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閉庭時,媒體發出的第一條通告,大同小異地用的都是“證據不足”這個關鍵詞。
情況是在下午,突然變化的。
沈家提交了一系列關于嚴梟和ingdom有密切聯系的證據。這些內部證據讓嚴梟的律師瞬間就亂了陣腳。
嚴梟唇角的笑意也漸漸地散去。
而后,邵氏集團的現任總裁作為證人,指證嚴梟犯下了貪污受賄洗錢栽贓謀殺等多項罪名,提交的一系列證據豐富翔實,而其中涉及的10年前的邵家的謀殺案與嚴家扯上關系,更是讓人感到驚恐。
在所有人覺得這是個駭人聽聞的故事時,葉家的大小姐葉時晴作為污點證人,強力指控了嚴梟的多項罪行。
陸澤丞的女兒指控嚴梟在國外綁架自己及謀殺其父。
嚴梟在聽完明笙的陳述時,幾乎當場失控,砸了擺在自己面前的水杯,指責道:“你們……你們故意演戲害我……這是陸澤丞……這是陸澤丞的陰謀……”
如果說第一天的審判,陸明笙、邵鈞庭、葉時晴、沈灃等人都確實和陸澤丞關系密切,讓一切看過去都顯得有些像陰謀的話。
第二天的審判過程,就更加的精彩迭起了。
一直和嚴梟統一口供的嚴禹諾在審判現場突然翻供,反咬了一口,而之前已經被宣告死亡的嚴禹鳴和秦夢瑤突然出現在了現場,指控嚴梟……還有邵家已經失蹤了多時的邵鈞墨,也出庭了……
最后,年近八十滿頭白發的嚴家老太爺嚴章貽作為證人出庭,聲淚俱下地指控了自己的兒子。
當嚴禹鳴出場的時候,嚴梟的拳頭還握得咯咯作響。但當嚴章貽出現時,嚴梟卻突然松開了拳頭,坐在椅子上,瘋狂地笑了起來。
他笑著笑著……就神色灰敗地癱坐在地上,暗灰色的眸子里溢出了一絲鮮紅的血液,唇角也不停地抽蹙著。但現場的醫護人員卻立即將他送往了醫院。
耳邊響起尖銳的救護車的聲音,那一刻,嚴梟終于明白,人有時候想死,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現場亂作一團時,有些媒體也顧不得現場秩序了,為了頭條,他們爭先去拍癱倒在地的嚴梟一個48小時前還精神奕奕勝券在握的男人。
嚴梟的體內除了查出了長期服用違禁藥物,并沒有什么大病。
審判還在繼續,第三天、第四天……更多的關鍵證據和關鍵人物浮出了水面。
雖然,所有人都知道,這場審判,在第二天就已經正式結束了。
嚴梟犯的罪,隨便一條,都是死刑。
而人們也終于知道,陸澤丞這些日子在做的,不只是為了將嚴梟判刑,而是要瓦解他的勢力,將他旗下的組織都一網打盡。
審判庭一旁的臨時拘留室里,嚴梟拷著手銬,淡淡地朝著陸澤丞笑,他目光黯淡,眼神卻依舊不服輸。
嚴梟輕嗤了一聲,笑道:“陸澤丞,你記住,你只是贏了我這一次而已。最多,也就是這一世,下一世,我一定不會輸的。”
陸澤丞居高臨下地看著嚴梟,神色里浮上一層淺淺的悲哀,道:“嚴梟,這種時候了,你為什么還這么在乎輸贏?”
剛剛當庭審判了嚴梟死刑,可是他居然還沒有醒悟。
嚴梟冷冷地笑著:“成王敗寇而已,你現在何必在我們面前說這種風涼話。”
“成王敗寇。那你知道你為什么會輸么?”陸澤丞目光沉沉地問道。
為什么會輸?他可從沒想過自己會輸啊,還會輸得這么慘,那些人到底都是從哪里冒出來的,他到底是從什么時候開始被蒙在鼓里的呢?
嚴梟輕蔑地撇了撇唇角,嘲諷道:“你還真是找了個好女婿。”
陸澤丞淡漠地搖搖頭,道:“你會輸,是因為你太想贏了。”
太想贏,制定的計劃就一次比一次瘋狂,導致了漏洞百出。
太想贏,甚至讓所有人陪葬都在所不惜,導致最后眾叛親離。
陸澤丞說完,不再看嚴梟,大步走了出去。
嚴梟眸子里掠過一絲陰沉,喝問道:“你等等……你說清楚……什么是我太想贏。陸澤丞,你別走,你說清楚……”
但陸澤丞已經走了,鐵門緊緊地被人關上。
嚴梟趴在門上,大聲地喊了幾句,除了法警的叱責卻在無人回應。
沒有人來找他,也沒有人來看他。
這時,法警押著嚴禹諾從他門前經過。
嚴梟大聲喊了一句:“禹諾,你把陸澤丞給叫住!”
嚴禹諾轉過臉,一臉冷漠地看著他,狠狠地朝他吐了一口唾沫。
嚴梟躲避不及,就這么被嚴禹諾吐了口水,怒極攻心,恨恨地捶了一拳鐵門。
“嗡……”
明笙從法庭里走出來時,忍不住深呼吸了好幾口,陽光溫暖地灑在她身上,一切都像初生一般。
“陸小姐……您能和我們說一說審判的全過程嗎?”
“陸小姐……您現在已經正式回到陸家了嗎?”
守候在法院外的媒體不知何時看見了她,紛紛朝她跑來。
明笙在保鏢的幫助下,轉身就往回跑地下停車場,好像有另一條通道。
她剛跑進拐角處,就撞到了一個人。
他身上帶著淡淡的松木香。明笙還沒反應過來,邵鈞庭已經箍住她的手腕往樓上跑了。
明笙吃疼地輕吟一聲,道:“喂,跑錯了,我要去地下停車場。”
邵鈞庭沒回頭,扣著她的手往樓上跑去。后面追的人太多,明笙只得跟著他跑。
一上樓,明笙就看到了呼嘯盤旋而落的直升機。
登上直升機,明笙小小聲地抱怨了一聲:“哼,又不跟我商量,自作主張。”
邵鈞庭回過頭,淡淡笑了笑,道:“綁架這種事,怎么能跟你商量?”
明笙微微一愣,怔怔地看了邵鈞庭一眼,唇卻立馬被俯下身的邵鈞庭死死地封住。
沒有一點點防備,沒有一點點預告,也沒有一點點解釋。
“唔……”呼吸不順,明笙本能地捶了捶邵鈞庭的胸。
邵鈞庭不依不饒地扣著她的下頜,長驅直入,攻城略地,一個……等待了許久的吻。他早已用盡耐心。早已迫不及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