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女修士，手拿一柄長刀。”
“小琳？”
身后一陣熟悉的聲音傳來，阿琳頓時僵直了身子。小野立刻拿起旁邊劈柴用的刀，對青璃怒目而視。
“我告訴你，我很厲害的，你別想欺負我們！”
青璃看了他一眼，“你看看你還能動嗎？”
“你對我做了什么？”
小野一臉驚恐，“姐姐快跑！不要管小野了，咋們能跑一個是一個！”
“我該嘆一聲姐弟情深還是兄妹情深呢？”
“還是姐弟吧，這些年我與小野一直是以姐弟身份示人。”
阿琳轉過身，青璃看見的，是一張青春年少的臉，只是……
“你的臉……”
阿琳捂著臉，眼神有些躲閃，“青璃你應該能看出我為什么毀容。”
“你現在的樣子又和妖魔有什么分別？師傅若是看見了，會不高興的。”
“沒事兒，他看不見。”
“世人皆知妖魔臉上會有妖紋，那是任何辦法都無法去除的，你為此不惜自毀容顏，那他是怎么回事？”
小野二十年前就轉世了，為何如今還是一副十歲孩童的模樣？
“小野如今這樣都是因為思無涯，小野……再也長不大了。”阿琳抹了一把眼淚，繼續說道，“這十年來我們輾轉了很多地方，就是為了不被別人發現異樣。”
“天下之大，為何又回了這里？”
“我也說不清楚，就是想回來看看。你當初既然放過了我，如今也必不會殺我。”
“那可不一定，把手伸出來。”
青璃用術法探查，發現這些年來小琳確實不曾沾染上一條人命。
隨手替小野解除了禁制，青璃便轉身離去。
“青璃！”
阿琳有些失落，她們再也回不到從前了。如今已是最好的結局了，她還在期盼著些什么？
“姐姐，這個女修士就是你常掛在嘴邊的那個人嗎？”
“是啊！”
“姐姐不要傷心了，她肯定已經原諒你了。”
“不會的。”
“可她今日對你態度很溫和，沒有傷你更沒有殺你。”
“她雖沒有殺我，但我知道她并沒有原諒我，我將一輩子活在愧疚當中，永遠無法贖罪。”
阿琳慢慢蹲下身來，小野緩緩拍著她的背。
“贖罪的辦法有很多種。”
－
離開雪村，青璃一路往東邊走去。一個人走路沒意思，用法術趕路又太奢侈，她便弄了一匹馬，一輛馬車，順便把云霄從小黑屋里放了出來。
[阿璃，我錯了，你就原諒我一次嘛～]
青璃默默打了個寒顫，“不愧是狐貍精，這聲音真是夠酥的。”
[都跟你說了老子是虎！是虎！什么狐貍精啊？以后不準說老子是狐貍精！]
“你是真虎啊！”
[廢話，不是真虎是假虎啊？]
“噗嗤～哈哈哈……”
[我怎么感覺好像哪里不對勁，阿璃你又罵我……]
青璃一秒恢復正襟危坐的樣子，肯定地說了一句，“沒有。”
[沒有才怪！]
“你沒證據就不能說我罵你了。”
青璃的話剛一說完，她的眼前便出現了一道綠色光屏。
說一個人真虎是形容一個人的行為有些愚笨，也可以形容一個人的行為有些莽撞。包含的意思有很多，可以根據情景自行體會。
“那你領會到了什么？”
[你在罵我愚笨。]
“回答正確，可惜沒有獎勵。”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再叫關禁閉。”
[……]
您的系統已單方面宣布與您斷絕聯系。
青璃望著這行字著實有些意外，云霄不會真生氣了吧？
“云霄？”
“云霄？”
“云霄？”
[喊老子干嘛？]
雖然還是兇巴巴的語氣，但青璃卻勾起了嘴角。
“就是想看看你是不是真的生氣了。”
[你以為老子跟你一樣，老子來沒那么小氣呢！]
“是，你最大氣了，海納百川都不足以形容你的大氣。”
[你這會不是說的反話吧？]
“堅決不是。”
[那好吧，勉強原諒你了。]
看著那條留言被扔進了垃圾桶，青璃臉上的笑意更深了。這修行之路若是沒有云霄，那得多枯燥無趣啊？
馬車里搖搖晃晃，和云霄斗著嘴，這不知不覺竟然睡著了。
不知過了多久，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傳來。
青璃慢慢睜開眼，面色不虞。
我倒要看看是誰擾了本姑娘的清夢。
青璃一掀開車簾，一把锃亮的大刀便橫在了她脖頸間。
這是遇上劫道的了？
“此路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從此過留下買路財！”
呵，還真是劫道的。
正愁沒銀子花呢，這就有人送上來了。
在強盜驚恐的眼神下，青璃徒手掰斷了那一柄大刀。
“雖然此山此路皆與我無關，但是你若想活命，便拿出你身上所有的銀兩。”
青璃說得云淡風輕，但強盜卻感覺到了一片窒息。他哆哆嗦嗦地從懷里拿出一個有補丁的錢袋，整個錢袋掉出來也才只有兩個銅板。
“你逗我呢？”
強盜噗通一聲跪下來，頓時聲淚俱下。
“大俠，女俠！女俠饒命啊！小的真的只有這些錢了，小的渾身上下最值錢的就是您剛才折斷的那把砍刀了。若不是實在沒了生路，誰又會落草為寇做這檔子為人不齒的事兒呢？”
“你長得這五大三粗虎背熊腰，一看就是沒餓過肚子的，有拿起大刀的力氣會沒有別的正經生路？”
“女俠，小的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歲小兒，全家可都指望著小的才有口飯吃啊！”
青璃嘆了口氣，“我實在很不忍心告訴你，你其實就是一個天煞孤星的命格，擁有如此命格的你怎么可能會有老母和小兒呢？”
強盜步步后退，青璃步步緊逼。
“而且你那套說辭真的已經被用爛了，不過你也沒機會去想新的說辭了。”
“臭娘們兒，老子跟你拼了！”
“拼？你還不夠格。”
青璃擦干凈刀尖上的血漬，便收入刀鞘，身后強盜的尸體也應聲而倒。
“雖然只是兩文錢，但好歹也是錢不是？”
青璃撿起那兩文錢，“不能浪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