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晨曦來到工作室的時候,雀雀已經準備好一切了,工作室招了兩個新人,一男一女,男的叫陳偉,女的叫丘靈。他們都是今年剛拿到畢業證的應屆大學畢業生。陳偉是攝影系,丘靈是文秘系。

陳偉有些木訥,不善言辭,丘靈就像她的名字一樣,靈動活潑。

“老板,早。”兩人見了淡晨曦立即跟她打著招呼。

淡晨曦擺了擺手,笑道:“什么老板不老板的,叫我曦姐就行。”

陳偉不好意思的嗯了一聲,丘靈卻立即笑著改口:“好的,曦姐。”

“曦姐,今天有兩個預約,都是出版社的,一個是最初聯系咱們的博翔出版社,來的人是他們的總編馮云,他們約的是上午十點。另一個是一個叫麥香的出版社,他們派來的是一位副總編,名叫周松源,約的是下午三點。”

雀雀走過來,將這兩個出版社的詳細資料交給了淡晨曦。

淡晨曦一邊看著,一邊上了樓,來到自己的辦公室,仔細的翻閱著雀雀為她整理的資料。

博翔出版社算是C市比較大的出版社,它的范圍涵蓋了小說、社會科學、技能專業,甚至包括音像制品,等等。而相對規模和影響力較小的麥香出版社一直都側重于雜志期刊,特別是他們曾經名噪一時的雜志《光影世界》,幾乎被稱為是攝影愛好者的入門讀物。

這么看來,麥香出版社在專業上更勝一籌,而博翔卻勝在地位和規模。不過,顯然輪規模的話,博翔在倪溫雅的亞詩文化面前,還是有些差距的。

在心里比較了一下目前接觸過的三個出版社,淡晨曦首先排除了博翔,畢竟它的規模不如亞詩文化,專業不如麥香出版社,處于一個比較尷尬的位置。

很快,在離十點還有五分鐘的時候,博翔出版社的總編馮云到了。

“淡小姐,你好。我是博翔出版社總編馮云,咱們通過一次電話的。”馮云是一個中年男人,瘦瘦的,帶著一副眼鏡,有一種文雅的氣質。

握了手,淡晨曦笑道:“馮總編,請坐。小靈,倒點水。我這里比較簡陋,馮總編可別介意啊。”

簡單的寒暄了幾句,兩人的談話很快就步入了正軌。

“其實,我明白馮總編今天來的目的,不過我也不想耽誤彼此的時間,我覺得博翔不太適合出版影集。馮總編覺得呢?”淡晨曦不想拐彎抹角,直接擺出了自己的態度。

如此直白的將問題擺在自己面前,馮云一時吃不準淡晨曦的心思。他不確定淡晨曦是真的直接拒絕了他,還是說在奇貨可居,坐地起價。

亞詩文化找上淡晨曦的事情,他自然也聽說了,對于博翔來講,亞詩文化確實是一大勁敵。

畢竟亞詩文化在出版界的地位在那兒擺著,如果它誠心跟博翔競爭,博翔還真的沒有太大勝算。

思索了一會兒,

馮云試探的問道:“是因為亞詩文化嗎?”

沒想到馮云也是直性子,她剛表達了拒絕的意思,馮云就瞬間聯想到了亞詩文化的頭上。

既然大家都如此爽快,淡晨曦也沒有避諱:“想必馮總編對亞詩文化非常了解吧。先不說你們兩家在攝影畫冊方面的專業性,光是影集發行之后的影響力,亞詩文化絕對遠超博翔。”

“沒錯,這一點我也認同。”馮云點頭,他并沒有否認這個事實,也沒有為博翔開脫。

但他話鋒一轉:“不過,整體實力是一回事兒,后期投入又是另一回事兒。亞詩文化規模確實龐大,這是他們的有勢,卻也是劣勢,這樣的龐然大物注定不會全力為某一個人物進行宣傳。博翔雖然沒有亞詩文化的規模,但能夠投入的人力物力財力綜合起來,應該超過亞詩文化所投入的。這點,淡小姐可以放心。”

馮云說的很自信,從淡晨曦獲得本屆國際“十大攝影師”的榮譽開始,他就有了這樣的想法。那時他就開始為這項工作做準備,自然也想過很多對手,以及相比之下博翔的優勢和劣勢。

果然,在他說完之后,淡晨曦微微的點了點頭,似乎被他說動了。

“關于投入這一點,馮總編好像很自信?那么博翔能夠用多少渠道宣傳我的影集?”淡晨曦莞爾一笑,提出的問題卻很是尖銳。

在雀雀準備的資料中,很清晰的寫著博翔所有的宣傳渠道,所以淡晨曦對博翔的現狀了如指掌,只要馮云回答,她就能夠衡量出他的條件跟亞詩文化開的條件相差多少。

沒有立刻回答淡晨曦的問題,馮云在心里爭斗了一番,才開口:“百分之七十。”

“可以說得具體一點嗎?”

馮云深深的看了一眼淡晨曦,隨便列舉了幾個例子,卻發現淡晨曦的神情似乎不太滿意。

“這樣吧,我回去之后給你傳一份清單,這樣比我口述的更為清晰。”

淡晨曦頷首:“好吧。”

又提了幾個無關緊要的問題,他們結束這一次的面談。

馮云拿出紙巾擦了一下額頭滲出的冷汗,不由的苦笑:“淡小姐真是厲害。馮云甘拜下風。”

他指的是談判能力,好歹他也比淡晨曦年長十多歲,也不乏見識和文采,但這場談話讓他覺得自己在淡晨曦面前十分的被動,話語權一直都牢牢的掌握在淡晨曦的手中,而他自己的思路一直被淡晨曦帶著走,實在令他汗顏。

“馮總編客氣了。”

送走了馮云,淡晨曦回到辦公室,其實不用他發宣傳渠道的清單,她也能夠感覺到博翔相較于亞詩文化的弱小。畢竟博翔充其量算是C市出版界的頭把交椅,而亞詩文化卻是全國范圍內的業界翹楚。孰高孰低,立判分明。

還有一點,昨天倪溫雅提出的條件確實非常誘人,而且她的主動的

示好沒有讓她察覺出一丁點兒的惡意,反而讓她有一種很自然的親近感。

算了,還是下午見過麥香出版社的人之后,再做決定吧。

“曦姐,樓下有一位叫莫離的男孩找你。”丘靈忽然上來匯報。

莫離?他怎么知道我在這兒的?

淡晨曦驚訝的站身:“叫他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