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晗音？”戚少溟隱隱約約似乎感覺到什么，她的眼神發生了變化，那是一種恨極了的眼神，她想起來了對吧。

沐晗音冷笑:“覺得詫異？”

戚少溟心中這么多年的千言萬語，此刻在她面前好像都沒有了一點效果。

“晗音，你想起來了是嗎？”戚少溟從來想不到沐晗音恢復記憶會這么容易。

沐晗音不去想當時自己那種萬念俱灰的感覺，對這個男人她早就沒有了感覺。

“想起來又如何，沒有想起來又如何，難道你還能做出來讓我覺得很感動的事情？”她平靜的眸子不見了當年的那些小女兒的嬌俏，因為恨讓她變得什么都不是了。

戚少溟覺得自己的心像是被千刀萬剮一般，疼的他不知所措。

他伸手想去抱住她，她卻冷冷的甩開他的手，下床，離開，沒有絲毫的猶豫，戚少溟看到這樣的沐晗音心里一陣酸楚，都是他自作自受。

沐晗曦就站在門外，沐晗音第一次用很認真的眼神打量著沐晗曦，沐晗曦也頃刻間明白了，自己的姐姐肯定是想起來了。

她的妹妹無比健全的活著，對她來說是驚喜，也是難過，這么多年她都沒有陪在她的身邊。

“姐姐，你想起我來了。”沐晗曦扯出一抹笑意，卻比哭還難看，他從來都沒有見過這樣子的姐姐，跟她一樣的冰冷無情，她多少帶著點傷感。

沐晗音細膩的手滑過她的臉，跟她七分像的臉刻在她的心里，她卻忘記她這個妹妹四年。

眼底的濕潤幾分酸澀:“你看得見了，真好。”

沐晗曦點點頭沒有說以前的事，兩姐妹互相攙扶著下樓，然后直接往外走。

“沐晗音，你回來就是特地讓他痛苦的嗎？”海倫有些憤怒的聲音回響在別墅里。

沐晗音停住腳步，回頭看著樓梯上她忽略的那個女人，嘴角噙著一抹冷笑。

“你真聰明，你們讓我痛不欲生，我都不知道該如何開報答你們，海倫多年不見，你似乎變了啊，你那臨危不亂的氣勢去哪里了？”她冷冷的看著她，帶著幾分陰冷。

海倫心里猛的一驚，她難道是想要報復嗎？

沐晗音可能都沒有發覺自己的樣子可能是她這一生最恐怖的一次，別人對她不了解，就連戚少溟也一樣不了解，晗曦尚且如此，她又怎么真的就是那么柔弱。

同沐晗曦離開了戚家，頓時心里的陰霾散去許多，當年很多事想起來都不及孩子去世的那一天讓她更加心痛。

“姐姐，你還好嗎？”沐晗曦拉住她的手問道。

沐晗音回頭目光柔和:“我都想不到我還有機會見到你，是不是該感謝父母的在天之靈？”她對沐晗曦一向溫柔。

沐晗曦心里酸酸的，姐姐是世界上對她最好的人，沒有人會比她對她更好，更無人可以取代。

“晴晴？我等了你好久，怎么了，為什么換了一身衣服？”顧舒揚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的，不悅的掃過她身上的衣服。

沐晗音回頭看著顧舒揚，這個人對她真是上心極了，比起戚少溟不知道要好多少倍。

她揚起淡淡的笑，眉間幾分柔情:“不小心掉到水里了，忽然之間就想起來很多事了。”

顧舒揚一驚，呆呆的看著她半天都沒有聲音，她什么都想起來了，以前的沐晗音不是很愛戚少溟嗎？現在是怎么一回事，她的表情有些和沐晗曦的相同。

“晴晴？”

“還是叫我晗音吧，我更習慣這個稱呼。”沐晗音輕輕的說道。

顧舒揚俊逸哦輪廓幾分落寞，他總覺得他快要抓不住他的晴晴了。

沐晗音心里跟明鏡似的，走過去勾住他的脖子笑道:“我發現我還是那么喜歡你，你不高興嗎？”

顧舒揚心里大喜，他有想過有一天沐晗音可能會恢復記憶，但是他以為她一定會跟戚少溟在一起的，畢竟他們之間曾經感情那么深厚。

伸出手握住她的腰，興奮不已。

“我說未來姐夫，這還有一未成年人呢，你不用這樣熱情過度吧！”這男人對自家姐姐是有多上心才會這樣。

顧舒揚眼角狠狠地抽搐這，就這未成年人還去勾引了黑手黨教父了，把人家迷的顛三倒四的。

沐晗音回頭看了看調皮的妹妹:“好了，我們該回去了不是嗎，你好多天沒回家，我都沒問你去哪兒了？”

