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磊上次是藏在倉庫里的貨物中間,因為那次江火海的人手有限,不可能搜的那么仔細。可是這次不同,秦坤明帶了幾十個幫眾,有足夠的人力慢慢的搜,早晚會把張磊搜出來。
所以張磊干脆藏到支撐樓頂的大鋼架上,那根橫梁鋼架又寬又長,躺下個人都沒問題,而且從下面很難發現張磊。現在張磊能拖一會兒是一會兒,拖到李月嬋到來,秦坤明就奈何他不得了。最好是秦坤明覺得他不會藏在倉庫里,帶著人簡單的搜一下就走了。
秦坤明卻沒有如張磊所愿,剛才他雖然沒有緊跟上張磊,卻遠遠地看見張磊進了倉庫。秦坤明便馬上命令幫眾把倉庫兩端的出口堵住,然后帶著大批人手進倉庫里搜。
物流中心被江火海砸倒的高墻剛壘起來不久,倉庫的保安對江火海那次的搜捕還記憶猶新。保安們見了今天這陣仗,連長氣都不敢出,全都躲在保安室不出來。反正這些人又不是為了倉庫里的貨物而來,就當是這些人為自己值班了。
幾十個幫眾一個料位一個料位的往前搜,秦坤明緊跟在他們身后,他正走著呢,突然有一滴水落到他頭上。秦坤明也沒在意,還以為是倉庫漏雨了,可是他轉念一想就察覺到不對勁,倉庫里這些貨品的外包裝都是紙箱子,倉庫的管理人員不可能放任倉庫漏雨不管。
藏在橫梁上的張磊,聽到三聯幫的幫眾在專心搜貨架,他微微松了口氣,估計幫眾們一時半會兒是不會找到屋頂上。剛才外面的雨雖然不是太大,卻也把張磊淋透了,他現在躺下,頭上好像有水珠往后腦勺上流動,張磊忍不住捋了捋濕漉漉的頭發。接著,張磊暗說一聲:糟糕!這該死的雨早不下晚不下,偏偏這個時候下!
就在張磊發現身上的雨水,順著鋼梁滴下去的時候,秦坤明已經輕輕巧巧的跳到貨架的頂端,然后用手攀上側梁,果然見張磊躲在主梁上。
張磊見自己被秦坤明發覺,便笑瞇瞇的站起身,朝秦坤明抱了抱拳:“秦聯主,久違了。”
秦坤明冷哼了一聲,施展開身法,朝張磊撲過去。
張磊往后退了幾步,對秦坤明說:“慢!”
秦坤明停在不遠處,冷笑了一聲說:“現在求饒,可也晚了。”
張磊笑了笑說:“我雖然沒什么骨氣,不過求饒這種事還是干不出來的。我只是心中有個疑問,一直想請教秦聯主。看現在這局面,今晚我應該很難再次逃脫,趁著還沒動手,想請教一下秦聯主。”
秦坤明笑著說:“這話說的到像條漢子,想知道什么盡管問吧,老子就讓你死個明白。那支海馬草老子也不要了,一會兒老子給你個痛快。”
張磊笑了兩聲才說:“秦聯主這話說的,我都不知道是不是要對秦聯主稱謝。”接著他問:“我跟三聯幫的恩怨是從打傷梁升開始的,后來仇是越結越深,我一直想問秦聯主,為了個紈绔子弟就出動這么多人力追殺我,值得么?”
秦坤明想了想才說:“話既然說到這里,告訴你也罷,有些瑣事我有求于周政的父親。而周政又是個惹事精,我便應他父親所請,派人保護周政的安全。后來我們結仇,那就是些江湖事了,江湖本就是這般,快意恩仇。我們既然結仇,自然要治你于死地。”
張磊搖了搖頭:“秦聯主這話說得不對,一言不合就治對方與死地,那是你心中的江湖,卻不是所有人心中的江湖。試問秦聯主,我與貴幫交手數次,可殺傷過你一個幫眾?”
秦坤明一愣才說:“沒有,但卻把我的人打傷,這口氣……”
張磊打斷他的話:“再問秦聯主,把人打傷和把人打死,性質一樣嗎?打傷,傷總會好。打死,這個人就從世上消失了,還有反悔的余地么?”
