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自從賀奕庭知道母親軟禁淡晨曦之后,他便對母親心生芥蒂。特別是蘇晨的話,讓他對母親軟禁淡晨曦的事情做了詳細的調查。
當他從那些噤若寒蟬的醫(yī)生團隊那里得知母親的命令后,他徹底的對母親寒了心。
直到現(xiàn)在他還清晰的記得那些人的原話:“董事長夫人要我們務必確保孩子的安全,至于母親……生死勿論。”
生死勿論!多么簡單的四個字,卻帶著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
賀奕庭無法相信自己那個雍容華貴的母親會如此歹毒的對待自己心愛的女人,于是他回家找到母親,想要當面問清楚。
可母親卻毫無悔意的道:“我需要的只是那個有著賀家血脈的孩子,至于她是生是死,跟我又有什么關系?”
賀奕庭徹底憤怒了,她也是生過孩子的女人,她也是為人母的女人,為什么就不能站在一個母親的立場上,留給淡晨曦一絲善意呢?
怪不得曦曦拼命的想要逃走,怪不得她寧可找蘇晨都不愿聯(lián)系自己,怪不得她可以毫不留戀的從他的身邊消失。
賀奕庭完全理解了淡晨曦的選擇,就算是四年多來,沒有她半點消息,賀奕庭也完全不怪她,畢竟她是在逃命啊!
“兒子、小庭?”
電話里賀父的呼喊將賀奕庭拉回了現(xiàn)實,他沉聲道:“好,我會回去一趟,不過,飯就不吃了。”
將電話掛斷,賀奕庭眸中再次涌現(xiàn)痛苦,他無法原諒母親對淡晨曦的傷害,卻也無法割去自己和她的骨肉親情。
砰、砰、砰
驟然響起的敲門聲讓賀奕庭瞬間冷漠下來,眸光平靜,沉聲道:“進。”
推門進來的女人削肩細腰,身材高挑,一席灰色的職業(yè)套裝,加上高高盤起的長發(fā),制造出一副干練女強人的形象,令人不由得生出一種敬意。
“學長,我……”女人柔唇輕啟,卻沒看到賀奕庭下垂的眼眸中那抹不耐。
“廖總監(jiān),你來集團也三年了,若是還改不了稱呼,那請你回你家的公司。”寒若冰川的賀奕庭連頭都懶得抬。
他不知道這個廖菲羽用了什么方法,或者說是他的那位母親用了什么方法,竟然說服董事會,把她強塞進集團,甚至盯上了總裁特助的位置。被他強硬的壓了下來,最終任命為市場部總監(jiān)。
“對不起,總裁。”廖菲羽語氣中帶著一絲委屈,但她還是迅速改了口,雖然她進集團三年多了,但單獨見賀奕庭的次數(shù)卻是少之又少。
不是開會就是匯報工作,賀奕庭的周圍總是圍繞著成群的人,讓她找不到機會和賀奕庭獨處。就算偶爾幾次幸運遇到了賀奕庭一個人,她還沒說兩句話,賀奕庭便走開了,完全無視她的存在。
這讓廖菲羽很是郁悶和委屈,不過她倒是不氣餒,畢竟現(xiàn)在的賀奕庭身邊已經(jīng)沒有任何一個女人了
,他因為淡晨曦的緣故收斂了以往浪蕩的心性,而淡晨曦的消失正好又給了廖菲羽絕佳的機會。
其實廖菲羽心底倒是對淡晨曦有些感激的,至少她將賀奕庭從花花公子調教成專一癡情的好男人,等廖菲羽徹底征服賀奕庭后,也不用擔心他朝秦暮楚。
“有事?”見廖菲羽沉默著,賀奕庭不耐的抬眸看了她一眼。
廖菲羽沖他微微一笑:“今天伯母生日,總裁也會回去吧,正好我也有幾天沒見到她了,挺想她的。”
心中冷笑了一聲,賀奕庭丟下手里的筆,看了看時間,冷聲道:“離下班還有兩個小時,我準許你提前下班,早點見到你想見的人。”
“多謝總裁。”廖菲羽話鋒一轉道:“總裁不一起走嗎?”
“不用,我還有事兒。”賀奕庭低下頭繼續(xù)著工作,不再理會廖菲羽。
廖菲羽心中嘆了口氣,都四年多了,他怎么還是不正眼看自己?她知道自己一時間無法取代淡晨曦的位置,但最起碼也該留下一絲的影子吧。
“還有事兒?”賀奕庭的聲音已經(jīng)明顯有些不悅,廖菲羽只得離開了辦公室。
四年多了,她不能再繼續(xù)拖下去,今晚她得跟賀伯母好好談一談。
華燈初上,天邊還有一絲靛藍,整個帝豪集團都陷入了黑暗之中,唯有總裁辦公室依舊燈火通明。
賀奕庭靠在老板椅的靠背上,閉著眼睛,滿臉疲憊的模樣。
曹陽走進來,看到自己總裁憔悴的模樣有些不忍,卻不得不開口提醒:“總裁,該回老宅了。”
“禮物準備了嗎?”賀奕庭緩緩睜開眼睛。
“準備了,跟往年一樣。”
賀奕庭站起身來,整了整有些凌亂的衣領:“走吧。”
回到老宅,兩位叔叔都在。之前因為二叔,也就是賀奕暢的父親賀古凡外派在國外的分公司,基本上只有過年的時候才回來。至于三叔則是部隊的軍官,回來的次數(shù)更是少之又少。
見到兩位叔叔,賀奕庭冷漠的臉色終于松動了許多,鮮有的露出了笑容。
“二叔、三叔。”賀奕庭和兩位叔叔分別擁抱了一下,忍不住出言打趣道:“三叔,部隊怎么舍得放你回來了?”
他的三叔名叫賀古策,大概是年齡只比他大七八歲的緣故,從小他便和三叔玩的很好,所以兩人說話也比較隨意。
“唉,他可不是為了我們回來的。”三叔還沒開口,二叔倒是先搶了話,不過語氣中倒是慢慢的揶揄。
賀奕庭一聽似乎明白了什么,他的這個三叔都快四十歲了,整日待在部隊,到現(xiàn)在都沒有女朋友。以前賀父還責怪他說,賀奕庭一直不結婚定然是被他給帶壞了。
聽二叔話的意思,三叔這是有情況了呀。
“喂,坦白從寬!”賀奕庭拍了拍三叔的肩膀,有些八卦的道。
誰知一向鐵血的賀古策竟然眼神飄忽,扭捏了起來,古銅色的臉頰上竟然還騰起了紅暈,如同一個情竇初開的毛頭小伙子。
“呦呵,咱們賀家的榆木疙瘩竟然發(fā)芽開花了!”二叔望著三叔窘迫的模樣,忍不住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