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月嬋繼續(xù)說：“吳成鋼等人的口供，提前就做了串通。據(jù)他們的描述，整件事是分成了兩個部分進行的，第一是跟你發(fā)生了矛盾，第二是兩個廚子殺人，兩件事不是同時發(fā)生的。第一個部分屬于民事糾紛，不會對本案造成太大的影響。而兩個廚子的口供上說，他們殺人的時候，吳成鋼并不在場。”

“如果吳成鋼當時在場，又沒有對廚子的殺人行為進行制止，那就算是不作為故意殺人罪。因為吳成鋼是醉賓樓的法人，他的不作為，很可能會被定罪！這應該是吳成鋼讓兩個廚子頂罪的主要原因。”

張磊問：“那應該怎么才能讓吳成鋼認罪？”他馬上就想到，兩個殺人犯廚子，肯定是吳成鋼早就布置好的，八九成連口供都提前做了準備。張磊又想到，吳成鋼可能是趁著上廁所的時候，給廚師透露了一些信息，讓他們做好心理準備，這才有那些廚師襲警的舉動。

李月嬋想了想：“第一，找到吳成鋼在殺人行為進行時，他在場的證據(jù)，第二，找到那兩個真正的兇手，讓他們承認人是他們殺的。”

張磊又問：“我們?nèi)齻�人的證詞不能當做證據(jù)么？”

李月嬋嘆了口氣：“不能，只有兩個或兩個以上的警察，同時在場的時候，他們的口供才能算是證據(jù)。而且你們的口供在法官或警察看來，含有很多超出常識的描述，會被判定為含有不確定性或者虛假性，所以肯定不能列為證詞。”

張磊皺了皺眉頭：“這到麻煩了！”當時包間里并沒有攝像頭，還真沒什么辦法證明，出現(xiàn)命案的時候吳成鋼在場。走廊里的攝像頭到是能拍得到吳成鋼，可是口供他都能提前安排好，這個細節(jié)他肯定也會注意到，不會留下什么證據(jù)的。

想了一圈，張磊突然說：“案發(fā)現(xiàn)場！”如果吳成鋼跟案子沒關(guān)系的話，他為什么要那么快掩蓋案發(fā)現(xiàn)場？這顯然是不合常理的。

李月嬋明白張磊的意思：“那兩個殺人犯廚師招認說，案發(fā)現(xiàn)場的血跡他們自己清理的。雖然這一點很可疑，但是沒有足夠的證據(jù)表明他們是在說謊！”

張磊嘆了口氣：“還真是不怕流氓會武術(shù)，就怕流氓有文化！”

李月嬋笑了一下：“我估計吳成鋼肯定是請了個律師，幫他策劃這些，不然他們的口供不可能那么嚴絲合縫！”她頓了頓又說：“這件案子的線索顯然已經(jīng)被吳成鋼封死，而且按照你所說，吳成鋼的罪名還有敲詐勒索等罪行。即使有線索判定他不作為殺人罪，他其他的行為也不能受到懲罰，不如采用一個迂回的辦法，先不要處置吳成鋼。”

張磊問：“那就要把這樁命案，揣給兩個廚子？”

李月嬋回答說：“我會建議宋科長先處理兩個廚子原先的殺人案，反正他們也是殺人犯，跑不了他們。醉賓樓這樁殺人案先以證據(jù)不足為由，稍等一下再審，等有證據(jù)抓獲了吳成鋼，他們沒了靠山，自然會翻供。”

張磊點點頭：“也對，就這么耗著，也不能拿他怎么樣，還不如讓他自己露出馬腳！”

李月嬋起身：“對，以后我會注意點吳成鋼，你有什么線索也要馬上通知我！”

張磊：“好的！對了，我煙抽沒了，你幫我買盒煙吧。”

李月嬋從口袋里拿出一個小瓶子扔給張磊：“抽煙多了對身體沒好處的。”

張磊接住那個小瓶，原來是一小瓶鼻煙，張磊吸了口鼻煙，打了兩個噴嚏，頓時覺得神清氣爽。張磊剛要把鼻煙還給李月嬋，李月嬋卻說：“送你啦，抽完了再找我要！”這壺鼻煙她早就行送給張磊，只是一直沒有機會。

李月嬋走后沒一會兒，白警官就笑吟吟的進來。張磊起身說：“白警官，我能走了么？”

白警官回答說：“當然可以。”

張磊伸了伸懶腰往外走，白警官突然攬住張磊的肩膀，小聲問張磊：“兄弟，有個問題我一直想請教，你是怎么馴服那個女魔頭的？”

張磊沒明白白警官的意思：“什么馴服女魔頭？”

白警官笑著說：“就是李局長啊，李局長不怒自威那樣子，連我們科長見了都犯怵。自從李局長調(diào)來太安市，我還從沒見她笑過，剛才她竟然笑著從審訊室出去！”

張磊一愣：“她笑了怎么啦？”

白警官一張八卦臉：“這說明李局長對你那個呀！”

張磊笑了笑：“我的白大哥，你想多了，李月嬋跟你們是工作關(guān)系，她沒事兒了沖你們笑什么？我跟她是生活上的朋友，她為什么不笑？”

