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海也反應過來,不由嗔怪道:“是啊是啊,糖糖,你看你這孩子,怎么這么不懂事呢?我和你姐是你最親的人了,我們都會幫你的,你放心,喬家遲早都是咱們說了算,你別怕,也別里外不分,拿分手嚇我們。”
糖糖凄然一笑,坐回沙發上:“不信你們可以去打聽,今天是媽媽的葬禮,我媽的遺言就是讓我不要連累喬家,我有你們這樣的親戚,這樣的無底洞,怎么做才能不連累喬家?怎么才能做到?怎么才能實現我媽的遺愿?只有和喬宇朔分手。”
糖糖說完,含淚看一眼姜正陽:“你滿意嗎?”
再看看王海和姜亞清:“你們滿意嗎?”
三人看著糖糖的樣子,一時不知道說什么。
糖糖看著姜正陽:“他說你和我媽是合法夫妻,她在你面前吐了那么多血,被送到醫院去,你連看都沒去看一眼,這么多天連問都沒問一聲,你就是這樣對你的合法妻子的?我告訴你我媽死了,你怎么都不問一聲她埋在哪?你怎么都沒想過去她的墓前看一看她?她真的是你的合法妻子?姜正陽,你有心嗎?還是良心讓你那對狗男女的女兒女婿吃了?!”
姜正陽慚愧的低下頭:“糖糖,我,我——”
“喂!糖糖你嘴巴干凈點兒,你罵誰?”姜亞清火了,撲上來就要教訓糖糖。糖糖穩穩地坐在沙發上動也不動,只冷冷看著她。
王海連忙拉住妻子。
“糖糖,你也不能怪爸,這人都沒了,做那些虛禮給誰看啊,我們得看顧好活著的人不是?你看咱們這一大家子人,都等著吃飯呢,你這有大出息了,不能不管家里不是?”王海努力辯解。
“你,你真的和喬宇朔分手了?”王海咽了一口口不,還是不相信的問道。
糖糖一笑:“如果你是喬宇朔,你的未婚妻背后有這樣大一個無底洞,你還會娶她嗎?如果你是喬家老爺子,有這樣的親家,你不嫌丟人嗎?喬家家大業大,是本城數一數二的富豪之家,為什么要娶一個負債累累毫無身家的兒媳婦?王海,你用你的腳趾頭想想,我和喬宇朔是不是不合適?是不是應該分手?”
王海語塞,他們本來就對糖糖能傍上富二代表示懷疑,人家富二代能看上她什么呀?才也不高貌也不高的。
沉思了一下,王海面色凝重地說:“糖糖,你不能這樣輕易地同意分手,你們在一起幾年了?你們同居了吧?喬宇朔想玩完了就脫身可沒那么容易,你一黃花大閨女,他得補償我們一筆錢,做為你的青春損失費!”
姜亞清眼前一亮:“對!對!青春損失費!我們得多多的要,反正喬家有的是錢!得夠本才行!”
糖糖一口氣差點上不來,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這么不要臉的。
“好!你們打定了主意要從我身上賺一筆了是吧?好!好!”
糖糖轉身沖進廚房,拎出一把長長的水果刀。
姜亞清嚇一跳,指著糖糖:“你,你,你要干嘛?”
糖糖看著她,目光中帶著殺氣:“我擺脫不掉你們,又要完全我媽的遺愿,那就跟你們同歸于盡!”
說完沖著姜亞清就沖過來,姜亞清嚇得尖叫著躲開:“你瘋了?你瘋了?”
糖糖看著驚慌失措的三個人,笑得森冷:“你們怕什么?殺了你們,我會給你們償命的!”
王海也慌了:“糖糖,你別亂來,別亂來!”
雖然是個男人,可是看著明晃晃的刀誰會不怕?他可不敢上前。兩夫妻互相推搡躲避。
糖糖不說話,只沖著他們就沖過來。姜亞清一邊躲閃一邊尖叫:“來人啊,救命啊!殺人啦!”
糖糖一刀扎在門框上,刀扎進去很深,王海三人臉色都變了,看來糖糖是真的要殺他們,這一刀要是扎在身上,還不就是一個血窟窿?
眼見著糖糖已經拚力拔出了刀,又紅著眼睛沖著他們沖過來,慌亂中,他們把姜正陽推到了前面。
姜正陽嚇得向一旁一躲,刀子刺穿了他的衣袖,他嚇得魂不復體,撲通一聲跪下:“糖糖!糖糖!你饒了我們吧,饒了我們吧,我們馬上走,馬上走!”
糖糖的動作緩了緩,王海一見,馬上明白了,連忙喊:“糖糖!糖糖!你把刀放下,我們馬上走,馬上走。”
糖糖雙眼布滿血絲,把刀插在沙發上,喘著氣,瞪著姜亞清和王海。
見她終于停下來,三個人松了口氣。
姜亞清尖聲道:“你,你居然想殺了我們!你——你——你為了能嫁入喬家,居然想殺了我們!”
王海還來不及阻止,糖糖已經又把刀拔出來。
“我殺你們是為了給我媽報仇,你放心,殺了你們我就給你們償命,你們不是說跟我是一家人嗎?那好啊!咱們就不死不休吧!”
說完就沖了過來。
門“咚”的一聲被撞開,一個高大的身影沖過來一把抱住糖糖:“糖糖!”
聲音里滿滿的心疼,糖糖手一軟,刀落在了地上。
喬宇朔把糖糖緊緊地抱在懷里:“傻子,你這是要做什么,你這是要做什么!”
