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慕淮坐在我的對面,明亮通透的陽光從窗外照射進來,在他的身上撒落下斑駁搖曳的光暈。
他修長的手指輕輕支著線條優(yōu)美的下頜,眸色銳利的看著我眼中的濕意:“你這算是鱷魚的眼淚嗎?”
我白了他一眼,沒好氣的說道:“什么鱷魚的眼淚?你沒看出來我在同情他,在變相的幫他嗎?只可惜他對程楠那個渣男用情太深,看樣子是無法回頭了!”
沈慕淮意味不明的笑了笑,試探道:“昨天晚上手段挺絕的,是沈野幫你出的主意??”
“胡說!”我忍不住又白了他一眼:“沈野只不過是幫我聯(lián)系了記者和網(wǎng)絡(luò)推手,主意都是我自己想出來的!哼,我說過,我要程楠生不如死!”
“那你接下來打算怎么做?”
“接下來?”我的目光看向暫停著的何庭生視頻,想了想,疑惑的問道:“沈慕淮,這段時間事情鬧得這么大,怎么沒有記者找我?”
我好歹也是這件風波的當事人之一呀,為什么就沒有記者來圍堵我采訪我?為什么就沒有人扒我的身份和信息?
沒人關(guān)注我,這不符合常理呀!
我在這起事件當中,就只有L集團員工的身份,和我梁夏的名字,其余的信息都沒有被曝光在大眾媒體的視線當中。
我看向高深莫測的沈慕淮:“是你暗地里保護我?”
他點頭承認道:“是!你現(xiàn)在是L集團的員工,L集團公關(guān)部有必要保護你的信息不被泄露,也有責任讓你的生活不被打擾!”
果然是這樣!
我擰眉沉吟片刻,道:“可是現(xiàn)在我想要面對媒體怎么辦?”
他的俊眉也慢慢皺了起來:“你想面對媒體?你想對媒體說什么?”
我看了看定格在手機頁面上的何庭生,嘆息一聲正要說話,沈慕淮的手機震動起來。
他看了一眼來電號碼,接聽道:“楊力,怎么了?”
楊力不知道說了什么,沈慕淮又將目光看向我:“行!讓他上來吧!”
說完便掛斷了電話。
我問:“誰呀?”
他說:“項律師,他有事情要和你談!”
項律師受我的委托,全權(quán)處理我與程楠的離婚官司,這才兩三天時間,難道這么快就有結(jié)果了?
我在心中猜測的時候,沈慕淮已經(jīng)取了一套優(yōu)雅修身的連衣裙遞給我:“換身衣服吧!”
我身上還穿著粉色睡衣,這樣子去見項律師確實不太妥當。
當下我便拿著裙子進了側(cè)旁的小換衣間。
這裙子雖然是新買的,可是上面的吊牌都被摘下,我看不出是什么牌子,只知道穿在身上感覺還挺提升氣質(zhì)的。
從換衣間出來,項律師已經(jīng)到了,正神色恭敬的與沈慕淮說著什么,看見我,連忙起身說:“梁小姐!”
沈慕淮也回頭看過來。
不過,他的目光卻有些肆意的壞,盯著我的胸部說:“還挺合身!”
我嗔了他一眼,走過去笑著問項律師道:“項律師是來找沈總的?”
項律師說:“不!我是來找梁小姐你的!”
他從文件夾里面取出一份離婚協(xié)議,遞給我道:“今天早上七點過,程楠先生打電話給我,要求庭下協(xié)議離婚,這是他簽字后的離婚協(xié)議,你在這上面簽字便算生效了!”
我心中咯噔了一下:“這就離婚了?”
“對!簽上你的姓名,你與程楠先生的婚姻關(guān)系便解除了!余下的事情,我都可以幫你全部辦好!”
我隨意翻看了兩頁,問:“房子呢?”
“華隆小區(qū)的房子歸你!切諾基和一份十八萬的存款也歸你!程楠是過錯方,他愿意放棄所有財物,凈身出戶!”
“切諾基和現(xiàn)款也歸我?”
“都歸你!”
“……”
我望著手中的離婚協(xié)議,將細則條款略略看了一遍,心情變得有些復雜起來。
房子里面有我爸媽的五十萬,我執(zhí)意要拿回房子,也是為了給我死去的母親和活著的父親一個交待。
至于切諾基,那是何庭生和程楠共同出資買下的,無論牌子,型號,價位,顏色,包括車內(nèi)一個小掛飾,他們統(tǒng)統(tǒng)都沒有問過我的意見。
他們經(jīng)常開著切諾基出去旅游,我相信,他們也經(jīng)常在車里做那種事情。
我并不想要這輛切諾基。
我總覺得程楠將切諾基留給我,是在故意惡心我!
沈慕淮表面上不動神色,暗地里卻在旁邊看穿了我的心思:“不喜歡的話,賣掉就是了!”
“真的可以賣掉嗎?”
“當然可以!這事兒交給項律師去辦就行了!”
沈慕淮對我笑了笑,眼角眉梢都蓄著暖意。
我點了點頭,對項律師道:“項律師,那這事兒就麻煩你了!”
項律師笑著說:“梁小姐不必客氣!為沈總和你排憂解難就是我的工作嘛!”
我們又談了一會兒,項律師起身告辭。
我跟著出去送他,在門口的時候,我低聲問道:“項律師,你今天早上見到程楠,他怎么樣?”
“程楠先生嗎?”項律師有些困惑的說道:“程楠先生看上去很不好,他整個面部五官乃至整個頭部都腫脹得厲害,臉上和脖子上還有很多水泡,有些地方已經(jīng)潰爛,看上去十分……嚇人!”
我問:“他的情緒呢?情緒有沒有很狂躁?有沒有失去理智?”
項律師想了想:“沒有!他很正常,很平靜!”
很正常?很平靜?
那就是不正常,不平靜唄!
他主動要求庭下和解,主動要求凈身出戶,不惜放棄車子房子和存款……,這實在不像是程楠的行事風格!
昨天晚上我設(shè)計擺了他一道,還淋了一壺滾燙的開水在他頭上,他應(yīng)該想著辦法反擊我報復我才對,怎么可能在這時候放棄一切呢?
放棄一切,豈不等于承認了他是gay?
而且還是個濫交的gay?
這樣的行事風格,實在太不像我認識的程楠了!
我心中隱隱有些不好的預感,正在心里猜測接下來的時候程楠會有什么動作,沈慕淮走過來,從后面將我一把抱住,幾乎同時,他的身體也從后面貼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