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磊繼續說:“武林人士是人,通天教的教眾同樣也是人,他們為什么不能享受人權?”
眾人點點頭,到確實是這樣,用濫殺去終止通天教的罪惡,似乎的確是說不過去。
鐘秋云突然說:“因為他們罪惡滔天,因為他們該死。”
張磊笑著搖搖頭,問鐘秋云:“水仙會對付通天教的詳細情報,你認真的看過么?”
鐘秋云突然一愣:“看……看過。”
張磊點點頭:“好,那你說說關于通天教嫡系和旁系的那一部分。”
鐘秋云頓了頓:“這……這個……”
張磊嘆了口氣:“關于通天教的情報有些是我們以生命為代價換來的,有些是盜圣江石悅出生入死得來的,你卻因為自己的固執,對如此珍貴的情報置若罔聞。你一直以為我們打擊通天教是在過家家?”
鐘秋云沒有回答。
張磊這次沒有發怒,而是耐著性子對他說:“你的輕敵會害死很多人,通天教并沒有你想象當中那么脆弱。相反,通天教的向心力和紀律性比我們還要強,那是一個很難對付的敵人,稍不小心,我就可能會全滅。”
鐘秋云一臉的不相信。
張磊便對王振說:“你來跟大家講講關于通天教的一些詳細情報,特別給鐘舵主講一講嫡系跟旁系在通天教的分工。”
王振聞言,起身上前一步,開始講他從記事開始的遭遇,通天教如何給他們服毒,同伴如何慘死,通天教的嫡系又如何對他們這些旁系進行壓迫等等。王振數次說到嗚咽,眾人都聽的入神,現在大家到理解了張磊為什么說,通天教的旁系也是通天教的受害者的概念。
王振講完,張磊對大家說:“對于通天教旁系的經歷,最早的情報來自一個叫楚河的人,他現在已經被通天教的奸細殺了。所以對這些情報大家只在字面上看到過,即便今天聽到王振的訴說,你們也無法感同身受,可是卻能更好的理解他們的遭遇。”
接著張磊對王振說:“你再來說說通天教大體的實力情況。”之前江石悅在通天教臥底的時候,只得到了粗略的通天教總體實力的情報。江石悅扮演的是通天教的嫡系舟成之,理論上對通天教的實力應該了如指掌,他如果去打聽通天教的總體兵力,會很容易被人懷疑。
王振點點頭:“據我所知,通天教在去年上半年,曾經調遣過大量的人力到西部執行任務,那些人力大概在通天教總人力的四分之三。直到去年通天教開始對付水仙會,以及反通天教同盟,才從西部調回來一些人手,但也是骨干多,而屬下少。”
“在跟反通天教同盟交戰的時候,至少還有三分之二的人力沒有從西部調回來。在年前,到突然調到太安市大批人手,可是隨即又調走了,現在太安市的通天教勢力,還不足通天教全部實力的十分之一。”
鐘秋云第一個質疑:“你說謊!”
其他舵主也都不大相信,他們一直以為通天教被之前的反通天教同盟打的元氣大傷,現在他們蟄伏在太安市,是因為他們已經沒有能力主動攻擊水仙會,所以才在暗處尋找通水仙會的漏洞。
王振不卑不亢的對鐘秋云說:“鐘舵主如果以后俘虜了通天教的人,可是向他們進行詢問,如果我有半句謊言,鐘舵主殺了我就是!”
大家聽王振這么說,都知道他說的是實話,于是他們一起陷入了深思。這正是張磊想要的效果,他知道不管是水仙會的人,還是普通的江湖人士,普遍對通天教存在一股輕敵心理,認為通天教在江湖正道的打擊之下是秋后的螞蚱,蹦跶不了幾天,只要大家隨便聚集一番,就能徹底消滅通天教。
首先正派的江湖人士并不能齊心協力的作戰,往往沒打幾場仗就會發生內部矛盾。其次是通天教并不弱,大家從來沒有正視過于通天教的作戰。這樣的結果是,不管正派人士如何更新換代,通天教卻一直會存在。
“大家今天才知道我們所面對的敵人,是多么不好對付了吧!”張磊的話打斷了大家的沉思,他接著說:“你們也不必太過悲觀,水仙會也不是吃素的,我不會讓通天教得逞,就算他們比現在還要強千百倍,我照樣能把他們打敗,不過,這個過程需要你們的協助。”
眾人精神一震,有張磊這樣強悍的領導者,就算敵人再強大,他們也有信心將敵人擊敗。
張磊接著說:“既然大家沒有反對意見,那么從現在開始,我們對通天教的作戰就要開始運用新策略。曉生,你來說說對通天教教眾身上的毒藥的了解,以及解決方案。”
許曉生這才回過神來,于是他起身,開始闡述他通過兩次把脈得出的結果,又大體上說了一下拔毒的方法。在坐的大部分人都聽到過許曉生在醫院的診斷結果,不過還是有如鐘秋云等幾個人對這件事沒上心,所以當時他們沒有跟去醫院,現在他們才知道,張磊的策略已經有了階段性的進展。
張磊又下令:“之后對付通天教的時候,能勸降就勸降,不接受勸降的,也盡量只讓他們喪失戰斗力,輕易不要取他們的性命。”
眾人一起領命:“是!”
