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胡,當年的事情……。”鄂忠脾氣也算是頗為之好,在被胡不平這般拒絕之后,也沒有半點的怒意,反而是因為心中掛念著雍磐的安危,仍舊是想要繼續對胡不平勸說道。
“當年的事情我已經忘記了。”只是,還不等鄂忠將話說完,胡不平邊抬起右手來,將鄂忠的話語打斷道:“現在我只是圣衛的伍長,不再是當年的雍家軍了。”
“就是!”竟林也是隨著胡不平的話開口說道;“我們現在都只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圣衛,那位大人的事情我們哪里有資格能幫得上忙呢。鄂忠,你若是識趣的話,就安安靜靜的喝完這杯酒后,老老實實的回去吧。”
“竟林兄弟!”鄂忠對著竟林看了一眼,心急道:“你無需這般冷嘲熱諷,這么些年來,大都統心中可是一直記掛著你們。”
“記掛?”竟林高聲大笑了一聲,隨后猛的座位上站立了起來,將手指對著在座的眾人指了指后,對鄂忠問道:“你看到了沒有?看到了沒有!這一個個兄弟,當初哪個不是在圣衛當中擔任一官半職的。不說胡頭當初還是小都統,就說說在座的這些,當年有多少是什長、百夫長,甚至于還有即將晉升到小都統的弟兄,這些人,一個個前途無量。就是因為那位大人的一次沖動,將我們這群人的前途全部都給葬送了。你們倒好,你們還有主人可以跟,可以跟著那位大人窩在賭行里面。而我們呢?雍信大都統與雍德公子死后,我們這些人猶如喪家之犬那般,現在只能淪為一個小小的圣衛,這輩子都不可能在圣衛軍里面翻身了。”
說到激動之處,竟林雙眼通紅,眼中更是有淚珠在打轉。他的這一番話,也是讓在座的眾人一個個緊握著雙拳,更有不少咬著牙,似乎是在忍耐著心中的怨氣那般。
“多少年了!距離乾州邊境一事多少年了,我們被調到這東南四角域多少年了,又是同在北區域,那位大人若是真的心中記掛著我們的話,又怎么會連見都不見我們一面呢?”竟林強忍著眼中的淚水,憤然的對著鄂忠問道。
“唉!”被竟林這一頓怒問,鄂忠一時之間既感到有些語塞,只能搖了搖頭,重重的嘆了一聲之后,對竟林說道:“竟林兄弟有所不知,這些年來,大都統心中也是不好過,他也有他的苦衷。自從被調到這東南四角域之后,大都統一直都待在賭行當中,甚少外出。不用說你們也能知道,在暗地里有一人一直想要對付大都統。雍家軍之所以會走到今日這地步,與此人也是有著莫大的關系。”
“苦衷?”竟林冷冷一笑,搖頭道:“那位大人還能有什么苦衷啊。以他的地位,莫非還真有人能威脅得了他?”
“如你所說的……,的確有!”還不等鄂忠回答,在一旁的青空卻是忍不住的站立起來憤慨道。
“唔?”
青空的突然站起,將在座所有人的目光全部吸引住,他們都很好奇,這樣的一個小子又非是雍家軍的人,為何此時會站出來發話。
“小兄弟,這是我們之間的事情,你還是少些參和比較好。”竟林對青空看了一眼,緩聲說道。
“竟林老哥!”青空對著竟林拱了拱手,隨后客氣的說道:“今日這事,還真的與我有關。”
“與你有關?”
這時,胡不平也是站了起來,先是示意著讓竟林坐下,隨后與青空說道:“小兄弟,我倒是很好奇,今日這事怎么與你有關了!”
“胡伍長,諸位,事情是這樣的。”為了要讓胡不平等人幫忙,青空便朝著眾人拱了拱手,將自己在準備離開東南四角域時所碰到的事情,都說給了眾人聽。其中,自然也是包括了發現了雍寧與藺光在暗地里勾結之事。
“事情便是如此!”青空說完之后,將身前的杯酒喝下,頓了頓后,再繼續開口說道:“你們也別質問鄂忠老哥了,其實鄂忠老哥是什么人,我相信你們比我更加清楚。在短短的時間里面與他接觸之后,我都能感覺得出,他是一個忠心護主之人。當年乾州邊境之事我也略有耳聞,究竟誰是誰非,我也相信你們心中有數。如今,雍磐大都統很有可能身陷危機當中,連我這個外人都知道,此時此刻乃是應該伸出援手之時,而非追究過往對錯。若此次雍磐大都統真的出了什么意外的話,試問一下,諸位心中便會覺得痛快了么?”