糖糖掙扎著:“你放手,我放開我,我們分手了,我們已經分手了!我在我媽的葬禮上已經跟你說得清清楚楚了,我們分手了,我和你以后沒有關系,沒有任何關系了!”糖糖淚如雨下,心痛如絞。
喬宇朔死死抱著她:“沒有,沒有,我不同意,我不同意,你乖,別鬧,你看誰來了。”
喬宇朔扶著糖糖站好,只把她的臉托起來看向自己身后。
糖糖淚眼中看到喬宇朔身后的高大身形,輕輕喊了一聲:“表哥。”
葉宣走過來,站在她身邊,喬宇朔輕輕松開她,葉宣把她拉到懷里:“糖糖,我都知道了!你受委屈了。”
糖糖淚眼模糊:“表哥,我該怎么辦?我該怎么辦?”身子一軟,倒在了葉宣的懷里。
“糖糖!糖糖!”喬宇朔嚇得一把抱起糖糖。
沖到門口對著剛進來的顧長崢喊:“長崢,讓他們去死吧,讓他們去死吧!”
顧長崢只看到喬宇朔驚慌失措地抱著糖糖往外沖,糖糖軟軟地靠在他懷里,嚇了一跳:“糖糖怎么了?”慌忙讓開路。
喬宇朔根本沒時間沒心情搭理他。
顧長崢看到葉宣松了口氣:“還好你來了。”
葉宣聳聳肩:“這兩天和宇朔一起料理姑姑的后事,沒來得及看一眼糖糖,以為她傷心過度一直昏迷著,沒想到——”不由嘆了口氣。
顧長崢把目光投向瑟瑟發抖的王海三人,看了看凌亂的房間,地上的刀和被砸壞的門和沙發,心里已經明白了幾分,有手下過來低聲告訴了他事情經過。
顧長崢看看王海:“怎么樣?撿了一條命?”
王海已經說不出話來,他千算萬算,也沒想到糖糖會這樣,葉淑梅十幾年被他們拿捏著,怎么說怎么是,他們已經習慣讓別人按他們的意愿行事了。卻沒想到糖糖是這么個性子的人,跟她媽媽一點都不像。
錢固然重要,搭上喬氏也重要,可是和命比,當然還是命最重要。
“顧,顧先生,我們,我們也沒說什么,誰知道糖糖她——”
“她瘋了!”顧長崢淡淡地補充。
姜亞清連忙點頭:“我要報警!我要告她蓄意殺人!”
葉宣掏出手機遞到她面前:“現在就打,國內的報警電話是110。放心,我會給糖糖找最好的律師。”
姜亞清愣了,看著葉宣,又看看王海,沒敢接手機。
葉宣往王海面前遞了遞,王海連忙擺手:“不,不,不,不用了,不用了。”他不傻,葉宣直接把電話遞過來讓他報警,如果他接了,絕沒有他們的好果子吃。
顧長崢一笑,過來拍拍他的肩:“看來,你是個明白人,那咱們坐下來談談吧。”
方晴看著打過鎮靜劑,安睡的糖糖,對有些憔悴的喬宇朔小聲說:“宇朔,糖糖是媽媽去世太傷心了,那些人又刺激了她,她才會有過激的行為的。”
喬宇朔點點頭,虎目含淚:“今天葬禮結束后,她突然跟我提出分手,態度堅決,然后就走了,我追上她,她說想一個人靜一靜,我沒多想,說讓她先回家去,我把事情處理完就去找她,我們好好談談,她一向不是個胡攪蠻纏的人,可是沒想到——”
喬宇朔想到剛才的場面心有余悸,擔心的說:“晴晴,我覺得她有點不對勁,可我也不知道哪里不對,你幫我看著她吧。我媽和我爸去環球旅行了,只有麻煩你。”
方晴點頭:“你放心吧,我會一直陪著她的。那,那些人怎么辦?”
喬宇朔眼中殺氣騰騰,咬牙道:“你放心吧,我會處理好,不會讓糖糖再煩心了。”
方晴憂心忡忡地說:“我就是擔心她打不開心結。”
可是事情真的沒有他們想像的那么簡單。
即便是顧長崢第一時間把人送走,并且做了充分的安排,讓王海一家再也沒有能力回國出現在糖糖面前,也還是低估了這件事的后續發展。
幾份并不出名的小報刊登出幾張令人震驚的照片。
有一張清晰的,是糖糖和喬宇朔親昵的摟肩牽手,狀態親昵。
還有幾張模糊的,但也能輕易分辯出是糖糖拿著刀對著面前幾個人影,是那天在公寓里的場面。
標題很驚悚:“為嫁豪門,拜金女逼死母親欲殺繼父。”內容更是詳盡的寫了糖糖的家世淵源,各種不堪的過往,連帶著喬氏在整個事件中包庇縱容,無所不用其極。
城中一時轟動。
喬氏與媒體關系一向良好,上次針對糖糖的事各大傳媒接到爆料都第一時間與喬氏聯絡,讓事態沒有不可收拾。
這次的爆料人直接就走的小傳媒路線,為賺錢博出位博眼球,自然有不怕死的敢登出來,事情變得一發不可收拾。
喬宇朔接到了警察局的電話才得知這個消息。警察局的朋友只是好心提醒他,因為沒有人報案,他們也不能立案,如果有人蓄意如此,那喬宇朔要當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