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磊從顧寧的辦公室出來之后,便坐在一樓大廳發呆。徐珊然很少見張磊有發呆的時候,便過來問:“想什么呢?”
張磊看了看徐珊然,笑了笑說:“我在想,咱們酒店今晚會發生什么意外。”
徐珊然白了張磊一眼:“烏鴉嘴。”說完,她便去忙了。
張磊看著徐珊然離開的背影,又笑了笑,剛才他說的到是實話。張磊發呆的時候,就在想紅新手里握著的牌,對于寧靖金融的撤資,紅杉集團已經敗下陣來。當紅新發現寧靖金融的“堡壘”不易攻取之后,肯定會用另一種方式,朝另一個方向進攻。
而紅新可以打出的牌,還有吳成鋼和常勝門。吳成鋼對于張磊來說還好對付,畢竟一群小混混的戰斗力有限,雖然不排除吳成鋼使陰招的可能性,不過張磊最擅長的就是拆解對方的陰招。
讓張磊頭疼的,其實還是常勝門的人,如果論單打獨斗,常勝門的人誰也困不住張磊。可是武美琪和宋掌門肯定也明白這一點,他們一定不會跟張磊單打獨斗,估計一交手就會組織幾個高手,群起而攻之。
張磊忍不住撫了撫額頭,他之所以最不愿意讓江湖上的敵人,知道他的藏身之處,是因為張磊孤身一人可進可退,大不了一跑了之。現在被常勝門知道了他的老窩,張磊喪失了主動性,只能死守。
張磊又想,跟常勝門的交手,劉大牛等人也幫不上什么忙,只能請外援。張磊在太安市的外援,好像只能請得動李月嬋,可是一旦請李月嬋幫忙,她肯定要刨根問底的追查一番前因后果。這讓張磊多少有些反感,所以輕易還是不要請李月嬋幫忙。
張磊剛想到這里,前臺那邊突然有人喊:“叫你們老板出來!”張磊往前臺看了看,有六七個流里流氣的小混混,正圍著前臺叫囂。
前臺的工作人員被這陣仗下了一跳,弱弱的問了句:“先生有預約么?”
混混頭子嬉笑著說:“老子要見你們老板,還要什么狗屁預約?快讓他滾出來!不然老子可要罵人啦!”
不遠處的徐珊然皺著眉頭看了張磊一眼,那眼神好像在說:就說你是烏鴉嘴吧!接著,徐珊然換上職業笑,準備去應付這些小混混。
張磊趕緊起身,疾走幾步攔住徐珊然,然后笑著對幾個小混混說:“幾位有什么事?”
混混頭子轉頭看了看張磊:“你就是老板?”
張磊沒有回答,而是又問了一遍:“幾位有什么事?”
混混頭子皺著眉頭:“不是老板就滾邊兒去!找你們這兒說了算的出來跟我說話!”
張磊笑了笑:“這里我說了算,有什么事到包間里談。”說完,張磊朝徐珊然使了個眼色,徐珊然會意,在前面帶路,張磊緊隨其后。
混混頭子笑了一下:“吆,譜兒還不小,哥幾個,走著。”幾個小混混嬉笑著跟上。
一行人進了包間,張磊讓徐珊然去倒茶,他留在包間跟混混頭子攀談起來:“聽你這口音,像是京城的人。”
混混頭子歪著身子坐在椅子上:“吆,老板這耳力勁兒到不錯。”
張磊笑了笑:“你不好好的在天子腳下混,怎么跑太安市來了?”
混混頭子笑了一下:“那是老子的事兒,不用你管。”
張磊點點頭:“好,那你今天找我是有什么事?”
混混頭子顛著腿說:“也不是什么大事兒,這家酒店一直沒交保護費,我們是來問問,你們酒店的保護費要拖到什么時候?”
張磊略微失望的搖了搖頭,這種老套路實在是沒什么意思:“交不交保護費那是我的事,不用你管。”
混混頭子指著張磊:“你TM……”他剛說到一半,張磊便伸手攥住他伸出的指頭,往后一掰。混混頭子頓時疼的哭爹喊娘:“哎吆,疼死我了,你們還愣著干什么?給我打!”
接個混混朝張磊沖過來,張磊手上用力,直接把混混頭子的手指掰脫臼。張磊坐在椅子上都懶得起身,拳打腳踢就把幾個混混,打的滿地打滾。
這時徐珊然開門,來送茶水,她見了包間內的情景愣在門口。張磊笑瞇瞇的說:“不用上茶了,找幾個人來打掃衛生吧。”
徐珊然嘆了口氣:“這次怎么這么快?茶也白泡了。”說完她又把門關上。
張磊笑了笑,徐珊然對于這些不知深淺的小混混的慘狀,都習以為常了。混混頭子卻沒有習以為常,抱著手一臉驚訝的看著張磊。
張磊問那混混頭子:“是誰派你來的?”
混混頭子這才反應過來:“沒人派我來,我是獨門獨戶。大哥,小弟有眼不識泰山,請大哥放小弟一馬。”
張磊一腳把混混頭子連人帶椅踢倒在地:“你是不是吳成鋼派來的?”
