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月嬋看著吳建南撒了一地的腦漿,多少有點反胃,她經常跟死尸打交道,比吳建南死相慘的她見多了,可是她看到吳建南慘死,就是覺得惡心。惡心歸惡心,吳建南身上的線索卻不能放過,李月嬋帶上手套給吳建南簡單搜了一遍身,結果只搜出來一部手機。
李月嬋把手機遞給老海:“馬上交給技術科,我要知道他跟誰通話的次數做多,今天跟誰通過電話,重點查一下我們開始逮捕他的時候,他有沒有跟別人通過電話!”
老海接受手機,馬上去查。
李月嬋起身對身后的兩個警員說:“把尸體收了吧,仔細看看還有沒有別的線索。”接著是給其他人的命令:“你們幾個進供電站看看,吳建南有沒有破壞供電設施,以及查一下吳建南在供電站內的活動軌跡。其余人重新把剛才吳建南經過的區域搜一遍,看看能不能查到吳建南徒弟的線索。”
眾人領命,馬上開始忙碌起來。
張磊又從警員那里要了兩根煙,一邊靠在警車上抽煙,一邊想著心事。
李月嬋走過來嘆了口氣說:“吳建南一死,線索又斷了。”
張磊把煙屁股吐到地上,用腳踩滅,然后接著又點上一根煙:“吳建南的弟子還是有希望能抓的到。”
李月嬋皺了皺眉頭:“你今天怎么抽這么多煙?”她頓了頓又接著說:“我一共跟通天教的人打過三次交道,沒抓到過一個活口。”
張磊笑了笑:“今天一天到晚的一點兒都沒閑著,多少有點累了,抽根煙解解乏。我這里到是有一條被動的線索,估計還能引出幾個通天教的人。”
李月嬋一愣:“什么線索?”
張磊看了一眼天邊的晚霞:“吳建南抓小張和季曉淳,都是為了打探我的下落,最終目的是要殺我。”
李月嬋又是一愣:“你跟他們有仇?”
張磊搖了搖頭:“具體為什么要殺我,我也不知道。應該不會是有仇,今天我才是第二次見吳建南,也沒有接觸過其他通天教的人物,怎么可能會有仇?我是剛才想到吳建南那些屬下的自殺,以及前兩天扮演馬面那個人的自殺,兩者很相似。”
李月嬋也靠在警車上:“我也往這個方向想過,搞不好周成軍背后的人,真的是通天教的人。這樣想來周成軍做活體試驗,跟通天教一貫的變態手法到是很符合。可是他們為什么想要殺你?”
張磊狠狠地吸了口煙:“我比你更想知道。”他頓了頓又說:“我對通天教的了解比你還少,就連吳建南用的邪門掌法都是頭一次碰到。”
李月嬋解釋說:“吳建南用的掌法叫玄冰神掌,內息冷冽,是一門很獨特,又跟精妙的掌法,只是吳建南還沒練到家。其實我們雖然數次沉重的打擊到通天教,可是因為沒抓到過一個活人,所以對他們的內部結構了解不多。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通天教里的人有很多修習玄冰神掌的人,他們都是蒼白石的徒子徒孫。”
張磊一愣:“蒼白石又是誰?”
李月嬋嘆了口氣:“蒼白石是玄冰神掌的嫡系傳人,算起來他得有七八十歲了,是老派的江湖人物。他年輕時收了三個徒弟,大弟子被通天教所殺,二弟子卻背叛師門加入了通天教,還暗算過蒼白石。自從我們把通天教列為邪教之后,蒼白石便派遣他的三弟子梁程錦,到京城協助我們調查通天教。”
“據說剛開始局里的人都反對梁程錦介入調查,不過很快就轉變了對梁程錦的態度。因為加上今天這次,整個公安部一共跟通天教交手過八次,其中有六次是梁程錦發現了通天教的蹤跡,我們才得以鏟除通天教的教徒。。”
“蒼白石也多次表態,他現在年老體衰,已經沒辦法清理門戶,但是他希望梁程錦代替他誅殺二弟子,清理門戶。蒼白石老先生大義滅親的舉動,曾經在江湖上傳為美談,這兩年老先生可能真的是年紀大了,也不再過問江湖事,一直在鄉下養老。”
張磊笑了笑:“這樣的老先生,我到是很像結識一番。”
李月嬋也笑著說:“如果通天教的案子能繼續調查下去,或許我還真的要去請教老先生一番,到時候也叫上你,咱們一起去觀摩一番武學大師的風范。”
張磊點點頭:“好。”
李月嬋接著說:“老先生的二弟子叫秦程巖,他加入通天教之后,很快就成為了通天教的高層人物。據傳秦程巖在通天教內廣收弟子,只要是通天教內會玄冰神掌的人,都是他的嫡系。我們曾經做出過猜測,秦程巖這么大肆的收羅黨羽,很有可能是想坐上通天教教主的寶座。”
“梁程錦也從側面證明了我們的推斷,他回憶說,秦程巖處事謹慎、野心很大,加入道德淪喪的通天教之后,很可能就開始謀劃著篡位。只是到現在為止,我們也不知道秦程巖有沒有篡位?或者說他的篡位有沒有成功?”
