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鈞庭目色深幽地看著她,低低地嘆了口氣,道:“先回去。”
他的口吻很輕,很淡,但卻沒有一絲商量的余地。
明笙看到一旁俞舒似乎也已經(jīng)醒過來了,攏了攏身上潮濕的衣服,沖邵鈞庭點(diǎn)了點(diǎn)頭。
按照邵鈞庭的性子,不生氣已經(jīng)很不容易了。
那邊匆匆趕來的邵文柏卻發(fā)了火,指著俞舒道:“你下回要死就找個沒人知道的地方,不要再禍害我邵家的人了。”
俞舒瑟縮著流淚,手腳抖得不像話。
邵初陽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邵文柏,道:“爺爺您”
“爸爸您是不是都知道了?”俞舒跪在地上,哭得楚楚可憐。
明笙不由也是微微一怔。
邵文柏雖然有時候會發(fā)脾氣,但并不是個刻薄的人,對一個剛剛自殺過的人說這種話,實在太不像他了。
明笙疑惑地看了眼邵鈞庭。
邵鈞庭揉了揉她濕漉漉的頭發(fā),道:“我們先回去。”
被他抱著,明笙想回也得回,不想回也得回,默默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
邵鈞庭路過俞舒時,涼涼地看了她一眼,道:“這么多年都過來了,三嫂今天沒必要再做這件事的。”
俞舒伸手攥住邵鈞庭的褲腿,道:“小四原來你也都知道的么。小四,你原諒我,不不,你不用原諒我,只要你原諒初陽就好了,初陽什么都沒做錯,你們不要把她趕出邵家好不好”
邵鈞庭漆黑的眸子里微微有光亮在閃爍,他一垂頭,抬腳離去。
明笙被他抱著,看得真切,他臉上的表情,有淡淡的哀戚。
只是他擅長表演淡漠,很快就掩去了神色。
回到自己的房間,邵鈞庭才放下明笙,捏了捏她的臉頰,道:“乖,快去洗澡。我讓柳嬸去熬姜湯了。你可跟水真有緣,江河湖海跳了一遍。”
“那個湖沒多深嘛。”明笙抬了抬脖子,挑釁地朝邵鈞庭挑了挑眉頭,道,“我就說我游泳真的不錯,這下你信了吧。”
她可真知道怎么氣他。
也真知道他是不是在難過,更知道怎么轉(zhuǎn)移他的注意力。
邵鈞庭撇撇唇,賞了明笙一個惡狠狠的爆栗。
順便還給她嘴里塞了塊糖。
“快去洗澡。”
明笙噘了噘唇,眼眸波動。
以前遇到這種事,邵鈞庭可都是怕她受傷怕她生病的。
現(xiàn)在估計是發(fā)現(xiàn)她命挺硬,倔脾氣也改不了了。
明笙拉了拉邵鈞庭的手,軟軟道:“真的好累嘛,動不了。”
擺明了是在耍賴。
邵鈞庭揚(yáng)了揚(yáng)唇角,眼里多了點(diǎn)諱莫如深的笑意,玩味地看著她道:“糖不夠甜?這么想做這種事?”
明笙臉上的笑容一僵,她只是想撒撒嬌賣賣萌,總覺得他誤會了什么。
她含著口中的糖,剛嘗出甜味,整個人就又被抱了起來。
邵鈞庭一腳蹬開了浴室的門,放了滿滿一缸熱水,將明笙丟了進(jìn)去。
水花撲通。
猜到他要做什么,明笙爬起來,紅著臉扒拉著浴缸的邊緣,朝他眨巴了兩下,囁喏道:“我我真的挺累的。”
“你身體不是很好么,嗯哼?”邵鈞庭勾了下她的下巴,脫了外衣外褲,一腳就踏進(jìn)了浴缸。
看到他寬肩窄腰的身材,明笙的臉不由又是一燙。
剛剛雖然是在逗他,但是從湖里撈出個人,怎么可能不累。她想耍賴讓他抱她來洗澡,可沒想和他一起啊。
明笙又眨了眨眼睛,被熱氣蒸騰后的臉蛋白里透紅,眸子里也是水汽氤氳。
看了讓人想咬一口。邵鈞庭的眼神愈加地深邃,眸子一轉(zhuǎn),將她整個人撈了過來,讓她趴在自己的胸前,揉了揉她濕漉漉的頭發(fā),道:“我知道你是在安慰我。我沒事,初陽的決定我已經(jīng)猜到了,至于三嫂的事,我之前也知道
的。”
他還真的是什么都知道啊。
連她在想什么都知道。
甚至還反過來撫慰她。
伸手摸了摸他下腹剛愈合的那道傷疤,明笙神色溫柔地看著他。
她只是希望,他不要什么都一個人扛。
她的眸子像能溢出水一般,反射著頭頂浴霸柔和的暖光。
邵鈞庭心里一顫,垂頭噙住了她的唇。
她柔軟的腰肢,被他握著,手感極好,浴缸里的水溫也正好。
明笙口中還有半顆糖,接吻時,就渡給了他。
松仁糖的清甜就化在了邵鈞庭的口中。
明笙微瞇著眼看他,道:“糖是要一起吃的。”
苦也是。
明笙沒把話說完。
邵鈞庭的心跟著那顆糖,幾乎也要化了,垂眸,忍不住拽了一句文:“何其有幸。”
何其有幸擁有你。
他也沒把話說完。
但兩個人都把彼此的后半句話,聽懂了。
明笙依偎在邵鈞庭懷里,緩緩地閉上眼。
溫柔而甜美的吻,讓人想沉溺不醒。
邵鈞庭脫去她的衣服,一邊吻著她的香肩,一邊幫她涂沐浴露,擦身子
指尖輕柔地觸過她細(xì)膩的肌膚,明笙嚶嚀一聲,睜眼,眸子里有幾分動情。
邵鈞庭卻把她抱出浴缸,把浴袍披在了她身上,吻了吻她的耳垂,道:“乖,出去吹干頭發(fā),喝碗姜湯。”
吹干頭發(fā),喝完姜湯?就沒了?
但是剛剛在浴缸里各種姿勢把她撩得不要不要的?
只是這種話明笙是打死了也不好意思直說的,略有些不解略有些哀怨地瞅了邵鈞庭一眼。
邵鈞庭看著她閃爍的眼眸,擰眉,笑道:“你剛剛不是說累么?”
邵鈞庭這是會讀心術(shù)了吧啊。明笙腹誹著。
是累啊,這不是緩過來了么。
最關(guān)鍵的是他剛剛上上下下摸了一遍,她有感覺不是很正常的么?
明笙氣得扭頭想走,但腿一軟,整個人就跌進(jìn)了他懷里。
怎么看都怎么像故意勾引似的。
明笙臊得不行,憤憤地咬著下唇。
邵鈞庭幾分無奈地摸了摸她的下巴,道:“因為吧我發(fā)現(xiàn)這才是懲罰你最好的方式。之前那樣罰你,你還挺喜歡的對吧?”
之前說的是白筱溪出車禍她跑過去那次吧,那天晚上他在酒店把她折騰得第二天險些都下不了床。誰稀罕了?她、她、她才不要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