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蕓打了個冷戰，咬咬牙，道：“我不是什么法人。那些文件都是顧晉東讓我簽的，他才是顧徐集團的董事長，他應該負責。”

回答得倒是夠快。邵鈞庭撣了撣煙灰，并不急著問最后的問題，循序漸進地說道：“前幾天你不是還打電話說，要曝光明笙的什么身世問題么？”

柳蕓有些張皇地看著邵鈞庭，不知道他想要什么回答，隨口道：“我我那是一時情急，隨便編的。你們大人不記小人過，我絕對不會和媒體胡說八道的。”

邵鈞庭繼續抽煙。

時間一秒一秒地過去，柳蕓額上的汗水凝成珠子，滾落下來，忍不住先開口：“邵總，你到底想要什么？”

邵鈞庭抽完煙，拉開柳蕓對面的椅子，坐了下來，淡淡道：“現在開始有三分鐘，我問你幾個問題。你回答完，就可以走了，但是如果你撒謊了，可能要在這里住很久了。剛剛你已經撒了一個謊，我再給你一個機會。”

“剛剛我沒撒謊。”柳蕓的瞳孔不由放大，看著坐在自己對面的年輕男人，瞳孔不由微微地震顫，燈光打在他的臉上，那是一個很完美的五官，但卻帶著一種說不出的冷血感，柳蕓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你說是你隨便編的，這不是在撒謊么？”邵鈞庭淡淡地瞟了柳蕓一眼。

原來是為了這件事，柳蕓的手抖了抖，道：“我是”她不知道該怎么說這件事，因為她不知道邵鈞庭究竟知道了多少。

邵鈞庭直接打斷了她的話，道：“第一個問題，你說的明笙不是顧晉東女兒的證據是什么。”

看樣子是知道了不少，柳蕓的眸子黯淡了不少，她心里慌亂，權衡了下利弊，干脆說道：“我有一個朋友，她要開假的鑒定證明，然后聽她的朋友的朋友說是找一個什么人可以造假，造的還是美國那邊的什么鑒定機構的。。。我就突然想到明笙和晉東小時候做的n檢測也是那個機構的，就起了疑心，偷偷又去測了下他們倆的n。確確實是不符的”

“你是什么時候知道這件事的？”

“也就是明笙二十歲生日前一段。”

“這個事情顧晉東知道嗎？”

“不知道。”柳蕓忙擺了擺手，道，“為了明笙好，我沒告訴晉東。”

邵鈞庭豎起了一根手指，道：“事不過三。”

柳蕓汗流浹背，道：“因為當時明笙馬上就要繼承顧徐集團的股份了，按照晉東原來的計劃，明笙在生日宴上就宣布股份轉讓給他。我覺得這個方法很保險了，沒必要旁生枝節。晉晉東這個人其實是有些執念的，我擔心他知道了真相后，會做出什么驚人的舉動，說不定還會自毀。我我只是想讓我女兒繼承顧徐集團，但沒真想要明笙的命。”

很真實的回答，結果邵鈞庭又豎起了第二根手指。

柳蕓一臉莫名地看著他，道：“我我沒撒謊你不知道。晉東對明笙的媽媽其實是又愛又恨，不是完全沒有感情的。他性格又偏執”

“你是沒撒謊。”邵鈞庭挑了挑眉，從懷里掏出一張紙丟給柳蕓，道，“你只是沒把理由說全面。你說的那個朋友是你自己，除了你說的原因，你也不敢跟顧晉東說，因為顧明珠和顧晉東的n鑒定也是那個人開的，不是么？”

邵鈞庭丟給柳蕓的，是張局給他的第三張n鑒定報告單，上面赫然寫著：

顧晉東與顧明珠，n999不相符。

這份n鑒定，只是他之前運用大膽的想象力讓張局那邊順手給做的，結果卻是附贈了這么個大驚喜。

看了那張鑒定，邵鈞庭險些都有點佩服顧晉東了，兩個女兒，居然沒一個和他有血緣關系，還真是天道好輪回。

柳蕓看到那個報告單，不由面如死灰，那本是她年輕時的一筆舊賬，相安無事了二十多年。但前一段，顧晉東不知是在酒場上聽人說明珠和明笙兩姐妹長得一點也不像，回家以后就明示暗示，她無計可施，只好托人去做一份假報告來安撫顧晉東，順藤摸瓜地查了明笙的n，原本以為這是抓住了一個大把柄，在適當的時候可以拋出來，沒想到，現在這個把柄卻被人抓在了手里。

明笙有邵鈞庭，就算她不是顧家的女兒了，她還是顧徐集團的繼承人，是邵家的四太太。但是明珠如果不是顧家的女兒，一切可就難說了。

“你還想知道什么，只要我知道的，我都告訴你。請你不要把這件事說出去。明笙的事我也絕對不會說出去的。”柳蕓急了，起身去拉扯邵鈞庭的袖子。

邵鈞庭迅速地抽回手，眉目清冷下來，問道：“明笙的生父，你知道多少？”

審訊室的燈光將柳蕓的臉色照得很慘白，她抖了抖，道：“這個我真的不知道。我我只是個舞女出身，徐槿是徐家的大小姐，如果不是因為顧晉東，我跟她其實本來沒什么交集。她長得也漂亮，自己是名校生，家世也好，交往的都是些大人物”

“當年顧晉東也不過就是一個搞走私的商人，和徐大小姐八竿子也打不著一起，徐大小姐為什么要嫁給他？”邵鈞庭眸子里閃過一道銳光，道，“就算她那時有了身孕”

“這個我我更不知道了。”柳蕓擺擺手，目光里還流露出了一點委屈，道，“顧晉東愛慕徐大小姐很多年，當時江城生意場上很多男人都愛慕她，但聽說她誰也沒瞧上。我那時已經和晉東一起了，明明珠都已經兩歲了，我以為他早沒了那分賊心，但是有一天他突然說要和我分手，說有一個娶徐大小姐并且發家致富的機會。我原本還沒信，結果沒過多久，他們還真的結婚了，而且還轉讓了股份給他”

邵鈞庭皺了皺眉。

柳蕓猩紅著眸子，惡狠狠地說：“我猜他一定是用了什么手段。

柳蕓神秘兮兮地又說道：“我聽說是用強的，而且還讓記者拍了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