瀑布已經到了下頭,水流和冷風越發凌厲,突然皮艇猛地撞上了一塊硬石,整個皮艇立刻再空中飛起來,空中旋轉,路瑤控制不住尖叫起來,他寬厚的手臂緊緊抱住她,低沉悅耳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別怕!”
路瑤咬住唇,遏制住尖叫,閉上眼睛,隨著他翻滾摔打,身軀像是一個球,在瀑布上滾了下來,兩人合體抱著,最終沉入寒潭之中。
冰寒刺骨的潭水叫人幾乎快要成為一塊雕塑,路瑤一霎失去了意識,厲淮南趕緊將她從水里撈出來,兩人倒在綿軟的雪地上。
他捏著她的口鼻做人工呼吸,路瑤吐出一口水,幽幽轉醒,眼里閃現一絲痛苦,她又拖累他了。
“你沒事吧!”他輕拍著她的臉,目光里全是擔憂恐懼。
他怕她突然就死了,沒了,那樣他一定會發瘋的!
路瑤搖了搖頭:“我沒事,你別擔心!”
厲淮南將她緊緊抱進懷里,又緊又猛,這時山下傳來王中校的聲音,問他們安不安全。
他回答了聲沒事,讓他們都下來!
陸續有皮艇飛下瀑布,而這時天空上突然飛來一架直升機,路瑤想了想:“說不定是總統派來支援我們的人,那樣的話我們就可以順利出去了!”
她臉上露出笑容,只是沒一會兒笑容就收住了,只見直升機往下扔了幾個炮彈,正是瀑布上方。
轟隆隆的爆炸聲響起,不少血肉紛飛,能下來的士兵只有六七個。
厲淮南面容悲憤,目齜俱裂,拿起抬肩炮彈就往那架直升機上狂射,螺旋槳被射飛,直升機搖搖晃晃。
王中校拉住激動的司令大人:“司令,咱們快走吧,現在這種情況根本不適合正面對抗!”
厲淮南手指緊握成拳,眼神痛苦沉郁,不過很快就平復下來,不管怎樣,他必須要帶著剩下的兄弟出去。
“繼續趕路!”他沉聲命令,所有士兵立刻跟上。
路瑤手里也拿著一把短搶防身,身后有槍聲響起,明顯是大批的人在往這邊趕,而他們的前方也冒出黑點,不少人往這邊趕!
厲淮南將路瑤往王中校身前一推:“帶著小幺順著潭水下去,我在這兒擋著,快點。”
他擋著,怎么擋,還不是死路一條!
路瑤肝膽俱裂,緊緊抓住他的手:“我千辛萬苦到這里不是讓你死在這里的,我不會離開你的。”
厲淮南甩開她的手,直接對王中校命令:“愣著干什么,執行命令!”
他的語氣冷硬之極,不容置喙,可是那發紅的眼眶卻顯示出他的糾結痛苦。
王中校不敢再忤逆,拉著路瑤的手就要走,她不肯,拼力掙扎,那群人已經快要到了跟前,領頭的正是她曾在輪船上見到的那個極其丑陋難看的男人,也是孫超告訴過她的y先生。
所以這次抓捕他們的頭兒是他?
路瑤突然想起來之前在輪船里木小姐曾說要她嫁給這個y先生,那說明他對她是有意思的,這樣的話何不利用,說不定還有一線生機。
她狠狠朝王中校的手臂上咬了一口,然后拔腿就跑到了厲淮南身邊。
他怒目以對:“別胡鬧,快走!”
她搖頭,雙手捧起他的臉,然后踮起腳尖吻住他,眼角的余光瞟向y先生。
他的腳步頓了頓,眼神果然一下子變得妒忌怨毒。
厲淮南以為她是要跟他吻別,心中凄然,但也沒時間跟她鬧,抬手想將她拽下來,可這次小妖精力氣使得十分大,手抓著她肩上的衣服就是不松。
一吻結束,她偷偷在他耳邊說了下自己的計策,厲淮南眼中精光流轉,俊美的面容浮現一絲惱怒陰沉,手指差點掐上她的脖子,不過最終還是作罷。
y先生已經走到了跟前,那張滿是疤痕,血紅皮肉外翻的臉上抽動,好像是在露出一個微笑,恐怖又怪異:“厲司令,真是好久不見啊!”
厲淮南微微瞇起眼睛,手指搭在板扣上:“我可不記得在什么地方見過閣下!”
“哎,世事變遷,很多人都忘了我。”他幽幽說著,目光落到路瑤臉上,眼神里的渴望絲毫不加掩飾,仿佛她就是他囊中的物件一樣。
路瑤只覺自己好像被一條陰冷的蛇盯上,微微恐懼的往厲淮南身后縮了縮。
厲淮南將她攬進懷里,看向y先生:“你把我攔在這里應該不僅僅是想敘舊的吧,說說你的條件。”
y先生呵呵笑了兩聲:“厲淮南,你現在這個樣子可沒辦法跟我談條件,你就是我甕中的鱉,我想怎樣就怎樣!”
“是嗎?”厲淮南絲毫不懼,反倒微微笑起來,然后身體突然挪動,快速無比,等大家反映過來,y先生近身的一個護衛已經倒下了,脖子上血流如注,頓時所有on的人都舉起槍對準了他。
他不介意,唇畔帶著嗜血的笑:“y先生,奉勸你一句,如果我要魚死網破,你應該也討不了好!”
y先生面容陰沉之極,這是警告,如果不是他周圍人多圍著,那剛才那一刀就是他挨著了,以厲淮南的厲害,他不得不防。
他拍了拍手,皮笑肉不笑的夸獎:“真不愧是聞名天下的厲司令,好,我可以放你跟你兄弟離開,但路瑤得留下來陪我,你也得毀了自己的臉,像我這樣不人不鬼,丑陋惡心!”
他說到最后激動之極,唾液橫飛,扭曲的表情在他呢丑陋的五官上更是驚悚之極,路瑤看了雞皮疙瘩都冒出來了。
他像是察覺到她的害怕,神色緩和下來,望著她的眼睛盛滿痛苦和憤恨。
厲淮南陰測測的看了她一眼:“你的桃花簡直就是到處開啊,剛走了個孫超,又來了個丑八怪!”他幾乎是咬牙切齒般說出這幾個字。
路瑤不知道該怎么解釋,天地良心,孫超她知道是什么原因,可是這個y先生她真是從沒有什么交集,誰知道他哪根筋不對喜歡上自己。
厲淮南見她不說話面色更是陰寒,大掌將她往y先生那邊一推:“不過是個人盡可夫的女子,你要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