白警官一臉的失望：“真的么？”

張磊推開門：“真的！”

小千和米佑正在刑警大隊的大廳等著張磊，同時等在大廳的還有來接張磊的商子和施青。張磊笑著跟商子打招呼：“你怎么來了？”

商子嘆了口氣：“是我太大意惹出來的事兒，卻要讓張先生在局子里呆了一夜，實在讓我有點過意不去。”

張磊擺了擺手：“小事，不必掛在心上，我們是朋友么！”

商子又嘆了口氣：“張先生的為人，更讓我慚愧了。”

張磊拍了拍商子的肩膀：“商子，有句話我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商子趕緊說：“張先生盡管說，咱們之間還有什么不當講的？”

張磊點點頭：“你是個聰明人，也是重情義的人，可是你身上有一個致命的缺點。你完全跳脫不出一個黑道頭目的思維模式，你要逃脫出去，才能返回頭去做好你的黑道頭目，那時候你的眼光和目的都會深遠很多，跟現(xiàn)在的想法會完全不會一個級別。你能明白我的意思么？”

商子頓了一下才點了點頭：“我想我明白了，張先生的意思從當下這件事上可以理解為，我沒必要這么過意不去，咱們以后合作的機會多得是，到時候還回這個人情來就是了。”

張磊又拍了拍商子的肩膀：“大概是這個意思，具體的內(nèi)涵你得慢慢的去體會，當你覺得做什么事都有種得心應手的爽快感的時候，你就體會到我這番話的真諦了。”

商子點點頭，眾人一起到了大廳外面，張磊又問商子：“你知道吳成鋼的具體產(chǎn)業(yè)有哪些么？”

商子想了想才說：“浩宇印刷有限公司應該都是他的產(chǎn)業(yè)，其他的我也只知道醉賓樓。”

張磊記下來：“吳成鋼既然出手了，我也不能讓他唱獨角戲，需要你幫忙的時候，我會給你打電話。”

商子點點頭：“好的！”

大家各自乘車離開，在車上張磊給彼得潘打去電話，讓他去查一下浩宇印刷，并讓彼得潘一定要盡量找到吳成鋼的要害。張磊要么不出手，要么就把吳成鋼搞垮，他可沒太多時間跟一個混混頭子耗下去。

回到國力大廈，正好碰到顧寧也行外面回來，張磊便過去推著顧寧的輪椅往樓上走。

顧寧笑著說：“讓大老板給我推輪椅，可有點折殺我了。”

張磊笑了笑：“我哪是什么大老板，我是你身邊的一個保鏢！”說到這里，張磊才想起來，他在國力大廈的公開身份，是顧寧身邊的保鏢，他已經(jīng)很長時間沒有去扮演這個身份了。而張磊大股東的身份，并沒有幾個人知道。

顧寧往輪椅上靠了靠：“剛才我去紅杉集團了，告訴他們我們將降低收購價格，他們果然慌了。從現(xiàn)在開始我就不理他們，估計再等個五六天，紅杉集團肯定能乖乖聽話。”

張磊笑著說：“生意場上有你比我在行，到讓我省心多了。”

顧寧突然問：“對了，你跟張安樂是什么關(guān)系？”

張磊想了想：“說他是朋友吧，他資歷還不夠，說他是我小弟吧，又有點太貶低他了。”

顧寧笑了笑：“關(guān)系挺復雜的，他設(shè)計的游戲我看過了，也找我們旗下的游戲公司探討過。那個游戲很有創(chuàng)意，只是他們的開發(fā)技術(shù)不到位，需要再做一些處理，如果他愿意的話，我們到可是跟他共同開發(fā)這個游戲。”

張磊點點頭：“行，抽空我去問問他！”

張磊把顧寧送到辦公室，就一直呆在顧寧的辦公室里，反正她的辦公室夠大，還有一個小客廳。張磊就在小客廳一邊喝茶，一邊等彼得潘的消息，同時在腦海中策劃著怎么對付吳成鋼。想著想著，張磊就睡著了，畢竟一夜沒睡，現(xiàn)在困了也很正常。顧寧沒有去打擾張磊，而是讓小蘭拿了條毯子給張磊蓋上。

一直到了下午的時候，彼得潘才來找張磊。兩人一起去了那間張磊待的小接待室，一進門張磊就問：“怎么樣？”

彼得潘回答說：“雖然查到了不少線索，但是我沒有找到突破點。”

張磊看著彼得潘，等著他繼續(xù)說下去。

彼得潘接著說：“浩宇印刷，可以說是太安市最大的一家印刷廠，全太安市一多半的廣告都在這里印刷、制作。不過浩宇印刷不管銷售，廣告公司接了訂單，然后設(shè)計好了之后，再發(fā)給浩宇印刷進行制作，現(xiàn)在市面上的廣告公司幾乎都是這么操作的。”

“浩宇印刷的另一個賺錢的門路，是印刷試卷、課外輔導書等等。雖然印刷這些東西利潤很微薄，但是我都沒有想到，產(chǎn)量是如此的大！而且這家工廠的生產(chǎn)都是正規(guī)操作，咱們沒下手的地方。不過，我卻查到了吳成鋼放高利貸的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