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下來之后,廖菲羽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只是靜靜的坐著。
賀古策和賀奕庭已經在另一張沙發上開始閑聊,并沒有注意她們兩個女人。
她沒有開口,淡晨曦也沒有開口,兩人之間圍繞著尷尬的氣氛。
說起來,身邊的這個女孩,曾經一度幾乎成為了淡晨曦要好的朋友,然而那時的她卻只是在利用自己,來接近賀奕庭。甚至在自己離開之后,也是她陪在賀奕庭身邊。
更何況,自己差點被那個姓陳的傷害,也是因為她。要說心里對她毫無芥蒂,那是騙人的。
只是,現在她即將嫁給自己丈夫的小叔,還是救過自己的朋友,淡晨曦覺得往日的一切都應該放下了。
“菲羽。”淡晨曦突然開口叫了廖菲羽一聲。
廖菲羽看向她,正對上一雙晶瑩剔透的眼眸,清澈閃亮,如泉水,亦如星辰。
“什、什么?”不知為何,她忽的有些慌亂,心虛的避開了視線。
“沒什么,我只是想問問你對婚禮的意見。”淡晨曦看得出來她很緊張,卻又想不通她為什么緊張。
廖菲羽鎮定了一下,勉強的勾了勾唇角,艱難的露出一抹笑意。
“我,我沒什么意見。”
為什么會緊張?為什么會心虛?廖菲羽在自己的心里問著自己,然而她找不到答案,眼神中露出了幾分迷茫。
淡晨曦看她神情緊張卻又茫然,還以為她是因為結婚的事情而憂愁。
“你該不會是婚前恐懼癥吧?”
婚前恐懼癥?
這是廖菲羽第一次聽到這個詞語,她不知道自己算不算是婚前恐懼癥,但現在的她確實十分恐懼這場婚禮。
“這個婚前恐懼癥很嚴重嗎?”她下意識的問。
淡晨曦聳了聳肩,其實她對婚前恐懼癥的了解也不是很多,于是拿出手機搜索了一下。
“婚前恐懼癥是指,隨著婚期的臨近,很多準新人會有一種莫名的恐懼,甚至產生臨陣脫逃的念頭。這種癥狀,其實是一種回避心理在作祟,第一次出現是在談婚論嫁階段,主要是對婚姻持久產生懷疑和恐懼。”
讀了百科上對婚前恐懼癥的解讀,淡晨曦不由的看向了廖菲羽,而廖菲羽在接觸到她的目光時,第一時間避開了。
“看來,我還是挺符合的。”訕訕的笑了一下,廖菲羽心中無比凄然。
她哪里是在懷疑和恐懼婚姻的持久性?明明是害怕跟這個陰晴不定,冷血的惡魔生活一輩子罷了。
廖菲羽的苦笑和自嘲,讓淡晨曦敏感的發覺出一絲不對勁。
如果她沒有看錯的話,廖菲羽根本不是簡單的婚前恐懼而已。
就算是婚前恐懼癥,她也應該有一點點對婚姻的渴望,對婚禮的憧憬,而在她的眼中,淡晨曦看不出一絲的期盼,更看不出愛情帶給她的甜蜜和幸福。
難道她根本不想嫁給賀古策?淡晨曦的心中忽然生出
了這樣的念頭。
雖然她不想這樣想,但事實上,廖菲羽一直喜歡的人都是賀奕庭不是嗎?怎么會突然跟賀古策在一起了?還這么快就談婚論嫁了?
“你和小叔……”淡晨曦脫口而出的同時,又覺得自己這樣問不太好,畢竟是人家的私人感情,她哪有資格說什么。
于是原本想要問的問題從“你和小叔真的要結婚嗎?”變成了“你和小叔商量過婚禮的形式了嗎?喜歡中式還是西式?”
淡晨曦的問題讓廖菲羽失神了一會兒,才楞楞的開口:“中式的吧。”
其實婚禮的形式對于她來講,并沒有什么意義。嫁給一個不愛的人,就算婚禮再盛大,她也感覺不到絲毫的幸福。
之所以對淡晨曦說中式的,只是因為她看過父親和母親的婚禮錄像,大紅的喜服讓人無法移開視線。
以至于在淡晨曦詢問她的時候,她第一時間想起的便是母親鳳冠霞帔的嬌媚模樣。
“中式,不錯的。”
淡晨曦放下手里的畫冊,拿起桌子上的另外一本,遞給廖菲羽:“這本里面全都是中式風格的婚禮。看看,有沒有喜歡的。”
廖菲羽想要拒絕,但看著淡晨曦秀麗的笑顏,還是接了過來。
翻開畫冊,入眼的便是大紅的幔帳、大紅的燈籠、大紅的喜字,喜服、花轎、鮮花……無一不流露著濃濃的中國風。
這就是現在的中式婚禮嗎?看起來很喜慶的樣子。
廖菲羽一下就沉浸在了這些美輪美奐的畫片中,心中竟生出了幾分連她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期盼。
偷偷觀察著她的淡晨曦注意到了她細微的變化,不由的松了口氣。
看來是她多心了,廖菲羽還是很期待這場婚禮的嘛。
待她翻得差不多了,淡晨曦才開口問道:“怎么樣?有喜歡的嗎?”
其實中國風的婚禮流程大都差不多,需要的道具也差不多,不過就是哪家更精致一些,更大氣一些。
“啊?”廖菲羽一怔,隨即垂下眼眸,蓋住了眼神中的慌亂:“那個,我還沒看好。”
“沒關系。還有這幾本。”淡晨曦將所有的中式婚禮的畫冊都拿到了她的面前:“慢慢看,有什么想法盡管說。你是這場婚禮的主角,只要你喜歡就可以。我去弄點吃的。”
起身走向了賀奕庭和賀古策兩人,淡晨曦問了他們的意見,便招呼來了服務生,點了些食物,又要了些飲料和酒水之后,又回到了廖菲羽旁邊坐下。
“對了,還有婚禮蛋糕。”淡晨曦忽然想起來,找出了蛋糕的畫冊,翻看起來。
雖然是中式婚禮,但蛋糕還是必不可少的。
“百年好合、永結同心、執子之手、情意綿長……”
每一個蛋糕的名字都寓意著對新婚夫婦滿滿的祝福,但從淡晨曦口中說出來,卻讓廖菲羽一下子變了臉色。
“我去洗手間。”她丟下
手中的畫冊,起身匆匆的丟下一句話,快步的走進洗手間,將門緊緊的關上。
淡晨曦感覺出廖菲羽的情緒有些不大對勁,卻又不明所以。而在場的兩個男人卻對她的異常心知肚明,只是他們都選擇的忽略。
賀奕庭看了賀古策一眼,賀古策只是抿著杯中的酒,并未有任何的神情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