混混頭子眼神中有絲驚慌一閃而過:“真的沒人派我來。”
張磊捕捉到了混混頭子眼中的那絲驚慌,他笑了笑:“回去告訴吳成鋼,什么年代了還收保護費!這都是別人玩剩下的了,讓他想點新花樣再出手,免得讓人貽笑大方。”
混混頭子抱著肚子躺在地上沒應聲,張磊朝他擺了擺手:“滾吧!”混混頭子這才爬起來,一瘸一拐的往外走。
徐珊然叫了兩個服務生來打掃地上的血跡,她見張磊又在發呆,便問:“怎么又在這兒傻愣著?打人還沒打夠啊?”
張磊笑了笑:“不是,我只是覺得,吳成鋼怎么這就派人來了?”
徐珊然一愣:“吳成鋼是誰?”
張磊又笑了笑,沒有回答,而是拿出手機給季曉淳打去電話:“喂,曉淳姐,今天上午撤資的五個客戶,是不是又不撤了?”
季曉淳:“我還沒來的及告訴顧總,你怎么知道的?”
張磊笑著說:“我猜的。”他心說,原來如此,雖然不知道楊副總用的是什么辦法,不過他的動作的確挺快。按照時間推算的話,紅新一兩個小時之前,就應該知道恒叔給他出的主意沒什么效果,看來紅新馬上就去找吳成鋼幫忙。
想到這里,張磊忍不住皺了皺眉,他總覺得事情不會這么簡單就結束。張磊剛想到這兒,一個酒店門童慌慌張張的跑來找徐珊然:“徐經理,剛才走的幾個小混混有回來了,還帶回來三個警察。”
徐珊然一愣,跟張磊對視了一眼,兩人眼中全是迷惑。張磊也猜不透小混混這是唱的哪一出,難道那幾個小混混剛才被自己打傻了,還希望警察來督促酒店交保護費?
張磊深吸了一口氣,既然猜不透幾個小混混的想法,那就再去會會他們。徐珊然跟張磊只是用眼神交流了一下,便明白了張磊的意思,她當先一步走出包間,張磊緊隨其后。
跟幾個小混混找來的警察,張磊和徐珊然也認識,正是之前來酒店處理假死事件的吳隊長。
徐珊然看了看吳隊長,又看了看他身邊的幾個混混:“吳隊長,您這是?”
輔警已經打開了記錄儀,吳隊長看了看徐珊然,又看了看張磊說:“他們幾個人報警,說你們老板無故毆打他們。”
其中一個小混混指著張磊說:“警察同志,就是他把我們打成這樣的!”
張磊一愣,這幾個小混混腦袋里裝的都是屎么?他笑瞇瞇的環視了幾個小混混一眼,只把他們看得心驚膽戰。然后張磊才對吳隊長說:“吳隊長,我打他們也是事出有因,他們剛才竟然要來收保護費。”
混混頭子見有警察在場,張磊不敢再打人,他腰桿兒也硬了:“你說我們是來收保護費,我們就是來收保護費的?我還說你們酒店殺人越貨呢!”
吳隊長瞪了混混頭子一眼:“行了,我還不知道你小子幾斤幾兩?”混混頭子被吳隊長說的一縮腦袋。吳隊長又對張磊說:“不管是不是他們來找你們麻煩,你們可以報警啊,怎么能出手打人呢?”
徐珊然說:“吳隊長,他們影響到我們正常營業,我們只好趕他們走。”
吳隊長嘆了口氣對徐珊然說:“你沒明白我的意思,他們來搗亂,你打電話報警,我來趕他們走就行了。你們這樣把他們打跑,性質就不一樣了。”
徐珊然有點不服氣,還好跟吳隊長理論,張磊卻拉住徐珊然,笑著對吳隊長說:“吳隊長,人是我打的,我確實有不對的地方,您看這件事要怎么處理。”
吳隊長看了張磊一眼,微微點點頭,然后對大家說:“既然酒店已經道歉了,我看這件事你們自行和解吧。”像這種普通的民事糾紛,警察一般都會勸雙方和解。
混混頭子還不愿意了:“警察同志,憑什么和解啊?你看看他把我們打的,你看看我這指頭,估計是斷了,這也算是重傷吧!你們得把他待起來,好好審問一下。”
吳隊長皺著眉頭看了看混混頭子:“怎么?你還要坐實自己敲詐勒索未遂的罪行啊?”
混混頭子眼中閃過一絲憂慮,但嘴上卻說:“我不管,反正我不愿意和解,他這是故意傷害罪,我要告他。民警不管,我找刑警,找法院去!”
剛才混混頭子眼神中的閃爍,別人或許沒注意到,不過卻沒有逃過張磊的眼睛。張磊可以肯定,這個混混頭子報警是受吳成鋼的指使,可是接下來吳成鋼要怎么操作,張磊卻猜不出來。
想到這里,張磊笑了笑,沒想到吳成鋼這還是老套路新手法:“吳隊長,我也不愿意和解了。”張磊對吳成鋼接下來的行動,到挺感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