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語的事,其實多虧有顧長崢,要不然找不到心源,找不到這么好的大夫,一百多萬的手術費我也付不起。這張卡的密碼是他的生日,我以后會分期往里面打錢。”
“他不會在乎的吧?”糖糖有些不確定的說。
“我得做我該做的。欠了情已經還不起,別再欠錢了。”方晴聲音有些索然。
“晴晴,你還愛著他吧?”糖糖小心地問。
方晴忘著窗外,天,陰陰地,隨時要下雨的樣子,就如她此刻的心情。
“重要嗎?他們就要結婚了,我愛不愛的算什么?”
糖糖啞然。
,“糖糖,你和喬宇朔要好好的,等你結婚,我要做伴娘。”方晴不想繼續這個話題。
“他還在考察期!”糖糖嘴硬。
“你差不多得了,還想怎么著啊,告訴你啊,錯過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方晴揶揄她。
“嘁,我是誰,我還怕錯過這個村?”糖糖豪邁地說。
兩姐妹好長時間沒有這樣漫無邊際的閑聊了,仿佛又回到了從前。
糖糖答應方晴,等她走后再把信封交給顧長崢。
但是,她很糾結,總覺得方晴和顧長崢不應該這樣結束,不應該是這樣的結局。可是晴晴說得也對,顧長崢已經要結婚了,而且顧長崢這段時間對晴晴不聞不問的。
糖糖的坐立不安,被喬宇朔察覺,難免追根問底。
糖糖嘆口氣,把事情的原委告訴了喬宇朔。
喬宇朔大驚,立刻給顧長崢打電話。
可是顧長崢的電話無論如何都打不通。
喬宇朔飛車趕到顧氏集團,他也不在辦公室,秘書說他和秦小姐一起走的,沒有說明行程。
喬宇朔去了顧家老宅,又去了顧家大宅,去了所有他們常去的娛樂場所,就是找不到顧長崢。
喬宇朔打不通電話,只好在微信留言:“方晴明天十點飛機,去日本,不回來了。”
此時的顧長崢,和秦溫雅一起陪著客戶在郊外的碧水山莊游玩,山里沒有信號,倒是難得的清靜,一邊游山玩水一邊談著生意,雙方都很滿意。
夜里就住在山里的農家樂中。
秦溫雅一直找機會想與顧長崢雙宿雙飛,但顧長崢總是四兩撥千斤的化解掉,令秦溫雅很氣惱,好在,不管怎樣顧長崢現在是日日都在她身邊的。
想起爸爸在訂婚前夜對她說的話:“溫雅,你該清楚顧長崢不是心甘情愿的與你訂婚的,爸爸用了一些手段迫使他答應,爸爸現在也不知道我這步棋走得對不對,對你又是好還是不好。爸爸只能幫你到這里,能不能讓他心甘情愿的愛上你,與你結婚,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秦溫雅抬頭望著面前巍峨起伏的山,下定決心,她秦溫雅從小到大,做任何事都沒有失敗過,談戀愛更不會失敗,二十年前顧長崢就是她的,兜兜轉轉,無論繞多遠,最后都是要回到她身邊的。顧長崢的心就算是石頭做的,她也要給他磨成粉!
這次的商務活動,她用自己的實力讓顧長崢對她側目,在客戶面前,她絲毫沒有大小姐脾氣,怎樣難纏的客戶都能化成繞指柔。
慢慢來,顧長崢,我秦溫雅是你今生唯一的選擇。
第二天一早,一行人驅車回到市內。
出了山區,手機的通訊就恢復正常。
顧長崢發現自己手機上有七十多個未接來電,都是喬宇朔打來的,不由得吃驚,發生了什么事能讓喬宇朔打這么多電話。
當他打開微信,看到喬宇朔的留言時,瞬間石化。
機場。
方晴不喜歡分離的場面,堅持不讓劉叔和媽媽,弟弟來送機。
糖糖便和喬宇朔一起送她。
喬宇朔一早上開車慢吞吞的,魂不守舍,到了機場更是心有在焉,頻頻看表,被糖糖嫌棄嘮叨了許多次。
糖糖與方晴依依不舍的話別。
廣播里開始催促登機了,方晴往閘機處走。
喬宇朔急得都結巴了:“方晴,方晴,你,你,那個,別著急,再聊會兒,再聊會兒。”
糖糖奇怪地看他一眼。
“你怎么了?”
方晴看著喬宇朔,忽然明白了喬宇朔的心思,淡淡地笑說:“宇朔,你知道十誡歌嗎?”
喬宇朔愣愣地說:“不知道。”
“你的心思我明白,有的人,不必等了。”
方晴抱了抱糖糖,轉身進入閘機,頭也不回地走了。
再見了,長崢,再也不見了!
喬宇朔無奈地嘆了口氣。
“你在等顧長崢?”糖糖終于反應過來。
“我從昨天知道這個消息就開始找他,但是找不到,聯系不上。”喬宇朔搖頭嘆息著,和糖糖往外走。
一道黑影直直的沖過來,喬宇朔本能地攬過糖糖,閃到一旁。
顧長崢一路闖紅燈、超速、飛奔而來,站定看著屏幕上的航班信息,他根本不知道方晴乘的是哪次航班,要怎么找?
