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磊剛回到酒店的員工宿舍,就有個陌生電話打來。張磊猜測是金豹打來的,他等電話響了一會兒,才用三石的聲音接起電話:“喂。”
電話那頭傳來金豹笑呵呵的聲音:“是三石先生么?”
張磊嘴角一翹,金豹已經上鉤了:“是的,你是哪位?”
“我是金豹,今天早上的時候,感謝三石先生出手相助我妹妹。我想請三石先生吃頓飯,以表達謝意,不知道三石先生是否賞光?”
“金兄不必客氣,有時間再聚。”說完,張磊也不等金豹回答,就掛掉電話。
沒過一會兒,金豹又打來電話。張磊笑了笑,他越吊金豹的胃口,金豹越會拉攏“三石”,同時也會更相信“三石”。張磊清了清嗓子,接起來:“金兄還有別的事?”
金豹笑著說:“三石先生,在下的確還有別的事跟三石先生商議,還請三石先生務必賞光,來我這里一聚。”
張磊頓了頓才說:“相信金兄也聽令妹說起過,我跟她之間的對話,現在還沒到我們直接商量的時候,過幾天我會再聯系金兄的。”
金豹見“三石”又要掛電話,趕緊說:“三石先生別急著掛電話,今天我請三石先生吃飯,一來是感謝先生搭救我妹妹。二來是對于合作的事,我們先談一談。”
張磊沒有馬上回答,好像是想了一下才說:“好吧,今天我會去找金兄。”
金豹聽“三石”答應下來,舒了口氣才說:“好,我現在在郊區,地址是……”
張磊打斷他的話:“我知道你郊區別墅的地址,再見。”
金豹只好也說了聲:“再見。”張磊這才掛點電話。
既然金豹要打“三石”的主意,那肯定就沒有余力再來偷襲顧寧,張磊便在宿舍休息一下,準備晚上再去。一來是抻一抻金豹,二來他還有場戲要演給龔隊長看。
龔隊長中午吃完了飯,有回宿舍休息的習慣。今天值班的單偉一直盯著龔隊長,而張磊跟劉大牛和楊宏,早就在宿舍準備好。
等龔隊長吃完了飯,回宿舍的時候,單偉趕緊用對講機告訴了張磊。張磊故意在房門上留了個小縫,等看到龔隊長上來的時候,張磊故意大聲問:“你們的傷真的是三石打的!”
龔隊長一聽到“三石”兩個字,馬上就來了精神。他雖然沒有靠近張磊的房間,不過開鎖的手卻停下了。龔隊長一邊裝模作樣的開門,一邊用心聆聽張磊那邊的動靜。隨即龔隊長就發現,好在張磊房間的門沒關緊,他這才能一字不落的,聽到張磊和劉大牛他們的對話。
只聽劉大牛悶聲悶氣的說:“是啊磊哥,三石也不知道是哪根神經搭錯了,見了我倆就打!”
張磊“暴躁如雷”的說:“這個三石!越來越不像話了,不幫忙也就算了,還幫倒忙!”
楊宏委屈的說:“是啊磊哥,你看三石把我倆打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金豹的人呢!”
張磊氣的來回的踱步:“我找三石問問,看看他今天是吃錯了什么藥!”接著張磊裝模作樣的拿起電話,等了十幾秒鐘才一副興師問罪的口吻問:“三石!今天你憑什么打我的屬下!……什么!他們妨礙了新哥計劃!那你就大打出手啊!憑什么!……我知道你是新哥的人,不用聽顧總的調遣,可是……”
張磊頓了一下,才看了看手機屏幕:“這小子竟然敢掛我電話!”
劉大牛問:“磊哥,現在該怎么辦?”
張磊嘆了口氣:“現在不能信任三石了,我們再有什么計劃也不能向他透露。我早就聽說三石來太安市,是給新哥打前站的,看來金豹跟新哥的計劃有關,別指望三石能幫我們了。”
楊宏問:“新哥能有什么計劃?”
張磊自然明白這種事越是點到即止,可信度越高,于是他沒好氣的說:“我TM哪知道!好了,你們先回去吧,我再給顧總大個電話,讓她也提防著三石。”
劉大牛跟宏偉應了一聲,就要開門離開。龔隊長趕緊開門進屋,他沒把門關緊,留下一條小縫往外窺視。沒一會兒,劉大牛一邊揉著肚子,一邊小聲對楊宏說:“看來咱們這頓打是白挨了。”一瘸一拐的楊宏也嘆了口氣說:“哎,就當自己倒霉,不小心摔了一跤吧。”
劉大牛咬牙切齒的說:“三石這王八蛋,讓我逮著機會,非揍死他不可。”說著話,兩人已經走遠。
龔隊長趕緊把剛才聽到的對話,原封不動的傳遞給金蘭。金蘭接著就把龔隊長發給他的情報,轉告給金豹。
金豹問金蘭:“往回傳遞情報的人可靠么?”
