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走出宋府,竟沒人敢攔。
“侯爺你來了。”
宋游魚被打的只剩下一分力氣了,靠坐在他懷里,明明疼的難受,眼睛卻是彎成月牙,她笑著道:“我就知道你還是在乎我的,你看,到底還是沒忍心棄我不管。”
“閉嘴。”施言墨沒好氣看著她,“都傷這么重,還喋喋不休!”
宋游魚不答,笑著靠在他胸口,在他脖頸間蹭了蹭,說道:“你來,我就放心了。”
施言墨僵住,下意識就想將她推開,目光落在她顏色暗沉的衣物,又忍了下來,沒好氣道:“都傷成這樣子了,還不忘貧嘴,是想以后都走不動路了不成?”
她沒有說話,挨了那么多板子,她是真只吊著一口氣了。
單手撫上他的臉,隱約間,黑暗如同潮水席卷,慢慢的這張臉也快瞧不見了。
這破身子,還是太弱了。
她暗自吐槽著,趕在昏迷之前對他道:“言墨哥哥,我沒有背叛你。”
話說完,她眼中光彩散去,合上了眼皮子,竟是已經昏了過去。
施言墨抿唇盯她的臉半響,才道:“我知道。”
人回到信陽候府,大夫也被拖了過來,包扎清理傷口鬧騰半天,才安靜下來。
施言墨問了傷情,大夫搖頭。
“姑娘家畢竟體弱,打的這么狠,皮開肉綻,簡直吊著一口氣了,若是再挨上幾板子,命就沒了。看稍會兒是否發燒,燒退后服藥調養些時日,小半月內都需臥床靜養。若是不退,您就早些準備后事吧。”
施言墨聽得,面色沉得厲害。
施家兩房挨得近,施言墨這邊動靜又鬧的那么大,大夫剛走,隨后施老太君和施行復就過來了。
“怎么回事,一個嬌滴滴的大姑娘,怎就傷成這樣了?”
施老太君之前是不怎么待見宋游魚,后來知道她救了施行復,又救了施文遠,加上施言墨喜歡,也就改變了想法。
施家的人從來都是護短的,瞧得好好一個姑娘家被折騰成這樣子,老太君整個人都暴躁起來。
“言墨,是不是你小子干的!”
老太君怒道:“老娘告訴你多少次,女人是用來疼的,不是用來折騰,你是多沒出息才打女人!
施言墨哭笑不得:“娘,你想哪里去了。”將宋家的事情簡單說了一遍。
聽得老太君勃然大怒:“豈有此理,這后娘簡直要上天!當她段家那些齷齪事情別人都不知道嗎,往日里囂張也就算了,幾次三番算計我兒媳婦,這還了得!”
她道:“我施家的媳婦斷不能叫人欺辱,你得給這丫頭討個公道回來!”
施言墨頷首,一張俊臉前所未有的嚴肅,說:“母親放心,兒子的女人自會護著!”
頓了頓,他道:“母親,明日可否勞您隨我去一趟宋家?”
施老太君抬眼看來,施言墨解釋道:“我先前帶人出來,段氏說我跟魚兒畢竟只是口頭婚約,不好管閑事,若是下了娉,則不同了。”
施老太君頷首:“早晚是我家的媳婦兒,宋仁安那個老糊涂連自己女兒都下得了手,宋家可真不是個人呆的地方!早些嫁過來也好。”
她欣慰瞥了施言墨一眼,說道:“這些年來齊京多少閨秀你都看不上,如今好容易遇到個喜歡的,就早點娶進來,給我添個大胖孫子!”
施言墨:“娘,我沒有……”
“喜歡不喜歡老娘我還沒瞎!”施老太君瞪他一眼,“小時候我就看不慣你這裝腔作勢的,在外人那里也就罷了,在家你也如此,好容易遇到個好姑娘還矯情,日后有的你哭!”
施言墨張了張嘴想要辯駁,目光落到躺著的宋游魚,到底還是閉上嘴巴。
如今他跟她之間關系錯綜復雜,已經不是三言兩語能夠說得清楚的,既然說不清,就這么算了吧。
反正她終究是他妻子。
老太君瞧得他樣子,也不知道感嘆什么,說道:“你且在這里好好照顧她,我聽說她白日里為了救你落了水,如今又挨了板子,這身子怕是受不住,你仔細盯著點,莫要發燒感染了風寒。”
她轉身出去,“我去點一下聘禮,明日就去宋家下聘!”
施言墨頷首,握著宋游魚的手,陷入沉思中。
無雙帶著人大鬧宋府,宋府現下自是不太平的,宋仁安剛睡下又被人喚醒,剛要發作,聽說是施言墨鬧事,嚇得趕緊就爬起來了。
跑到汀蘭苑,卻被告知施言墨已經帶人去了施府。
現下無雙領人包圍院子,將段氏、那男子以及幾個家丁丫鬟婆子都控制起來,宋仁安瞧得心驚膽顫:“侯爺這意思是?”
“帶去大理寺!”無雙面無表情說道:“照理說這是你們宋府的家事,大理寺不該插手,但宋大姑娘畢竟是侯爺的未過門的妻子,是施家的媳婦兒,她受了委屈,我們侯爺必然要給她討個公道的!”
“既是如此,便帶去大理寺,到時候孰是孰非,絕對還給你們一個公道!”
大理寺辦案迅捷公道,但那是什么地方啊!
宋仁安面皮一僵,趕忙攔住去路:“這可了不得!”
他看一眼哀呼一片的段氏和一干下人,道:“我內人還有些這丫鬟婆子,都是弱質之輩,哪里承受得住酷刑,還望侯爺大發慈悲!”
“你們宋府的女眷嬌嫩,我們侯爺未過門的妻子就不是人了?她一介女流之輩,竟然挨了五十個板子,若是侯爺沒趕到,就是一條性命了!”
“如此顧此失彼,可不是宋大人一貫風格。”
無雙逼近他,挑眉道:“宋大人如此閃爍其詞,可是發現了什么?”
宋仁安身子一僵,沒有開口。
一個是妻子,一個是女兒,自然是不好選擇的。
無雙將他神情收入眼中,一揮手,冷聲道:“帶走!”
剎那間,整個汀蘭苑就空了下來。
宋仁安再也站不住,一跤摔在地上。
宋游月也過來了,只是她機警,方才沒敢露面,這會兒院子里只剩下宋仁安,才敢走出來。她彎腰將宋仁安扶起來,仔細替他拍著身上塵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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