張磊摸著下巴:“也就是說,通天教內部也不是鐵板一塊。”
李月嬋點點頭:“是的。”這時候老鄭打來電話,李月嬋接了電話之后,對張磊說:“密室的入口清理出來了,又找到了兩間新密室,要不要一起去看看,或許還能找到什么新的線索?”
張磊搖搖頭:“算了,猜猜也能明白,那肯定是吳建南的‘工坊’”
李月嬋笑著說:“你剛才不是聲稱很懂制作人皮的藝術么?”
張磊撓了撓頭:“那不是為了刺激吳建南,把他從供電站騙出來么。”
李月嬋打開車門:“以后那種話別說了,太惡心。走,我先把你送回去。”
張磊坐到副駕駛座上:“行。”
現在正是下了班出來吃飯的點兒,交通比較擁擠,李月嬋只能一點一點的往前蹭。駛出擁堵路段之后,李月嬋突然問張磊:“你槍法不錯啊,跟誰學的?”
張磊心里那根弦馬上崩了起來,不過他表面還是云淡風輕的說:“我跟朋友學過幾手暗器的功夫,槍的道理跟暗器差不多,自然而然就會了。”
李月嬋卻搖了搖頭:“槍法跟暗器的手法完全不一樣,而且看你打槍的架勢,瞄準、開槍一氣呵成,肯定受過專門的訓練。”
張磊突然嘆了口氣說:“其實我挺喜歡跟李大美女一起聊聊天的,可是有一點我卻又很反感和很無奈,就是在你的洞察力之下,我一點隱私都不能有。每個人都有過去,每個人也會有隱私,我希望我們能一直開心的聊下去,而不是我見了你之后,第一反應是怎么躲開你。”
李月嬋看了張磊一眼,才說:“sorry,這是我的職業習慣,你有保持隱私的權力,我不會再繼續追問,我也希望你會躲著我。只是你不能用你的‘隱私’去犯罪,這是底線。”
張磊笑了笑:“放心,咱們這幾天見的這么頻繁,我要是犯罪的話,你不早就發現了。”
李月嬋點點頭,張磊說的沒錯,他的小動作逃不過自己的眼睛。不僅如此,在周成軍和吳建南的兩件案子上,張磊還發揮了重大的作用。
這時老海打來電話,李月嬋接完電話后,一直皺著的眉頭,終于舒展開。
張磊問:“老海那邊有什么新的線索?”
李月嬋回答說:“吳建南在被我們圍捕的時候,曾經給浙江打過一通電話,老海已經查到了對方的個人信息,以及接電話的位置。浙江警方已經先行趕往現場,一會兒我們就馬上趕到浙江。”
張磊淡淡的“哦”了一聲,估計這條線索很渺茫,先不說對方不會在原地等著警察來抓,就算查到了對方的個人信息,也很有可能是持卡人的信息被盜用,或者是手機卡被盜用。
李月嬋把張磊送回酒店之后,就急匆匆的走了。張磊從側門進了酒店,一路小跑著進電梯上了頂樓,他現在這邋邋遢遢的樣子,如果被徐珊然看到了,肯定得問東問西,而且會擔心他的身體情況。
好在張磊從一樓到頂樓一直沒遇到徐珊然、顧寧等人,等張磊換了身衣服,洗了個澡,然后上好藥,張磊才給徐珊然打去電話。原來徐珊然跟顧寧現在都在季曉淳的家里,季曉淳今天受了不少刺激,在心理上肯定會有陰影,有幾個朋友在身邊,倒也能舒緩緊張的情緒。
張磊今天折騰了一天,也有些累了,他便沒有去探望季曉淳。他跟徐珊然打完電話之后,便到廚房找了點吃的,然后便練功、休息。
次日一早,張磊還在洗漱,徐珊然便給張磊打來電話,說酒店大堂有人找他。張磊擦了把臉,也沒來得及吃飯,就去了一樓。
找張磊的人是個三十來歲的男子,臉型棱角分明,帶著微微的笑,背上背著一個長條盒子。他見張磊從電梯出來,便上前幾步說:“張先生你好。”
張磊打量了對方一番,被沒有記得在哪里見過他:“我們認識?”
對方微笑著說:“在下名叫魏時,是‘流星劍’鄭竣的屬下。今天受少主托付,來給張先生提供一條關于水仙會的情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