張磊點點頭:“好,鐘秋云留下,其他人都散了吧。”
劉裕等人一副“準備挨批”的笑嘻嘻的表情,看了鐘秋云一眼,才陸續離開。
議事堂里只剩了張磊、鐘秋云、小千、許曉生和王振,張磊還沒來得及對鐘秋云說什么,鐘秋云到先對張磊說:“掌門,讓夢魂鄉的人負責這么重要的事,似乎不大妥當吧!”
張磊笑了笑:“許曉生已經判出夢魂鄉了,他現在只是我的一個朋友。”
鐘秋云皺了皺眉:“他教的叛徒,就更不……”他雖然沒有把話說完,不過張磊還是明白了他的意思。
張磊嘆了口氣:“鐘舵主,我一直很好奇,在你心里,水仙會是一個什么樣的位置。”
鐘秋云想了想才說:“是我要效忠的幫派。”
張磊擺了擺手:“你這樣想就完全錯了,你看劉裕和蕭衍,他倆能在水仙會過得很自在,是因為他們把水仙會當成了家。在這個大家庭里,我是家長,魏冉是個思慮周全的老大哥,劉裕是個喜歡胡鬧,逞一時之快的小兄弟,施紅、施青是大姐、二姐,負責全教的吃喝拉撒,督促新人訓練,韋正機是個好吃懶做,又萬事看的通透卻沉默寡言的小屁孩,可是你的位置在哪里?”
鐘秋云被張磊這么一說,到突然愣住了。
張磊嘆了口氣又說:“之前你是峨眉派的什么人跟現在都沒什么關系,現在你是水仙會的舵主,而且只有這一個身份。你要盡力去融入水仙會,整天繃著張臉,拒人于千里之外,只會讓你越來越不自在。”
鐘秋云愣愣的點點頭:“我知道了。”可是這跟許曉生的事有什么關系?
張磊好像看穿了他的心思:“我知道,峨眉派跟夢魂鄉有仇,可是在二十多年前,你們雙方結仇的時候許曉生才多大?他能在這當中起什么作用?而且他現在還不是夢魂鄉的人了,跟峨眉派有仇的是夢魂鄉,而不是許曉生,你說對不對?”
鐘秋云嘆了口氣:“這些道理我也懂,但就是覺得信不過他們。”
張磊笑了笑:“你不去信怎么能信得過呢?而且你千萬別把人以一批人的層面看,人是一個很奇妙的個體,完全不能用好壞去定義他。比如說江石悅,江石悅也是我一個很好的朋友,劫富濟貧、行俠仗義,大家都很尊重他。可是火車上的把手,也是江石悅的同行,他們卻被人們唾棄和不齒。”
“所以說每個人你都要區別對待,他們可能職業相同,所處的環境相同,但是他們的想法絕對不同。如果只用好壞和自己的喜惡來區分的話,你會錯過許多值得交往的人,也會放過許多偽君子。”
鐘秋云不知道張磊為什么跟老媽子一樣跟他說這些事情,不過張磊說的確實是有些道理,于是他抱了抱拳說:“屬下受教。”他看了看許曉生和王振:“那我記聽掌門的,信他們一會,如果他們有不軌之心的話,我再收拾他們。”
張磊微笑著點點頭,他也沒準備再去說教,“名門正派”的思想已經深入鐘秋云的骨髓,讓他轉過彎來,怎么也得需要一些時間。結束了跟鐘秋云的談話,張磊便找人把許曉生和王振送回醫院,又是一些沒睡,張磊覺得自己現在都快變成夜貓子了。
張磊伸了伸懶腰走到議事堂外面,此時冬日已經徐徐升起,大地回暖。張磊突然想到,今天冬天幾乎沒有霧霾,他記得剛來太安市的時候,偶爾還會有霧霾的,有霧霾的時候嗓子會特別不舒服,連煙不敢抽。看來把重污染的企業搬出太安市還是對的,對環境起的效果也很明顯。
這時候商子給張磊打來電話,說晚上跟響子進行和解的談判,希望張磊能到場。張磊答應了下來,然后跟小千一起回別墅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