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說話,默默打開那些飯盒。弟弟也回來了,沖到我面前就說著好香,有雞湯。那三個大杯子里全是濃濃的雞湯。那股子味道上來,我一時間沒忍住,就又犯了惡心。
等我終于吐完了,回到屋里,開始吃飯的時候,我媽再次問我,是不是懷孕了?是不是陳總的孩子?
我對我媽說道:“媽,吃你的吧。”
我媽端著飯盒特別的為難的樣子:“那就是是了。我聽他們說,那個鐘會計肚子里,也是陳總的孩子。今早上摔倒流產(chǎn)了。你……你這不是造孽嗎?”
“媽,我沒有!別瞎說。這種事情,要是傳出去,壞的也是我自己的名聲。你可千萬別跟別人瞎說。”我的語氣很嚴厲,我媽看看我,也就沒有說話。
吃過飯,我跟弟弟聊會天,問問媽媽的情況,他的學習。我知道這些都是表面的平靜,鬼屋的事情,終究是要去處理的。
下午的時候,我還是一個人回到了鬼屋那院子里。傻子估計還在忙。他現(xiàn)在要管理著家里那些工地的事情,還要跟進項目,并不能時時刻刻守著我。
我站在院子中,看著那棟冒著陰氣的屋子,心里忐忑著。我不想讓傻子冒險,傻子要進去之后,要是沒有見到那些鬼的話,肯定會吃下那個藥,到時候,他要是再傻一次,我真不敢想會發(fā)生什么事情。
我站在那五六分鐘的事情,足足想了五六分鐘之后,才走進了屋子中。
屋子里,血味已經(jīng)沒有了,地板很干凈,傻子今天應(yīng)該拖過地板了。我的目光沒有辦法控制的看向了那邊的樓梯口,在樓梯口那血跡已經(jīng)沒有了,那個胎兒也不知道傻子把他放在哪里。傻子出門的時候,并沒有拿著什么東西,胎兒應(yīng)該還在這屋子里吧。
在學校的時候,跟著同學看鬼片,那種小小的胎兒,要是不能順利出生的話,怨氣會很重,會成鬼的。但是剛才那個孩子還那么小,應(yīng)該只有兩個多月吧,跟我肚子是一個月份的。也不知道會不會變成鬼。
我想著這些,拍拍自己的臉,胡想什么呢,現(xiàn)在要想辦法聯(lián)系上白襯衫。在這里的鬼里,她對我是沒有過傷害的,也是唯一有可能幫我的,我要想辦法找到她。
我從一樓那個房間里拿出了當初的那盒藥,看著藥,再摸摸自己的肚子,也不知道這個藥會不會對他有什么傷害。不過注定是個死胎的話,有傷害和沒有傷害又有什么區(qū)別呢。
我還是吃了一顆藥,然后坐在客廳的沙發(fā)上,看著那面大鏡子。那沙發(fā)是白襯衫死的地方。胖女人和煙頭沒有換掉這沙發(fā)應(yīng)該也是不想動作太大的,讓人發(fā)現(xiàn)這屋里有死人吧。
時間一分分流逝,我盯著那鏡子這么長時間,除了感覺到屋子有點冷之外,真的沒有別的什么改變了。
我想不通,又躺在了沙發(fā)上,甚至手還跟那個白襯衫一樣,也那么垂下去。可是幾分鐘之后,還是什么改變也沒有。
好一會之后,我嘟著嘴坐起身來,狠狠盯著那鏡子,說著:“想見的時候,見不到。不想見的時候,老是纏著我干嘛?”
又是幾分鐘的沉默,就在我決定放棄,離開這里,回家去等傻子的時候,從沙發(fā)上站起來。腳就感覺到了踩著東西了。一看,在那地板上,一件白色的襯衫落在地上,在一旁還有著一雙歪倒的白色中跟鞋。
白襯衫在聯(lián)系我?!我驚訝著。伸過手,從地上拿起了白襯衫。咬咬唇,猶豫了一會之后,還是把那白襯衫穿在了身上。我現(xiàn)在身上穿著的是冬天的厚外套,那樣的白襯衫已經(jīng)扣不上扣子了。只能隨意披著。然后脫掉了腳上的厚布鞋,聽著自己加速的心跳聲,把腳套進了那雙白色的中跟鞋中。
做完這些,我長長吐了口氣,整個人更緊張了起來。咽咽口水,看看四周,一點反應(yīng)也沒有,可是身上的白襯衫是真實存在的,腳上的鞋子也是真實存在的。
我又小心地坐在沙發(fā)上,看看四周,特別是那樓梯口,沒有一點的特別。我咬咬唇,還是跟剛才一樣,躺在了沙發(fā)上,手垂下,這樣就跟白襯衫那時候的動作一模一樣了。
我的目光再次看到了對面的大鏡子,在那鏡子里,沙發(fā)上躺著的人,卻不是我的身影。我驚得想要叫出聲,卻發(fā)現(xiàn)自己根本沒有辦法發(fā)出聲音了。我想動,卻動不了一下。
鏡子中,白襯衫半邊臉上全是血,瞪著一雙圓圓的大眼睛,黑白分明的,盯著我。她的血,從頭上流下來,順著手臂滴下地板。而鏡子里的房子大門那,還有著胖女人和傻子在爭吵,之后傻子離開了,煙頭出現(xiàn)。煙頭跟胖女人吵了起來,然后兩人一起開車48926的車子離開了。
這個畫面,我已經(jīng)看到過兩三次了,我不知道白襯衫想要告訴我什么。
原來在這里,畫面就會結(jié)束,但是這次,沒有結(jié)束,本來一直沒有聲音的默劇,突然傳來了咚的一聲。
我驚得抬頭看向了客廳掛著的那個大鐘。那年代的很多鐘,就算是電子鐘都會模仿老式的擺鐘的鐘聲。在那鐘聲后,我看向了墻上的電子掛鐘,上面顯示的時間的十二點十二分。在鐘里有著日期的顯示,寫著8月23日。
八月?現(xiàn)在明明是初冬,已經(jīng)十一月了。
8月23?我的心里咯噔了一下,這個時間,我記得,8月23晚上一點左右,傻子在那邊的路口,被48926的車子多次追逐,最后是故意撞死。也就是說,傻子離開家之后,胖女人和煙頭開車出去就是去撞死傻子的!
我能動了,我的頭抬了起來,身體開始不受控制的坐起來。我恐懼著,但是卻沒有抗拒這股力量。白襯衫想要告訴我什么?
我從沙發(fā)上站了起來,打開客廳一個抽屜,里面有很多工具。我拿了一把錘子。我不知道為什么要拿,我的身體根本不受我的控制。拿到錘子之后,我走向了客廳,就在客廳和餐廳隔斷的那個大酒柜前,打開了酒柜門,用錘子錘著下面那個帶著鎖的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