秦坤明冷哼了一聲:“我當你要問我什么問題,原來是變相的求我別打死你罷了!多說無益,接招吧!”說完,秦聯主伸出雙掌朝張磊攻到。
張磊見秦坤明說不過自己,就直接動手,他趕緊后退避讓。兩人便在房頂上挪騰著交起手來,張磊仍舊不敢跟秦坤明正面對戰,只能施展身法在鋼架從中躲避。秦坤明也沒有發現張磊身上蘊含的臟動,還以為張磊是問道派旁系弟子,出手的時候雖然加了小心,卻依然沒有手下留情。
雖然張磊利用地形左突右躲,但是隨著秦坤明一步步的緊逼,張磊能挪騰的余地越來越小。秦坤明見張磊始終不敢跟他正面對掌,便已經判斷出張磊的內功很差,只是靠著敏捷的身法,才能跟他交手百余招依舊不敗。秦坤明也是老江湖,自然知道張磊的軟肋,他把天山陰陽掌施展的虎虎生風,慢慢的將張磊逼到絕境。
張磊閃身又避開秦坤明的一掌,突然他察覺到后背觸到了墻面,張磊嘆了口氣,沒想到這么快就被秦坤明逼得沒有退路了。眼看秦坤明又是一掌打到,張磊一歪身,用雙腿掛住鋼梁,總算躲過了秦坤明這一掌。
秦坤明步步緊逼,伸腳去踢張磊掛在鋼梁上的腿。張磊無奈,只好伸手抓住墻面,然后馬上收腿躲過了秦坤明這一腳。秦坤明從鋼梁上跳下,伸掌再打向張磊。
張磊見秦坤明追到,趕緊跳到貨架上,然后再跳到地面。張磊雙腳剛剛落地,在地面守候許久的米堂主就朝他攻到,兩人剛剛過了幾招,鄭堂主的流星錘也朝張磊身上招呼過來。
兩個堂主的功力跟秦坤明比起來天差地別,很快張磊便穩穩地占了上風。一旁的秦坤明見兩個屬下不敵招,剛要喊他們讓開,紀堂主對張磊連發兩鏢,也加入戰團,三人頓時跟張磊打的難解難分。秦坤明見三個屬下這么賣力,也不好打消他們的積極性,他想反正張磊也跑不了了,就讓幾個屬下練練手也好,于是秦坤明退到一旁觀戰。
跟三個堂主交手的張磊也覺得奇怪,如果繼續跟秦坤明打下去,最多再過三十招,張磊肯定要被秦坤明打倒。即使張磊有臟動護體,不會受內傷,不過被秦坤明打斷根胳膊、腿的,是很有可能。
隨即,張磊又想到了他在天臺跟黃聯主三人交手的時候,米堂主和紀堂主便沒有參戰,還有在客廳里的時候,米堂主對他手下留情。看來三聯幫也不全是像秦坤明,這樣濫殺無辜的人。比如這位米堂主,就肯定是覺得秦坤明做的有些過分,但是他又沒資格勸秦坤明收手,只能用進攻張磊的方法,給張磊喘息的機會,也給張磊一個再次逃走的機會。
張磊嘆了口氣,這個逃走的機會實在是渺茫。本來張磊也想通過跟三個堂主的對戰,爭取一些時間,可是李月嬋真的能來救他么?張磊的心里忍不住打了個問號,給李月嬋發求救信息的時候已經是半夜了,李月嬋沒看到怎么辦?即使看到了,又跟倉庫相距太遠怎么辦?即使李月嬋就在左近,也看到了求救的短信,就是不想來救他怎么辦?
想到這些,張磊覺得不能全指望李月嬋,他現在已經緩過剛才被秦坤明壓制的那口勁來,可是如果再這么打下去,張磊早晚得體力透支。于是張磊決定,能打倒一個是一個,實在不行,就用臟動跟秦坤明死磕,鹿死誰手還不一定呢。
張磊想到做到,馬上便在與三個堂主的對戰中占據了上風。本來以張磊的功力,只能跟三個堂主打個平手,不能轉瞬之間就占上風。不過,張磊發現米堂主滿頭大汗氣喘如牛,顯然已經有些體力不支。
張磊細想了一下,在場的諸人中,米堂主是最先跟他對戰的一個,一路追張磊到這里,體力肯定會跟不上。張磊在跟百濟堂的少堂主談話的時候,還能趁機休息一番,估計米堂主那時候還在到處搜索張磊的下落,應該一刻也沒有休息。
接著張磊便發現,紀堂主也好像是有意無意的放水,他今晚的飛鏢支援,完全沒有在三聯幫據點的時候那么犀利。只有鄭堂主手中的流星錘使的虎虎生風,一副與張磊拼命的架勢。
既然看明了局面,張磊便把重心放在鄭堂主身上,頓時鄭堂主便有些不敵招。張磊利用米堂主和鄭堂主攻擊的空隙,引誘著鄭堂主的流星錘向外一甩,張磊一矮身,鄭堂主的流星錘從張磊頭頂飛過,正好纏在張磊身后的貨架上。
張磊利用鄭堂主收流星錘的空檔,上前一步伸掌打中鄭堂主的小腹。鄭堂主手中的流星錘瞬間脫手,往后退了幾步,一屁股坐倒在地,小腹就像刀刺一樣痛,沒一會兒就疼出來一身汗。這是張磊下了狠手,雖然還是不致命,不過內傷外傷加在一起,也夠鄭堂主受的。
張磊一掌重傷鄭堂主,反手朝趕過來的米堂主一拂,米堂主躲過。張磊接著又朝米堂主打出一掌,米堂主伸手一接,頓時被張磊這一掌之力震得坐倒在地。
要說米堂主也不至于如此不濟,只是體力消耗過大,早就是強弩之末。張磊早就有所察覺,所以他打米堂主這一掌,并沒用陰勁,只是把米堂主推倒在地,摔了一下而已。
張磊一口氣打傷了三聯幫兩個堂主,他剛要再攻向紀堂主,黃聯主出手攻擊張磊,戰局瞬間又對張磊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