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區醫院。
干凈明亮的病房里,面色蒼白的淡晨曦安靜的躺在床上沉睡著。
賀奕庭坐在她的旁邊,緊緊的握著她的手,目光一刻都不愿意從她的臉上移開。
從前天晚上將她救回來,到現在,已經兩個晚上和一個白天了,她依舊沒有清醒的征兆。
醫生說行兇的人穿著細跟高跟鞋,再加上那一腳的力氣并不小,所以傷情不容樂觀。好在送醫比較及時,并沒有危及生命。
最讓賀奕庭心驚膽戰的反而是淡晨曦脖子上那一道深紫色的勒痕,從力道來看,那人分明就想致淡晨曦于死地。
若當時他再晚去一分鐘,恐怕見到的就是淡晨曦的尸體了吧。
捧著淡晨曦的手放在自己的臉上,賀奕庭深情的凝望著淡晨曦的睡顏,眸光繾綣,輕柔:“曦曦,天亮了,該起床了!小懶貓,不要再賴床哦!”
自言自語了一會兒,淡晨曦還是安靜的沉睡著,身后的門被推開了。
不用回頭,光是有力的腳步,賀奕庭就知道來人是他的小叔賀古策。
“小庭,你出來一下。”賀古策在他身后站了一會兒,才拍了拍他的肩膀,沉聲道。
賀奕庭不舍的放下淡晨曦的手,柔聲道:“曦曦,乖,我出去一下,馬上就回來。”
跟著賀古策來到走廊,他回頭望著病房,心不在焉的問:“三叔,什么事情?”
“這次救晨曦,是Jun長同意的,你該去當面道聲謝吧。”賀古策提醒道。
賀奕庭點點頭,表示他明白了。
“那就好,不過今天我來找你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跟元元體內的毒素有關。”賀古策神情一正,嚴肅的道:“這種毒素牽扯到了一股大勢力,現在國家正在調查,所以元元暫時要留在軍區,而且這個消息屬于絕密級,除了你之外,不能讓任何人知道。”
絕密?不能讓任何人知道?
賀奕庭一怔,下意識的又回頭看了一眼病房:“曦曦呢?”
“她也不行。”
“可她是元元的媽媽!”
“這是命令!”
“我又不是軍人,憑什么要聽你的命令!”
賀古策嘆了口氣,苦口婆心的道:“現在只有軍隊的研究所才能徹底清除元元體內的毒素,如果你想元元恢復健康,那就只有把他交給我們。這也是Jun長的意思。”
賀奕庭張了張口,無力反駁賀古策的話。
確實,他不信任海如煙,不想把元元的性命交到她的手上,所以才連夜去了軍營。
沉默了很久,他才無奈的點點頭。
“好,趁著晨曦還沒醒過來,你想一想該如何跟她解釋吧。我還有事兒,先走了。”賀古策沒有告訴他,他是得到了那晚對淡晨曦下毒手的海如煙的下落。
他擔心賀奕庭知道之后會控制不住心中的恨意,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來。至少現在還不是動海如煙的時機。
賀奕
庭一臉沉重的走回病房,卻見淡晨曦的手不停的在空中揮動,身體顫抖著,口中不停的喊:“救我!救我!奕庭!……”
聽到自己的名字,賀奕庭立馬沖到床邊,握住了淡晨曦的手,同時將她摟在懷里,在她的耳邊輕聲的安慰:“我在,我在!曦曦,老公在這兒!不要怕!一切都過去了!都過去了!”
淡晨曦慢慢的平靜下來,粗重的呼吸也逐漸變得平穩,只是眼睛依舊沒有睜開。
賀奕庭心疼極了,低頭看到她額頭上滲出的密密麻麻的汗珠,便伸手拿過床頭柜上的紙巾,輕柔的拭去汗水。
她一定又夢到自己被傷害的那個情景了吧!
賀奕庭嘆了口氣,她已經經歷過如此可怕的事情了,醒來若是醒來又發現兒子不見了,這對她是多么殘忍的事情?
關鍵是,賀古策根本沒有說元元什么時候能回來,要是時間段還好,他可以隨意編造個理由,拖上一段時間。可萬一時間太長,他根本兜不住啊。
正頭疼的時候,懷里的人忽然動了,淡晨曦咳了兩聲,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你……”朦朧中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淡晨曦還以為自己在做夢。
直到感覺到他的體溫,淡晨曦才真正的清醒過來:“奕庭?”
“曦曦,你終于醒了!太好了!”賀奕庭緊緊的抱著淡晨曦,激動的語無倫次。
直到這個時候,他一直懸著的心終于放了下來。
再一次感覺到他的溫度,再一次聞到他的味道,淡晨曦也激動不已,淚水忍不住流了下來。
不過,她很快想起了一件事情,瞬間從賀奕庭的懷里掙脫出來。
“奕庭!元元呢?我們的兒子?”淡晨曦抓著賀奕庭的胳膊,緊張的問道。
“……”
賀奕庭沒想到淡晨曦才醒來就問起了元元,他張了張口,一時間竟然想不到任何借口來搪塞她。
見他吞吞吐吐不肯說,淡晨曦頓時陷入了絕望。
難道海如煙說的都是真的?她的元元真的死了嗎?
“不!不可能!奕庭,你告訴我,元元沒死,他還活著對不對?你告訴我啊!”像是抓到救命稻草一般,淡晨曦猛然搖晃著賀奕庭,想要得到他的肯定。
賀奕庭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誰告訴你的?”
“海如煙,她在騙我,對不對?奕庭,你說話啊,她是騙我的,我的元元好好的,對不對?”淡晨曦已經忍不住哭腔了,期冀的目光隨著賀奕庭的沉默而逐漸黯淡。
賀奕庭心中閃過很多念頭,最終他并沒有否認海如煙的話,只是緊緊的將淡晨曦擁在懷里,撫摸著她的后背。
“曦曦,我們復婚吧!復婚之后,你想要幾個孩子,我們就生幾個孩子。”
他的話如同一句死刑宣判了元元生命的結束,也粉碎了淡晨曦僅有的希望。
“不!不!我不信!我不信!”淡晨
曦歇斯底里的喊著,想要推開賀奕庭,卻被他抱得死死的。
無法從他懷里掙脫的淡晨曦終于崩潰了,她癱軟在賀奕庭的懷里嚎啕大哭,悲痛欲絕。
她那肝腸寸斷的聲音落在賀奕庭耳中如同一把匕首插入了他的心臟,讓他也痛得無法呼吸!
對不起!曦曦!我不是故意欺騙你的!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