回身想去休息區找找,卻看見糖糖和喬宇朔站在那里,喬宇朔一臉婉惜。
糖糖眼圈一紅,別過臉去。
顧長崢頹然。
糖糖從包里拿出那只信封:“晴晴讓我把這個交給你。”
顧長崢驚喜,方晴還是給他留下話的,打開信封,里面卻是一張銀行卡和一張方晴親筆寫的欠條。
“晴晴說,卡的密碼是你的生日。”
顧長崢心里說不出的滋味,這張卡和這張欠條,意味著方晴一直在一個看不到的地方與他有著聯系,也意味著方晴要一點一點算清他們之間的帳,還清的那一天就恩斷義絕了吧?
喬宇朔過來拍拍他的肩:“長崢,來日方長,走吧。”
各自去取車時,喬宇朔忽然想起來:“長崢,你知道十誡歌嗎?方晴走的時候問我的。”
顧長崢身形一頓,徑直走了。
坐在車里,顧長崢伏在方向盤上,淚流滿面,他當然知道十誡歌,
第一最好不相見,如此便可不相戀。
第二最好不相知,如此便可不相思。
第三最好不相伴,如此便可不相欠。
第四最好不相惜,如此便可不相憶。
第五最好不相愛,如此便可不相棄。
第六最好不相對,如此便可不相會。
第七最好不相誤,如此便可不相負。
第八最好不相許,如此便可不相續。
第九最好不相依,如此便可不相偎。
第十最好不相遇,如此便可不相聚。
但曾相見便相知,相見何如不見時。
安得與君相訣絕,免教生死作相思。
到如今,他才知道他傷方晴有多深,自己自以為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她好,遠籌帷幄為了給她一個安穩未來,卻不知那些他布置的假戲在她眼里卻都是真的,而這些“真相”讓她遍體鱗傷。
時光酒吧。
顧長崢已經喝得酩酊大醉,嘴里兀自念著:“安得與君相訣絕,免教生死作相思。方晴,你好狠的心!”
這一聲“方晴”引得另一個角落中也獨自喝酒的人。
顧黎發現從昨天開始喬宇朔就瘋了一樣在找顧長崢,心里起了疑,早上心血來潮去了趟“惠蘭小館”,才得知方晴今天去日本,等他追到機場時,飛機早就飛走了。
方晴居然都沒有告訴她,連個招呼都沒打就走了,顧黎很受傷很受傷,唯有喝酒才能讓他的心麻木,不那么痛。
卻不想,碰到了同樣來買醉的大哥。
聽他一聲聲喊著方晴的名字,顧黎心里很不爽,從小到大,他被父母教導什么事都要讓著哥哥些,憑什么呢?其他的東西都可以,方晴,不行。
忽然靈光一閃,顧黎拿起電話:“秦大小姐,還沒休息吧?”顧黎嘻嘻笑。
秦溫雅不耐煩的問:“找我什么事?”
“秦溫雅,你對我大哥敢這么說話嗎?你們一個一個的,怎么都把他放在心尖上,憑什么?他到底哪里好?”秦溫雅的語氣讓顧黎很不高興。
“你到底有什么事?沒事我掛了。”秦溫雅冷冷地說。
顧黎帶著醉意,懶洋洋地說:“看在咱們倆都那么沒用,那么沒出息的份上,我告訴你一件事吧,我大哥喝醉了,在時光酒吧,你現在來把他接走,一定可以雙宿雙飛……”
秦溫雅剛想破口大罵:你才沒用你才沒出息,聽到后半句,馬上精神一振:“我馬上到。”
秦溫雅趕到酒吧的時候,顧長崢已經醉得不醒人事了,顧黎的舌頭也大了。
看到秦溫雅,馬上笑著指顧長崢給她看:“別說我不夠意思,我只能幫你到這里了,其他的你自己想辦法。”
秦溫雅當然明白他的意思,得意一笑:“放心,這人情本小姐記著了。”
秦溫雅打車把醉成一灘泥的顧長崢運回顧家老宅。自從訂婚以后,她再沒踏進過老宅的門,顧長崢不讓。
她扶著顧長崢坐到沙發上,累得口干舌燥,想站起來倒杯水。
顧長崢卻一把攬過她,喃喃地說:“晴晴,別走,別扔下我。”
秦溫雅猛地推開他,伸手就想打他一耳光。
燈光下,顧長崢臉色坨紅,雙眼緊閉,長長的睫毛一顫一顫地,秦溫雅不禁看呆了,手輕輕撫上他的臉。
顧長崢順勢將臉在她的掌心蹭了蹭:“別扔下我,別走。”
秦溫雅心中一動。
用盡力氣把顧長崢的衣服脫掉,把他塞進被子里,秦溫雅雖然累得筋疲力盡,但看著沉沉睡著的顧長崢,她很滿意,去洗了個澡,鉆進被子,擺好姿勢,拍了幾張照片。
心滿意足的睡了。
清晨的陽光透過薄紗的窗簾照進來。
顧長崢口渴難耐,起身想去找水喝,頭痛欲裂,看著自己的房間呆了一呆,昨晚是怎么回來的,一點印象都沒有了。
一條雪白的手臂纏上來,慵懶地呢喃:“長崢。”
這個陌生的感覺把顧長崢嚇了一跳,一把推開。
秦溫雅揉著眼睛嗔怪:“怎么啦?”
“你,你怎么在這里?”顧長崢的聲音有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秦溫雅眨著眼睛,一臉無辜:“昨晚你喝多了,給我打電話,讓我去接你的呀。回來以后,你不讓我走,非要……非要……”秦溫雅的臉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