青空這一番話,也是說得眾人陷入到了沉思當中,方才喊得最為激動的竟林也是半低著頭,眉頭微微皺起,腦海當中更是浮現起當初在乾州邊境的種種。
“鄂忠老哥!”見眾人沉默,青空對鄂忠說道:“既然胡伍長他們心有其他打算,那咱們也不好打擾,我們就自己去找吧。”
鄂忠對胡不平等人看了一眼,再一次重重的嘆氣之后,才對青空答道:“好吧!”
可以聽出鄂忠的話語當中滿是失望之意,畢竟在他還未碰到胡不平等人之前,他還確信胡不平等人定會出手相助的。但是,讓他沒有想到的是,在提及雍磐之時,胡不平這伙人的反應會如此之大。
一邊隨著青空朝著包間門口走去,鄂忠一邊嘆氣道:“因為當年之事,大都統多年來都陷入到深深的自責當中去。為何大都統一直躲在賭行當中沒有出來找你們,那是因為大都統他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往日這群跟他出生入死的弟兄,只有躲在賭行第五層那個小小的房間里面,才能讓大都統的內心得到片刻的寧靜。不管你們信或不信,事實便是如此。”
走到包間的門口處,鄂忠停下腳步來,朝著胡不平望去,語重心長道:“我不知道此次大都統能否逢兇化吉,也不管大都統碰到的事情到底有多危險,我鄂忠早就已經將自己的命交給大都統了。即便拼了我這條命,我也要去救大都統。而此次過后,若我與大都統都無法平安歸來的話,老胡你自己就要小心了。藺光的為人如何,你們也是極為的了解,若他能如愿鏟除大都統,那接下來肯定也會對你們動手的。”
說完,鄂忠便準備朝著包間外行去。
“慢著!”
正當青空與鄂忠一腳跨出包間門之時,身后卻是傳來胡不平的聲音道:“你們這一唱一和的,倒是頗為的默契啊!”
“呵!”青空轉過身來,對著胡不平冷笑道:“若胡伍長你是覺得我與鄂忠老哥乃是在此間故意給你做戲的話,你大可不必理會我們。”
“為何不必理會?”胡不平聳了聳肩,不以為意的說道:“我生平最喜歡的,就是看戲!尤其是你們這種一唱一和的戲。本來對于那位大人的事,我是沒有半點的興趣,但是因為你們二人這一唱一和,倒是讓我心中很是好奇,想要看看那位大人現如今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事情又是否如青空小兄弟所說的那般發生。畢竟,兒子出賣老子這種事情可是十分罕見啊。”
雖說胡不平擺出一副想要看熱鬧的模樣,但是青空與鄂忠卻能從其話下之意聽出了,胡不平已經答應了幫忙。
“老胡!你肯幫忙了?”鄂忠望著胡不平,滿臉驚喜的問道。
“雖然我這心中對那位大人還帶著一絲不滿之意,但是說起來,我胡不平也曾是雍家軍的一員。即使我這心中對那位大人如何的不滿,也輪不到那藺光能在暗中對那位大人不利。你們說,對不對,兄弟們!”胡不平側了側身子,對著身后那二十余名圣衛喊道。
“胡頭說得對!”
胡不平乃是這群人的領頭之人,即便剛剛這群人也對雍磐表現出諸多的不滿,但是胡不平的話,也是引起了眾人的十分亢奮的回應來。
“你們……。”看到眾人表現出來的熱情,鄂忠有些不可置信。
“嘿,大鄂!就如胡頭說的那樣,就算我們這群人對那位大人有再多的不滿,但是那位大人也只能是我們私底下偷偷的罵,別人若是要對他不利的話,那我們肯定是不同意的。”竟林嘿嘿一笑,更是從腰間摸出一塊令牌來,就這樣擺在了桌子之上。而隨著竟林將手中令牌拿出的那一刻,這包間內的其余人,也紛紛從腰間拿出令牌來,也是跟著竟林擺子桌子上。
鄂忠一看桌上的那二十幾塊令牌,頓時熱淚盈眶,更是泣不成聲,內心深處涌上一股感動之意來。因為,這二十幾塊令牌上面皆是刻著一個‘雍’字,這塊令牌代表著的,正是雍家軍的身份。這些人到現在身上都帶著雍家軍的令牌,就證明著,這群人一直未曾忘記過自己乃是雍家軍的身份。
“呵!”
走到鄂忠身旁的胡不平也是從腰間摸出一塊雍家軍的令牌來,對著鄂忠示意道:“我胡不平與這群弟兄,一直都記得我們還是雍家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