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吳隊已經可以肯定,那個小青年,這個中年婦女,還有這輛殯儀車都有問題。吳隊讓中年婦女從車廂里出來,然后又找了兩個保安看住她,吳隊沒想到會涉及到這么多嫌疑人,人手不夠,這時候再叫支援也晚了,所以只好拿保安來湊。
在顧寧的授意下,四個保安把棺材蓋起開,好在棺材蓋扣得不是很緊,沒費多大力氣就打開了。
“中毒”的大爺一臉安詳的躺在棺材里,面色慘白,而且的確是沒有呼吸了。
邵醫生對大家說:“車廂太小,我一個人上去就行,大家別往上擠。”
張磊卻突然笑嘻嘻的說:“長這么大還沒見過死人,我也上去看看!”
邵醫生一皺眉,用眼角掃了掃張磊,見他一身保鏢的打扮,不耐煩的說:“你一個保鏢湊什么熱鬧?”
顧寧卻開口說:“邵醫生,讓他也上去看看吧。”
邵醫生無奈,老板都發話了,他也不好說什么。吳隊以為張磊是顧寧的保鏢,也就沒有阻攔。
車廂里,邵醫生戴著手套,一臉凝重的檢查“尸體”,車門那邊圍著里三層外三層的吃瓜群眾。本來挺莊嚴的一件事,可車廂里張磊笑嘻嘻的一會兒撓撓頭,一會兒伸伸腿的,搞得大家都像是在看棺材里的一只猴。
邵醫生檢查了半晌,一臉疑惑的說:“怪了!”
吳隊忍不住問:“怎么了?他沒中毒?”
邵醫生想了想才回答說:“顯然是沒中毒,因為‘尸體’的膚色很正常。但是關鍵不是中沒中毒,而是尸體的樣子很奇怪。”
邵醫生拿起“尸體”的手,按了一下才對大家說:“大家看,按理說死者已經死亡了一個多小時,雖然還不會出現僵硬的跡象,但是肌肉肯定已經沒有彈性,可是‘尸體’肌肉的彈性卻依然良好。”說完話,邵醫生拿開按下的手指,“尸體”被按過的地方果然馬上彈起。
邵醫生又接著說:“如果死亡時間超過一小時,死者肛門和膀胱的肌肉都會松弛,在棺材里屎尿橫流是肯定的,可是卻沒有出現這個跡象。要說沒死吧,又檢查不出生命體征,也許……也許應該再搶救搶救。”邵醫生表示很糾結。
張磊在一旁笑話也看夠了,他怕再看下去會笑的肚子疼,于是張磊伸出右手食指,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一樣興奮的說:“這大爺剛才喘氣了!”
眾人聽張磊這么一說,又把注意力集中到“尸體”上,卻沒有注意張磊食指微微一動,一股真氣從指尖商陽穴射出,不偏不倚正中“尸體”的神堂穴。
緊接著,“尸體”像是過電一樣,渾身顫抖起來,眾人嚇了一跳,紛紛后退。邵醫生雖然是大夫,但不是法醫,很少跟尸體打交道,他完全沒有心理準備,又加上他離棺材最近,嚇得他身體往后一彈,狠狠地裝在了車廂上,把殯儀車撞得都晃了三晃,疼的他直咧嘴。
“尸體”劇烈的顫抖了一下,突然就不動了,又過了一會兒才傳來“尸體”的咳嗽聲:“咳咳咳……誰他媽戳老子罩門呢!”
這大爺哼哼唧唧了好一會兒,才長舒了一口氣睜開眼,他見周圍一圈呆住的吃瓜群眾,自己也呆了一下。不過大爺馬上入戲,一臉迷茫的問:“剛才是怎么了?怎么我眼前一黑就躺在棺材里了?”
吳隊這才反應過來:“大爺……你沒事兒吧?”
大爺滿臉的痛苦表情:“怎么會沒事呢,胸口悶得很!”
邵醫生揉著后腦勺說:“我給你檢查檢查。”
大爺一副“一切都隨風去吧”的表情:“老毛病了,沒事沒事,如果沒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吳隊還算是客氣:“不行啊大爺,你老伴和你兒子涉嫌詐騙,你得跟我去一趟派出所。”
大爺一副苦不堪言的樣子:“警察同志,這其中肯定有誤會,我活了這一大把年紀了,從沒做過什么虧心事,再說我這把老骨頭哪還蹲的了看守所?”
顧寧此時出面說:“我看這件事就算了吧,現在已經證明,這位大爺并不是吃了我們酒店的東西才昏迷的,有大家作證,也沒有對我們酒店造成損失,就放這位大爺和阿姨走吧。”然后她又轉身對大家說:“謝謝諸位為本酒店正名,現在到飯點兒了,大家今天在本飯店消費一律八折。”
就是傻子現在也看出,什么食物中毒!就是個騙局,眾人紛紛贊揚顧寧大氣,大部分都打道回府了,畢竟以皇冠酒店的消費檔次,即使是八折也不便宜。
吳隊卻對顧寧說:“既然你不想惹麻煩,現在沒你們酒店什么事了,我從你這里借幾個保安用,把嫌疑人押回去審一審。”
顧寧答應的到痛快:“好吧。”
這邊吳隊指揮著保安抓人,幾個保安還沒這么威風過,一個個興高采烈,趾高氣昂。因為嫌疑人太多警車坐不下,吳隊又從顧寧那里借了輛車,然后叫來修車人員給殯儀車換胎,忙的不亦樂乎。
那邊,張磊戳中了那大爺的罩門之后,就從車上溜下來,左閃右躲的穿過人群,回到酒店一屁股坐在江欣月對面。
江欣月怕別人認出自己,一直沒敢出去看,張磊一坐下纏著他問:“怎么回事?事情解決了么?那個老大爺真的是食物中毒么?他們是騙子么?警察最后怎么說?到底怎么回事?你到時說呀!”
