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了下午一點多,張磊才吃到警員買來的盒飯,好在大家都是見慣了血腥場面的人,一伙人在血跡斑斑的案發現場吃飯,也沒覺得有什么不適。
到了下午三點多,張磊才從案發現場出發,趕往西郊三聯幫的據點。
張磊對西郊的這片別墅區,可算是輕車熟路,加上這次,已經是第三次來了。張磊想想前兩次來這里的初衷,跟最后的結果都相差甚遠。張磊第一次來這里,是想從百濟堂撈點好處,好處確實是撈著了,還順便搶了秦坤明的海馬草。
張磊第二次來,是想嚇唬嚇唬秦坤明,結果沒見到秦坤明,卻聽到了江火海等人的談話。張磊第三次來的目的,可謂是代表“正義”來的,能不能達到預期的結果,他心里還真沒底。
張磊在胡思亂想中,已經到達了別墅區的正門,他看了看時間,還不到四點,天還沒有黑的意思。于是張磊準備到別墅區對面的小飯店,要上個菜,再要上瓶啤酒,然后慢慢的磨到天黑。
張磊的想法到是挺好,只是他一開飯店的門,卻發現老熟人聶堂主也在。聶堂主也看到了張磊,但只是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緊盯著坐在他對面的兩個人。
張磊這才注意到,坐在聶堂主對面的兩個人,所穿的并不是三聯幫幫眾的衣服。張磊見三個人的氣場不大對勁,他便坐到一旁,靜觀其變。
現在不是吃飯的點兒,小飯店里就聶堂主和張磊這兩桌人,老板見張磊坐下后,趕緊給張磊拿了份菜單過來。張磊要了盤木須肉,又要了一瓶啤酒,便盯著聶堂主那邊看去。
聶堂主對面的兩個男人,都是二十多歲的年紀,長相也有七八分相似,張磊猜測他倆是雙胞胎。兩人長相都挺清秀,而且頭發都挺長,最讓人受不了的是,兩個人的頭發好像是一個人梳的,都是那么一絲不茍。
雙胞胎腰間的衣服里顯然藏著兵器,一看就是武林中人。聶堂主就陪著那對雙胞胎坐在那里,三個人一句話也不說,甚至他們的表情都很生硬,看不出有什么情緒。而且根據張磊的觀察,三個人也沒有用別的方式交流,就坐在那兒干瞪眼。
張磊琢磨了一下,猜測這對雙胞胎是來找聶堂主麻煩的。接著張磊想到,這對雙胞胎,會不會跟昨天夜里的黑衣人有關聯?
這時,飯店老板給張磊上菜上酒,張磊卻沒有動筷子。因為他感覺到聶堂主那邊的殺氣越來越重了,他們三個人可能隨時都能動手。
張磊所料不差,老板上完菜剛走,聶堂主就迅速拔出雙短劍,朝那一對雙胞胎攻到。這對雙胞胎也馬上反應過來,其中一個拔刀擋住聶堂主的雙短劍,另一個拔刀朝聶堂主刺去,這一攻一守,到是章法有序。
聶堂主馬上回身要躲,哪知道剛才防御的那個雙胞胎,突然伸手一抓,看樣子是要抓住聶堂主的手臂。聶堂主并沒有在意這一抓,因為按照兩人之間的距離來測算,這一抓肯定抓不到他。哪知對方手臂突然又伸長了一截,正好抓住聶堂主小臂。
聶堂主大驚,慌忙揮動胳膊掙脫,但還是晚了一步,另一個雙胞胎的攻勢已到,一刀便深深的刺入了聶堂主心口。
不遠處的張磊,見那個雙胞胎明明抓不到聶堂主,但還往前伸手的時候,他就猜想這一抓有蹊蹺。直到那個雙胞胎的手臂突然伸長,張磊再想營救聶堂主已經來不及。另一個雙胞胎刺中聶堂主的時候,張磊才一掌打中那個抓住聶堂主的雙胞胎,可是聶堂主已經倒在了血泊里。
剛才刺中聶堂主的雙胞胎,本來還要再給聶堂主補一刀,他見張磊突然殺出,便橫刀盯著張磊。被張磊打到的雙胞胎,捂著肩膀瞪了張磊一眼,顯然他沒想到張磊會突然出手。
張磊站在聶堂主身邊,沒有跟這對雙胞胎繼續動手的意思。這對雙胞胎先互相對視了一眼,然后那個被張磊打傷的雙胞胎,慢慢的往后退去。另一個雙胞胎一邊橫刀盯住張磊,一邊緊隨其后,也慢慢的往外退去。
這時飯店老板才反應過來,他見飯店里死了人,怪叫了一聲,慌慌張張的跑到后廚去了。
張磊等那對雙胞胎退出飯店,他才趕緊去查看聶堂主的傷勢。只看了一眼,張磊就忍不住嘆息了一聲,他原本要去拿九宮正陽丹的手,也收了回來。聶堂主剛才被深深的刺中了心口,雖然沒有當場死亡,不過這么嚴重的傷勢,別說九宮正陽丹,即便是神仙來了也是回天乏術。
張磊趁聶堂主神色還算清醒,趕緊問:“聶堂主還有什么未了之事?我一定會轉告江聯主。”
聶堂主聽張磊這么一說,便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他看了張磊一眼,無力的說:“之前是我們誤會張先生了,我……我死不足惜,可是江聯主和……和米堂主,都一直反對追殺張先生,請……請張先生務必救他們一救。”
張磊一愣,看來這對雙胞胎是來殺聶堂主的,而現在還有人在攻擊三聯幫的據點。江火海等人身上或多或少都帶著傷,肯定不是這伙人的對手。想到這里,張磊趕緊點點頭說:“行,我這就去據點支援江聯主。剛才殺你的人是什么人?”
