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子琛說他一個小時后就回來。
但是一個小時、兩個小時……過去了,窗外依然沒有動靜。
莫巍已經去接他了,江棠忍不住給他打了個電話。
關機。
她咬了咬嘴唇,最終還是控制不住撥打陸子琛的號碼。
也是關機。
本來就有些情緒不穩的她,忽然心里更不安了。
怎么回事,兩個人的手機都關機了,難道出什么事了嗎?
漫長的一夜……快到天亮的時候,她才昏昏沉沉的睡著了。
忽然手機鈴聲響起,把她吵醒了。
第一反應就是陸子琛打來的。
她來不及看屏幕就急切的接了電話,“喂?”
“棠棠……”
卻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她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是易珊珊的聲音。
霎時臉上露出失望,本來因為激動加速跳動的心又跌入谷底。
易珊珊焦急道,“棠棠,你看到新聞了嗎?頭條新聞……”
江棠漫不經心道,“我還沒有起床呢,沒有來得及看新聞。”
“那你現在看呀!棠棠,我告訴你,你一定要有心理準備……”
什么新聞搞得這么緊張兮兮的?江棠莫名其妙。
打開手機新聞客戶端。
“……”
她猛的從床上跳起來。
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昨夜,陸氏集團總裁繼承人與初戀情人舊情復燃,與舊情人相約酒店共度一夜春宵……”
看到新聞標題時江棠還以為是媒體記者捕風捉影,但是看到下面的照片,她整個人都僵硬了。
照片非常清晰,可以看出來手牽著手的兩人就是陸子琛和俞星河。他們正一起走進一家酒店。
但是就算一起走進酒店,也說明不了什么!或許是一個誤會!江棠安慰自己。
但是手指往下滑動,瞬間她的臉色變得雪白。
第二張照片,竟然是陸子琛和俞星河一起走進一間客房的畫面。
因為是偷拍,所以這張照片有些模糊,但是陸子琛摟著俞星河的腰的動作,卻非常清晰。就算她想安慰自己,自欺欺人,也做不到。
她全身無力的跌坐在床上。
昨天晚上,他信誓旦旦說一個小時后就回來,還叫她等他……可是一個小時后,他卻跟其他女人去酒店約會,還被人偷拍了。
她等了他一個晚上……
忽然就覺得好笑,笑著笑著眼淚涌出來。
其實陸子琛沒有錯,俞星河也沒有錯,有錯的是她,明明知道陸子琛和俞星河心里都有對方,忘不了彼此,她還要插入他們中間,當第三者。
所以她是自作自受。
忽然腦子里浮起前天晚上的一幕幕……就在這張床上,她成了他的女人……嘴角的弧度更大了,卻無比的冷冽凄涼。
她真是夠蠢的!明明已經落到這個地步了,還癡心妄想,以為他是真心對她……對他這樣的男人來說,怎么可能有真心?
就算有,他的心里已經占據了一個俞星河,怎么可能容得下她?對陸子琛來說,前天晚上發生的事情,不過是一朵小小的浪花……
所以,發生的一切已經發生了,她還要往前走,還要上班,照顧爸爸媽媽。
她拖著僵硬的身體站起來,麻木的洗漱、換衣服,乘坐地鐵去上班。
在地鐵上,她都聽到他們在興致勃勃的談論這件事。
“哇撒,居然是陸子琛的新聞哎!聽說因為陸家公關的原因,所有媒體都不敢刊發關于陸家的花邊新聞!這家媒體居然敢報道陸家的丑聞……”
“什么陸家的丑聞呀?我倒是覺得,陸子琛重情重義哎!他和俞星河上大學的時候就談戀愛,是陸子琛現在的妻子非要嫁給陸子琛,逼著陸子琛和俞星河分手的!俞星河不是小三,陸子琛的妻子才是第三者!
“陸子琛的妻子是誰?”
“帝都的江氏集團,你們聽說過吧?陸子琛的妻子就是江氏集團總裁的孫女,千金大小姐!”
“切,千金大小姐有什么了不起的?活生生把人家一對戀人給拆散了!太不要臉了吧?”
“就是!世界上有那么多男人,她非要陸子琛,逼著人家分手。這種女人心狠手辣,心腸歹毒,肯定不會有什么好下場的,肯定會有報應!
“就是……”
江棠就坐在她們旁邊,所以她們嘀嘀咕咕的聲音,她聽得很真切。
但是她們并不知道,坐在旁邊這個臉色越來越白,卻始終面無表情的女人就是陸子琛的老婆。
江棠心里苦笑。
沒錯,她已經遭到報應了。
今天這個下場,就是她的報應。
好不容易捱到下車,匆匆走進公司。卻沒有想到,前臺、電梯里、辦公室格子間……大家都在討論著這件事,而且一致認為,陸子琛和俞星河死灰復燃,是有情有義,重情重義,尤其是俞星河,就像童話里的灰姑娘,太可憐了。
她們一致罵陸子琛的老婆,人丑多怪,心狠手辣,囂張跋扈……就像是童話里差點用毒蘋果毒死白雪公主,一肚子壞水的皇后。
看到陸子琛和俞星河酒店“共度一夜春宵”的新聞,她們都替陸子琛和俞星河高興,把陸子琛的老婆罵得狗血淋頭。
江棠心驚膽戰坐在位子上,低垂著頭默默的做事,生怕被她們認出來,她就是她們口中那個“老鼠過街、人人喊打”的“毒皇后。”
看她們義憤填膺的樣子,她相信要是她們知道她就是“毒皇后”,非把她拉到大街上去游街公然示眾不可。
“江助理,總裁讓你去一趟他的辦公室!
得到命令,江棠趕緊“落荒而逃”,乘坐電梯來到頂樓總裁辦公室。
霍啟深正在研究西南片區的地圖,一看到江棠進來就說,“當初江總裁去世之前,下一步的計劃就是開拓西南片區的市場。當時有很多人不屑,甚至背后議論說江總裁放棄國外的市場不做,卻要開拓西南片區的市場,都說他的腦子有病。后來我仔細研究過了,你爺爺他不是腦子有病,是棋高一著!
江棠當然聽不懂他話中的意思,只是聽見他提到爺爺,她驀然胸口一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