金蘭回答說:“絕對可靠,那是當年你給我派來的保安隊長。”
金豹點點頭,他派出去的人,心里還是有數的。金豹頓了一下才說:“沒想到他能在酒店潛伏這么久。”
金蘭笑了笑說:“這到不意外,酒店的絕大部分員工,都還在原崗位工作。顧寧他們只以為他就是個保安隊長,沒想到會是我們的人。上次商子在酒店偷襲失敗,他差點就暴露了,好在他機警,找了個屬下做替罪羊。”金蘭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抹黑商子的機會。
金豹大笑了兩聲說:“看來顧寧的團隊,并不像我們想象中那樣鐵板一塊。既然這樣,這個三石到還真的是有利用價值。”
金蘭又問:“哥,你說三石的情報準確么?響子真的會來找我們麻煩?”
金豹嘆了口氣才說:“這個哪用得著什么情報?猜就能猜的出來。最近這么多小弟進了醫院,道上早就傳得沸沸揚揚,響子肯定不會錯過這么好的機會。昨晚咱們大批人力調到別墅這邊,響子已經派人到咱們的物流中心搗亂了。”
再說張磊那邊,他下午四點多才從酒店離開,然后他找了間公廁化好妝,帶上標志性的口罩,就打車去了金豹的別墅。到了門口,兩個小弟攔住張磊,張磊冷冷的說:“去告訴金豹,三石來了。”
兩個小弟見三石這么大的派頭,其中一個趕緊去通報,另一個滿臉堆笑的寸步不離陪著三石。也就過了兩三分鐘,金豹帶著金蘭和商子,親自迎出來:“三石先生大駕光臨,有失遠迎。”
張磊已經入戲,依舊是冷冷的說:“金兄太客氣了。”
金豹做了個請的手勢:“三石先生,請。”
張磊也不客氣,邁著四方步一副當仁不讓的模樣,走在前面。一行人進了客廳,金豹讓小弟上茶。
大家飲了口茶,金豹才笑瞇瞇的說:“今天早上多謝三石先生出手相助。”
張磊擺了擺手:“我說過,金兄不必這么客氣。”
金豹卻笑著說:“哎,如果小妹被顧寧抓去,后果不堪設想,我自然要當面答謝。”
張磊嘆了口氣說:“其實你們跟顧寧之間,也沒什么太大的恩怨。等我們開始合作,新哥愿意做這個和事老,畢竟我們出來混都是為了個‘財’字,沒必要大動干戈。”
金豹聽“三石”這么一說,對“三石”又信了一分。畢竟三石曾經幫過顧寧,如果三石完全站在顧寧的對立面,那這個三石的目的肯定不是合作這么簡單。不過要讓睚眥必報金豹兄妹放下恩怨,金豹肯定不會接受。
現在還不是談這些的時候,于是金豹干脆跳過這個話題,他問“三石”:“三石先生在太安市住的習慣么?”
張磊淡淡的說:“馬馬虎虎吧。金兄要是真想表達謝意的話,不如說說太安市黑道的大體情況,我也看看我搜集到的情報準確性怎么樣。”
這個金豹到一點都不會為難,當下他便大體說了說太安市的黑道。國內不同于國外,沒有那種以收保護費為經濟來源的黑幫,甚至政府都不會容忍黑幫的存在。現代意義上的黑道,只是說通過非法手段謀取利益,或者壟斷行業的組織。那些整天嚷嚷著混社會,整日里靠勒索為生,沒有主要經濟來源的人,充其量只是些混混罷了。
像金豹這樣的大哥級人物,太安市一共有七個。運輸行業一直是一個城市的命脈,現在又因為網購的蓬勃發展,帶動了快遞行業的突飛猛進。金豹和響子就是壟斷了太安市運輸和快遞行業的兩個大哥。
兩個人都有物流園,金豹的物流園在郊區,主要是從事大車的運輸。金豹的壟斷,是在雇主的壟斷,幾乎所有的運輸業務都要經金豹過一遍手。一部分金豹用自己的人運輸,大部分業務,金豹便分派給了那些做物流的小老板,金豹只是賺少許的中間價。
響子的本命叫劉響,主要從事快遞行業,物流園在市區,就是張磊兩次躲避三聯幫追殺的那個物流中心。金豹和響子從一開始,就互相插手對方的買賣,兩個人因為生意上的事,早就互相結怨,只是兩人一直實力相當,都奈何不了對方。
其他的還有兩個壟斷建筑材料的大哥,因為太安市靠海,還有個壟斷海鮮行業的大哥。另外兩個,一個是做印刷的,一個是做醫療儀器、藥品的。這些大哥也都有黑色產業,他們之間利益關系犬牙交錯。
比如說買藥品的和壟斷海鮮的兩個大哥,都開設了大量地下賭場。而做印刷的和做建材的,都大量的放高利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