聶堂主的眼神已經有些暗淡,他努力張了張嘴說:“是……是常……”剛說到這里,聶堂主腦袋一歪,已然氣絕。
張磊嘆了口氣,馬上給李月嬋打去電話。電話接通后,張磊趕緊說:“快帶人過來,三聯幫的據點正在被常勝門攻擊!”
電話那邊的李月嬋連猶豫都沒有猶豫一下,說了聲:“好的!”便掛掉了電話。
張磊拿出幾張百元大鈔放在桌子上,算是給飯店老板的飯錢,然后他便背起聶堂主,朝三聯幫的據點走去。聶堂主的血一直在往下滴,張磊身后留下了一條血線,周圍好多人都看到這一幕。有人在一旁看熱鬧,有人過來詢問張磊要不要叫救護車,張磊統統沒理他們。
直到張磊背著聶堂主的尸體,到了三聯幫的據點,張磊才頓了頓,觀察了一下據點里的情況。站在院門口守備的兩個人,從衣著上就能看出來,他們顯然不是三聯幫的人。別墅里隱隱約約還能聽到兵器相碰的聲音,張磊松了口氣,看來自己來的還不算晚。
守在院門口的兩個人,看到張磊背著一個血人,還沒等他們上前阻攔,張磊已經一人賞給他們一腳,把他們踢倒在地。
張磊進了院子,馬上就發現院子里有血跡和打斗的痕跡。現在畢竟是白天,雖然周圍行人不多,不過勝方還是趕緊把,在打斗中死傷的人清理了一下。
張磊一腳把客廳的門踢開,客廳里,除了兩個正在打斗的人,其他的人都轉頭看向張磊。客廳里其中的一伙人,就是昨天夜里的黑衣人,即使是在白天,他們也都穿著一身黑衣,又用黑布蒙著臉。另一伙人,便是或死或傷的三聯幫眾人,從雙方人力的態勢上不難看出,三聯幫已經在苦苦支撐。
張磊首先看到,杵著鐵錘站在那里的江火海,只是江火海左邊大腿血跡斑斑,顯然受傷頗重,是硬撐著站在那里。江火海的身后,有幾個受了重傷的幫眾,還有倒在地上滿身是血,眼看出氣多進氣少的白堂主。米堂主捂著肚子坐在墻角,他的身下已經流了一灘血,顯然也受了重傷。
張磊又看了看兩個在客廳中間打斗的人,其中一個是第一次圍困張磊時,被李月嬋打傷的邢堂主,另一個是一個蒙面的黑衣人。
黑衣人首領見了張磊,愣了一下才說:“張磊?你怎么會在這里?”
張磊把聶堂主的尸體放到墻角,才冷笑了一聲說:“我應該被警察抓去,現在還在南郊的倉庫對吧?”
黑衣人聽張磊這么一說,略微一呆,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張磊見黑衣人那副模樣就猜測出,黑衣人肯定在南郊倉庫有眼線。估計是眼線看到李月嬋把張磊抓到倉庫,然后眼線才向黑衣人首領報告了這個消息。黑衣人首領見警方已經開始大力調查此事,便趕緊下手,又帶著人來突襲三聯幫的據點。
江火海看了看聶堂主的尸體,忍不住嘆了口氣說:“本來我還以為聶堂主出去吃飯,便能躲開此劫,沒想到宋掌門和趙掌門,做事還真是‘滴水不漏’啊!”
黑衣人首領微笑著拱了拱手說:“承讓承讓。”
此時客廳中央傳來一聲驚呼,邢堂主的胸口,被黑衣人劃出了一道長長的大口子。黑衣人持劍還要再攻,張磊上前幾步,攔住了黑衣人的攻勢。
黑衣人首領冷冷的對張磊說:“看來三聯幫這潭渾水,張先生是蹚定了。”
張磊笑了笑說:“既然遇到了,就不能不管。”
黑衣人嘆了口氣又說:“昨天夜里,張先生非要救梁升,當時我感念張先生的俠義,便已經手下留情。今天既然張先生還要多管閑事,在下可就不客氣了!”
張磊身后的江火海也勸張磊:“張先生大義,江火海和三聯幫已然心領,此事確實是三聯幫和常勝門之間的事,江火海一力解決就是,不勞張先生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