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筱溪沒想到他把話題又繞回來了,撓了撓頭,絞盡腦汁道:“雖然和女朋友在一起也會想做那種事,但不單純只是想做那種事的……是做什么都很開心。”
“這樣啊。那我看來得把某種習慣改改。”韓野瞥了一眼白筱溪,看到她像考拉一樣將好幾個山楂果同時塞進嘴里,兩頰鼓鼓囊囊的,泛著晶瑩粉色的光,心念一動,道,“那不然小白你做我女朋友吧?”
“咳咳咳咳……”白筱溪一不小心被他的話嚇得嗆了一顆山楂核進喉嚨,弓著腰劇烈地咳嗽了起來。
韓野忙抽了張紙巾遞給白筱溪,拍了拍她的背,有些緊張地問道:“小白,你怎么了?”
白筱溪用紙巾捂著嘴,咳了兩聲,將山楂核給吐了出來,一臉無語地看著韓野:“你一個小孩子剛剛胡說八道什么?”“我不是小孩子了。再說,小白,我也比你小不了多少。”韓野目光深邃地看著白筱溪,道,“小白,我剛剛可是經過深思熟慮的。你看你現在懷著寶寶,我肯定不能和你做什么事,但是我跟你做其他的事,
也很開心啊。所以……再合適不過了。”
什么狗屁歪理。
白筱溪看將一整袋山楂丟進韓野懷里,道:“你,出去。以后不要說這種有的沒的。”
呸呸呸,吃人的嘴短,她剛剛應該少吃幾個。
韓野那雙湛藍的眸子里流露出了一絲無辜:“小白,我還是第一次被人拒絕。”
“呵呵。”白筱溪干笑了兩聲。
韓野這樣的男孩子,相貌好家境好,性格又開朗大方,做事溫柔細致,應該是很受女孩子歡迎。
大概確實不知道被拒絕的滋味吧。
韓野理解不了“呵呵”的意思,總覺得白筱溪笑起來時候酒窩陷進去的樣子,很甜,蹙了蹙眉,道:“小白,我哪里不如他?是不是我告白得不夠認真,你覺得太隨便了?”
哪里不如么?白筱溪眸色深深地看了眼韓野,道:“我的意思不是說你不好,我們出生的環境不一樣,大家的觀念自然會有差別。其實我剛剛說的那些所謂的區別,只是從我的觀念出發的,韓野你不用想太多。你沒有哪
里不好,也和認真不認真沒有關系,只是我心里只有他一個人。”
韓野有些不解地喃喃道:“人為什么能做到心里只有一個人呢?我心里就有很多人。”
“……”白筱溪彎著眼睛笑了笑,道,“所以這大概就是差別吧……我知道的,他心里也只有我一個人。”
韓野恍然大悟地張了張唇,將裝山楂果的紙袋又丟回了床頭,道:“小白,等我心里能只裝下一個人了,我就再來找你告白。”
“喂……”白筱溪喊了一聲。
韓野旋風一般地沖出了病房,砰的一聲關上了門。
天啊。這人到底有沒有聽懂啊。
白筱溪有些絕望地想,三觀不同,真的有點容易引起誤解。
但讓她更憂傷的是,她剛剛一不小心又說了一句真話。
她心里只有他。
白筱溪摸了摸肚子,道:“寶寶呀,你出生以后雖然沒有爸爸,不過你也不要難過。因為你是爸爸和媽媽最相愛的時候的結晶。”
……
邵家老宅。
邵文柏拄著拐杖,破天荒地站在老宅門口。
老爺子已經很多年沒有在門口候人的習慣了。
兩輛黑色的車子一前一后地停在了老宅門口,邵鈞庭和邵景睿分別從兩輛車上下來。
邵景睿看到邵文柏和站在他身邊的傅文雅,拔腿就往前跑了兩步。
傅文雅激動地抱住邵景睿的腰,眼中淚光閃爍。
邵文柏微笑著拍了拍邵景睿的肩,道:“好孩子,終于回來了。”
他極力克制著自己的表情,但微顫的手還是表現出了自己的心緒。
“爺爺……”邵景睿也有些激動,抱完傅文雅,又摟住了邵文柏。
邵鈞庭站在原地,沒動。
腦海里不由閃過了十年前,他從拘留所回來的那一幕。
家里空空蕩蕩的,沒有一個人理會他,連傭人也怕他。
在大部分人心里,他是一個因為證據不足而被釋放的殺人兇手。
那天,邵文柏也是站在那個位置接他,只遠遠看了他一眼,就轉身離開,淡漠得連一句話也沒有說。
好在這些事,都已經過去了。
邵鈞庭眉頭一挑,懷里卻是一暖。
垂頭一看,明笙不知道什么時候跑來,摟住了他。
明笙抬頭看他,笑嘻嘻地說:“你一個人站著怪寂寞的,所以我來抱你。”
邵鈞庭哭笑不得地看著她,道:“我又沒出什么事,不用抱,你今天倒是不怕別人笑話你了?”
那天他抱她去車庫的那張照片,在邵氏的各個公司群里廣為流傳,明笙看到了,一連埋怨了他好幾天。
明笙回過頭,就看到家里的柳嬸、張嬸……都站在門檻后朝著他倆笑,臉上一紅,皺了皺鼻子,道:“我抱我老公,怎么了?邵鈞庭,歡迎你回來。”
邵鈞庭勾唇一笑,伸手握住了她的小手,十指相扣。
她的指尖有些冰涼,邵鈞庭淡笑道:“我們先進去吧。下回出來,多穿些衣服。”
明笙笑著點點頭,問了他一些記者招待會的事。
兩個人交談著,緩緩地走了進去,經過邵文柏時,邵文柏嗓音低沉地道:“這回,不錯。”
言簡意賅。
不過他這么鄭重地說這句話,邵鈞庭大概已經有二十年沒聽到了。
上一回聽到這句話,好像是他十歲那年,參加了國際奧林匹克數學競賽拿了個獎。
說出這句話,邵文柏自己也有些愕然,手甚至條件反射地想摸兒子的頭。突然才發現,他已經不再是那個十歲的孩子,而是三十歲身高一米八幾的男人。
邵文柏笑了笑,收回了手。
邵鈞庭回頭,唇畔勾起一絲玩世不恭的笑容:“我向來都很不錯。”
邵文柏唇角一抽,道:“你后面事還很多。”邵鈞庭挑挑眉,轉過身子,抬了抬手,道:“只會更不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