張磊一臉的無奈:“大小姐,你倒是先讓我喘口氣呀。”
江欣月乖乖的點點頭,睜著一雙大眼睛盯著張磊:“那快點喘。”
張磊差點絕倒,喝了口水才解釋說:“其實事情很簡單,那大爺練過龜息功,表面上沒有呼吸,心跳也極慢,很容易被醫生誤認為已經死亡。但是像小爺我這樣的高手,一眼就看出門道,用了一丟丟手段就給那大爺破功了。”
龜息功不算是什么高明的功夫,只要練習過吐納,很容易學會。值得一提的是,這大爺把這門簡單的功夫練得如火純青,連張磊都自愧不如。以前張磊也練過龜息功,不過他練來不是為了裝死,而是為了應付突如其來的惡劣環境,所以只是隨便練了練。當時張磊都沒有想過,龜息功可以用來詐騙。
江欣月本來一副“中國功夫好厲害”的表情,但是聽到張磊最后的自吹自擂,肩膀沒有來的一塌。
食物中毒的事已經處理的差不多,顧寧把收尾的工作交給大堂經理,她回到辦公室休息了一下,又打電話給一樓大廳請張磊到她的辦公室。
接到顧寧的邀請,張磊并不意外,他在暗中幫了顧寧這么大的忙,顧寧不可能沒有什么表示。
不過現在張磊的職責是保護江欣月,于是他把目光投向江欣月,詢問她的意思。江欣月覺得她勸說張磊出手,在此次事件中起到了決定性的作用,對于這樣的結果她也很高興,至于顧老板要答謝張磊,她也很愿意做個順水人情。
于是江欣月笑吟吟的對張磊說:“飯也吃完了,你送我回房間,就到顧老板那里吧。”說著話,俏臉上還一副“不要謝我,請叫我活雷鋒”的模樣。
張磊無奈的搖頭笑了笑,腦海中好像突然閃出一個對話框:您的好友江大天真小姐已上線!
對于顧寧的辦公室,張磊也算是輕車熟路,他拉開辦公室門的時候,顧寧正站在窗邊往樓下眺望。張磊一進門,顧寧轉身微笑著對他說:“張先生請坐。”她看人很少有看走眼的時候,昨天剛給張磊貼上了“年少輕狂”的標貼,但是今天她卻發現,這個年少輕狂的年輕人她竟然看不透。
張磊沒有坐下,而是吊兒郎當的站在那里:“你真不打算追究這個詐騙團伙?”
顧寧點點頭:“我跟律師通過電話,這種官司要打很長時間,而且得到的賠償并不會很多。”
張磊笑嘻嘻的點點頭,話鋒一轉:“本著送佛送到西的原則提醒你一句,那個彪哥是個女人。”
顧寧到不意外:“是金蘭,我剛從她手中奪過了這家酒店。”
那是女人之間的恩怨,張磊也沒打算管,也沒理由管。
顧寧坐到老板椅上,又請張磊坐下。
張磊剛才不愿意坐,是因為不喜歡仰著頭看人,他見顧寧也坐下,便一屁股坐在顧寧對面。
顧寧臉上掛著一成不變的微笑:“這次請張先生來,除了感謝今天的出手相助,還想請張先生到皇冠酒店來工作。”
張磊顛著腿說:“想請我做保鏢到是沒問題,不過這事兒你得跟我們公司的經理商量。”
顧寧擺了擺手:“張先生好像搞錯了,我的意思是你來我的酒店工作。”
張磊這才明白過來,這美女老板要挖墻腳,張磊想了一下便搖了搖頭,他來太安是查水仙會的事,可是他在太安一點人脈也沒有,只能一點一點的慢慢查。在保鏢公司接觸的人還廣泛一點,但是到了皇冠大酒店,就只能悶在酒店里了。
顧寧好像猜到張磊會拒絕:“我查過,你在保安公司的年薪不過四五萬,就算加上提成也就八九萬,就按四舍五入算十萬。我愿意出三倍的年薪聘請張先生。”
張磊還是搖頭:“這到不是錢的事,說實話,我是覺得在酒店太沒意思,我自己也沒什么自由。”
顧寧笑著說:“這一點張先生不用擔心,我不是只守不攻的人,聘請張先生來是為了主動出擊,更不會限制張先生的自由。五十萬。”
張磊還是不愿意,如他自己說的,這不是錢的事。
顧寧想也沒想,平淡的加價:“八十萬。”
張磊直皺眉頭:“你這個女人!長得漂亮就能不講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