知道他醒了,現在這個狀態對她來說是最安全的,對自己來說也是最安全的,誰知道他醒了是不是剛一坐起來就被解決掉?自己只剩一口氣的時候,顧黎還想著把這口氣給他弄停了呢。
所以,他必須得裝著,辛苦的裝死,再辛苦也得裝這個活死人,植物人!
顧長崢已經要郁悶不內傷了。
這個傻女人喲,這會兒還有心情同情別人呢,也不知道她的腦袋構造到底哪里出了問題,這個人總是只記得別人的好,不記得別人的不好,一見到別人有個災有個難,哪怕他十惡不赦呢,也立刻就能原諒人家。
這個傻女人,笨女人。
老天保佑,生個兒子可千萬別學他媽媽這么傻。
肚誹了那么久,終于方晴住了她的碎碎念,下樓做飯去了。
顧長崢終于松了一口氣,從床墊底下摸出了手機,直接打給喬宇朔,安排工作。
“你是不是忍了很久方晴了?”喬宇朔一直看著屏幕呢,看方晴一直說個沒完,就知道顧長崢忍得不行了。
“少廢話吧你,時間緊迫,讓你辦的事怎么樣了?”顧長崢沒好氣。
“那個原來的財務總監已經被換掉了,她現在被發配到外市的一個分公司做財務經理去了。人我已經找到了,電話也要來了,估計不是你親自出馬,她什么都不會說的!眴逃钏分苯亓水數恼f
“好,我出事的當天,我們正在研究那些虧空的事,雖然沒有料到他們會對我下手,但是為了保全她,我們在表面上是沒有表明立場的,所以顧黎并不知她是我的人!
喬宇朔點頭:“想來也是,那些過了明路是你的人的,基本都被開了,現在差不多都被我網羅回盛大了,現在就等你跟那個趙總聯系上,然后我們就可以行動了!
“好!秦家破產,是顧黎做的嗎?”顧長崢問。
“哦,你知道了?方晴說的?方晴怎么會知道?”喬宇朔詫異,他還沒來得及告訴長崢這件事呢。
“秦溫雅和她媽媽無處安身,是方晴媽媽收留了他們,小語打電話告訴方晴一聲,那傻丫頭還讓小語別欺負秦溫雅呢。”顧長崢對于方晴的毫無底限的善良,非常的,不支持,不理解,不接受。
喬宇朔不勝唏噓。
正色道:“秦家破產直接原因是我大伯下的手,動機不詳,我們也不知道大伯怎么了,下了死令跟顧氏和秦氏死磕,好像顧永強和秦昆得罪他了。顧氏這邊他沒動手,他把華盛集團給了我二哥,用來打壓顧黎,甚至說了寧肯把華盛整個都放進去都沒關系,想想吧,這得什么深仇大恨?不過他很理智,沒打亂我們的部署!
“嗯,那就好。就按部就班的做吧。我繼續裝死去。”顧長崢掐都會時間,把手機塞到床墊下面。
等到方晴吃好晚飯,就是顧長崢每天最盼望也是最折磨他的擦洗環節了,他的腿還是不靈活,但其他地方都沒問題了,尤其是被方晴笑話的用于思考的下半身。
顧黎在辦公室里聽張恒的匯報,嘴角帶著一絲冷笑。
“秦昆涉嫌多次向政府官員行賄,怕是還有的查問呢。政府的清算組已經入駐,我們的人在與他們接觸,估計也用不了多大費用,就能都收過來了,派了人盯著,時機一到就動手。秦家的那些房產和車有的被法院查封了,有的被債主瓜分了,秦昆是只老狐貍,有的房產他是分著押給幾家的,結果現在幾家打得不可開交的,那個老東西真會坑人。我們的那幾家房產已經派人收回來了。這幾套房別的都沒問題,秦家的主宅……都知道秦昆的事,估計也賣不上價,倒是塊雞肋了!
顧黎看一眼張恒,淡淡地說:“誰說我要賣?我就是留在那里看著舒服用的!
張恒恍然。
“他們家的人都清出去了?”顧黎問道。
“當天就全部清出去了,秦昆已經欠了三個月的工資,他們去勞動局告他去了!
“呵,連傭人的工資都欠了,老秦最后這段時間到底都干了些什么?”顧黎鄙夷。
張恒笑笑。
“那秦家母女倆怎么安置的?”顧黎問。
張恒臉色不太好看:“本來是想逼著秦溫雅去史蒂文那里的,可誰知秦夫人暈倒了,她們去了醫院,第二天居然是秦夫人的老同學把她們接走了。”
顧黎淡淡地說:“秦檜還有仨朋友呢!
張恒咽了咽口水:“秦夫人的這位同學,是方晴媽媽,她們被接到方晴和糖糖之前住的地方去了。”
顧黎勃然變色,怒道:“怎么去了那里?”
張恒沒說話,誰能料到這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