沐晗曦一挑眉，她能說她去哪兒了嗎？早知道姐姐如果知道她小小年紀跟一個成熟男人曖昧不清不知道是責罵她還是扒了那個男人的皮。

“沒去哪兒，你也知道我不怎么喜歡待在家里的，更何況你和未來姐夫在呢。”沐晗曦一口一個未來姐夫，叫的顧舒揚心里那叫一個爽，這小丫頭真的太有眼色，以后一定要收到自己門下來。

沐晗音點點頭也不過問，都長大了，問太多會嫌她啰嗦的。

回到沐晗曦的小別墅以后，沐晗音就沉默了，一個人在房間里，也不讓人進去，顧舒揚想去看看她，沐晗曦給了他一個不行的眼色，他天天守在門口都不愿意離開。

“你就別想那么多了，不管以后姐姐選擇誰，都應該尊重她，你這樣我總覺得你是在逼迫她，”她其實對顧舒揚有幾分喜歡，畢竟這個男人對姐姐那是好的沒話說，總是扔在手心里的。

“她只能是我的，不管她心里愛著誰，我不會讓別人得到她的。”顧舒揚的占有欲極強，他不喜歡他的東西別人覬覦著，那感覺很不舒服。

沐晗曦嘆了嘆氣，放棄了，又是一個固執的男人，他這樣恐怕結果跟現在的戚少溟是一樣的。

沐晗音想著以前很多事，跟戚少溟在一起的那些快樂的日子，以及痛苦的日子，似乎都是成正比的。

“姐姐，你真的喜歡上了顧舒揚嗎？”沐晗曦帶著淺淺的笑有意無意的問道。

沐晗音眼眸一沉，帶著些不知所措，她真喜歡上顧舒揚了嗎？她不知道，她習慣了他的溫柔和照顧，自然會覺得她是喜歡上這個男人了。

“不知道。”

“你想報復戚少溟嗎？”

沐晗音冷冷一笑:“我何止是報復，我的兒子死了，也得讓他的兒子來陪葬，憑什么就我的兒子孤孤單單的在另一個世界。”

沐晗曦自己頓時明白了，心里有些疼，冤孽啊，即便是過去了這么多年，她說要把麟兒怎么樣怎么樣，可畢竟也沒有，那不過是孩子。

現在的沐晗音卻被仇恨沖昏了頭腦，忘記理智，她該如何是好。

“姐姐，那不過是個孩子他沒有做錯什么。”沐晗曦不贊同的看著她。

“我的孩子也不過是個孩子，當年他們明明知道我的孩子病重，卻依然假裝什么都不知道，我覺得真的不公平，為什么我總是在不斷地失去。”沐晗音從來沒有這樣質疑過。

沐晗曦半天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她的姐姐恢復了記憶，可是怎么都不是從前那個溫婉動人的姐姐了。

“無殤的祭日很快就到了，你要去看看嗎？”

沐晗音一頓，她忍住自己即將掉下來的眼淚，他一個人孤零零這么多年應該是很孤單的，也很難過的。

“去，怎么不去，那是我的孩子。”她想去看看他。

無殤，本來是讓他這輩子都是快快樂樂的，沒有悲傷的度過，沒想到竟然是這樣的。

祭日當天，清晨的天氣格外的涼，沐晗音穿了一件外套在身上，沐晗曦跟在身后，顧舒揚自然也不會在家里待著。

這里沒有想象中的墳墓成群，只有這一座墳，周圍的階梯和草地將嗎墓碑環繞，四周還有不少花兒，沐晗音冷哼，真是富麗堂皇的墓地，不用想也知道這是戚少溟干的。

這個時候戚少溟也來了，他穿著黑色的衣服，看見是沐晗音在那兒興奮的跑過去，可是她的眼神卻讓他半步都不敢靠近。

“晗音，你能想起來，真好，”戚少溟略微有些苦澀，他和她本不該是這樣的。

沐晗音勾了勾唇，那動作跟沐晗曦平時的模樣如出一轍，果然是兩姐妹。

“是么，我想起來讓你的老婆兒子給我的兒子陪葬，你看這樣好么。”她的眼神幾分清冷，幾分恨意。

戚少溟站在一米開在望著她的臉:“你殺了我不是更合適嗎？”

“為何要殺了你，你沒有錯，是她們兩個的錯，海倫她都做了什么你知道么，不，你或許什么都知道，故意的。”尖酸刻薄的語氣中沒有波瀾。

戚少溟怔住了，她什么都知道嗎？恨吧，起碼比沒有感覺的強。

“你要怎樣都隨意，不管是誰都欠你的，該還，如果還有選擇，我多希當年掉進海里的人是我，不是你。”他試著走進她，一步步的。

眼看著就要靠近了，結果眼前的人被一道身影攬進懷里，不帶任何感情的凝視著他。

兩個差不多高的男人，眼神間都是刀光劍影，那雙抱著沐晗音的手就讓他異常的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