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啞而虛弱的聲音響起,同時一只大手撫上了她的頭發。
“奕庭!”
驚喜的抬起婆娑的淚眼,透過朦朧的淚光,淡晨曦看到了賀奕庭漆黑的墨瞳正柔軟的注視著她。
這道目光仿佛是劃破黑暗夜幕的曙光,給她帶來了生命的光明。
“怎么眼睛腫成這樣?”
賀奕庭皺著眉頭,伸手為她擦去眼中的淚水,可是越擦淚卻越多,根本擦不干凈。
小妻子雙眼又紅又腫,惹得賀奕庭心疼不已。
想來,他昏睡這段時間,她一直都在哭吧。
“曦曦,我睡了多久?”
“兩天三夜了。”淡晨曦似哭似笑的,有些開心又有些委屈。
賀奕庭神情更是不悅:“所以,你也哭了這么長時間?”
真是傻媳婦兒!
賀奕庭無奈的摸了摸她的腦袋:“乖,回去休息一會兒吧。”
“不要!”淡晨曦抱著賀奕庭不肯撒手,再次的將頭埋在胸口,聽著他有力的心跳,這才露出了如釋重負的笑容。
好不容易盼到他醒過來,她才不要跟他分開呢!
感受到淡晨曦緊緊的抱著自己,賀奕庭的心也跟著柔軟了起來。
他知道這次的受傷將小媳婦兒嚇壞了,于是輕輕的撫摸著她的后背:“好,不回去。那你上來,躺我身邊。”
這張病床大概有一米二寬,雖然兩個人擠了點,但還是能夠躺下的。
但淡晨曦卻不愿意,一是擔心碰到他的傷口,另外也不太好意思,萬一一會兒醫生護士進來看到該多難為情啊。
賀奕庭卻沒那么多顧忌,他一把將淡晨曦拉入懷里:“上來!”
拗不過這個霸道的男人,淡晨曦只得在他身邊躺下。
只是,她小心翼翼的避開了賀奕庭小腹的位置,生怕不小心碰到他的傷口。
躺在他的臂彎,聞著他的問道,淡晨曦緊繃的心慢慢放松下來,很快便睡著了。
她實在是太困了,這幾天來,賀奕庭一直沒有清醒,而她便一直提心吊膽。
就算是撐不住睡過去,也往往都是被噩夢所驚醒。
巨大的精神壓力折磨著她,令她無法合眼。
好在,賀奕庭醒了過來,淡晨曦抱著他偉岸的身軀,感受著他的溫度,有了一種安全感。
緊繃的精神終于松弛下來,才讓她安心的入睡。
歪頭盯著媳婦兒憔悴的臉龐,賀奕庭憐惜不已,他受傷入院讓她如此痛苦,變得如此憔悴。
這一切都怪那個瘋女人!
說是瘋女人,根本不為過。
若是不瘋,她怎么會把怨氣撒在淡晨曦的身上。
一切的起因都是因為他罷了,淡晨曦甚至根本就不認識她!
想到這兒,賀奕庭的目光閃過一抹狠戾,敢對他的女人下手,這個女人決計不能留!
扭頭摁下床頭的按鈕,很快便有護士匆匆進來。
“別出聲!”
賀奕庭見護士正要開口,立刻壓低嗓音冷聲道。
護士一驚,連忙閉緊了嘴巴。
賀奕庭低頭看了一眼小妻子并沒有被驚動,這才道:“讓曹陽進來。”
護士看了一眼躺在他身邊的淡晨曦,眸子中多了幾分羨慕,聽到賀奕庭的話,她頓時為難起來:“賀先生,你才剛醒,還是先做個檢查……”
“別讓我說第二遍!”賀奕庭掃了一眼護士,冷漠的道。
鋒利的目光讓她不由的打了個寒顫,還沒說完的話瞬間吞了下去,她慌慌張張的轉身出了病房。
賀奕庭的身份她自然知道,同時也聽說過這個男人脾氣暴戾,寵妻無限。
果然,好可怕的男人,卻對他的妻子如此寵溺,就算身受重傷,卻還讓妻子睡在他的病床上。
唉,若是她也能夠有這么一個寵自己的男人該多好啊!
賀奕庭醒過來的消息讓在守在外面的人都松了口氣。
特別是曹陽,聽到賀奕庭叫他進去,他幾乎是小跑著進入了監護室。
“噓!”
一進門,他便看到賀奕庭對他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仔細一看,原來淡晨曦依偎在賀奕庭的懷里睡著了。
呃,總裁大人,你剛醒就這樣秀恩愛,真的好么?
曹陽不由的在心底吐槽了一句。
“集團是什么狀況?”
賀奕庭壓低了嗓音,問道。
曹陽也只能同樣壓低嗓音回復:“暫時沒有問題,賀三爺去了公司一趟,給暢少爺撐腰,沒有人敢輕舉妄動。”
“那就好。”賀奕庭松了口氣。
雖說帝豪集團堅硬如一塊鐵板,但多少還是有些心思活絡的人,再加上外面的局勢也不太樂觀,特別是剛剛跟明氏集團鬧翻。
他這個主心骨一倒下,說不準那些心眼太多的人會趁機興風作浪。
好在三叔出馬,威懾力還是不小的,再加上賀奕暢也不是以往什么都不懂的毛頭小子了。
至少這些天來,帝豪集團風平浪靜,沒有任何亂子。
問過了集團的事情之后,賀奕庭神情才變得冷漠了起來:“那個瘋女人呢?”
“老地方。”
“安排車,我們現在過去。”
曹陽頓時擔心的道:“總裁,你的傷……”
“沒事兒,死不了。”
賀奕庭察覺懷里的小媳婦睡踏實了,便將胳膊輕輕的從她脖頸下抽出來,小心翼翼的下了床。
替她捏好背角之后,賀奕庭脫掉病號服,換上自己的衣服,帶著曹陽出了監護室。
賀奕庭對著門口兩名保鏢吩咐:“不要讓任何人進去打擾夫人。”
“是!”
還沒走兩步,迎面便有幾名醫生匆匆走過來,面帶急色:“賀先生,你不能走啊,傷口隨時都會崩裂的。”
“無礙,等我處理完事情,自然會回來。”
賀奕庭并不理會醫生們的苦口婆心,他一臉冷色的穿過幾人,徑直離去。
不將那個瘋女人處置好,他根本沒有辦法安下心來養傷。
來到之前的小別院,賀奕庭徑直走進了地下室。
走到門口,他便聽到立馬傳來嗚嗚的聲音。
“總裁!”門口的保鏢見是賀奕庭,連忙恭敬的問好。
賀奕庭冷著臉:“把門打開。”
“是。”保鏢一邊開門,一邊匯報:“我們怕她咬舌自盡,便用布把她的嘴塞上了。”
“嗯。”
賀奕庭應了一聲,走進了房間。
房間只有正中央放著一把椅子,椅子上綁著的正是那個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