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少帥您討厭的那個賤人、她死了!聽到這個消息、您是不是很開心?再也不會有人擋著您、礙著您、您是不是很開心?”
蕭宗翰愣住了!
他從來沒有想過哪一天、沈思茵如果真的死了,自己,應該是什么樣的表情?
他不用想、也沒必要想!
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他深信,像沈思茵那樣惜命、惡毒的人,怎么會死?
怎么可能會死!
目光轉過來,落到楚清婉的臉上,看著她,蕭宗翰的嘴角緩緩勾了起來:“楚清婉,是不是我對你太好,所以,讓你太自以為是了?”
楚清婉一愣。
剛才她的話幾乎是脫口而出,可就在脫口而出的那一刻,她才意識過來!
自己答應過的!
要幫沈思茵保密!
可是……看著面前的蕭宗翰,看著他嘴角的篤定,她卻又有些替沈思茵不值。
那個傻女人……
她死死咬著牙、沉默著。
蕭宗翰冷笑一聲:“你轉告沈思茵,就說,如果她三天之內不回來,我就讓她的好父親、去地獄陪她!”
“你!”
“哐當”一聲,門在面前砸上。
楚清婉呆呆的,眼睛干澀,心底的痛,細細密密地纏著她。
透不過氣。
她想起那個女人,干瘦枯敗的身體,躺在病床上。
想起她,斷斷續續的話:“我真的……很愛很愛他,就算他不愛我……也沒有關系了,這輩子,遇見他……我真的,沒有后悔過……”
沒有……后悔嗎?
楚清婉捂著臉,蹲下身,終于,嚎啕大哭。
………
雨,依舊很大。
嘩啦啦的雨,砸在身上,徹骨冰涼。
蕭宗翰自顧自地走在前頭,樂榮一言不發,沉默地跟在后頭。
他突然想起,自己在尋找沈思茵時曾探聽到的一些消息,心,忽然沉了沉……
“樂榮,你信嗎?”蕭宗翰的聲音,恍惚從前頭傳來。
“……什么?”樂榮一愣,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一時間沒有回過神。蕭宗翰轉過身,又問了一遍:“楚清婉說那女人死了,她的話、你信嗎?”
樂榮沒有說話。
他想到自己無意中聽到的少帥府下人的議論,想到最近看到的沈思茵明顯消瘦干枯的身體……如果、如果不是真的沒有辦法……沈思茵,怎么會突然消失?怎么會、愿意放棄蕭宗翰?她那么愛他……
所以……其實,他的心里……是信了的。
可是……當他看向蕭宗翰,他嘴角勾了勾,輕笑:“怎么可能?戲子的話你也當真?
再說,你也不喜歡沈思茵,現在她愿意消失,以后她的事,你就不要再去追究了。”
再追究下去……他真的擔心蕭宗翰會受不了……
蕭宗翰的嘴角勾了勾,而后,倏然冷笑:“沒錯,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像沈思茵那樣的禍害怎么可能會死?她要是真死了,我一定會好好慶祝慶祝!可惜,哼!”
他冷笑著,又補充一句:
“不管怎么樣,都要把她找到,她欠星月的可不能說算就算!”
樂榮的嘴張了張,面前的蕭宗翰已經轉身,大步離去,看著男人在雨中的背影,他終于還是一句話沒能說出來。
……
連綿的大雨,下了三天。
蕭宗翰的臉色,也如同外頭的大雨,徹底冰寒了下來。
雙眼死死盯著面前的門,沒有、還是沒有!
那個女人,該死的、到底躲哪里去了?
想詐死?這種可笑的想法、她當他蕭宗翰是傻子不成!
墻上的石英鐘,一點一點將指針滑向十二,他騰地一下,從椅子上站起來。
一刻都不想再等!他給了她三天的時間、她卻始終沒有將他的話放在心上。很好,沈思茵、你好樣的!
拿起桌上的座機、撥動,很快,被接了起來。
“傳我的命令,從現在開始,安插在沈城河身邊的釘子可以動了!”
“宗翰,你瘋了?”
剛進門的樂榮,乍然聽到蕭宗翰的話,立刻跳了起來:“你想干什么?沈城河再怎么樣,也救過你我的命!”
“救命?”蕭宗翰放下座機,冷笑:“這些年,我救他的命還不夠多?不過是一次恩情,難不成,他還想讓我終生報答?”
“你去告訴楚清婉,就說,如果沈思茵再不出現,就讓她等著給她老子收尸吧!”
“可是……”樂榮蠕動著嘴唇。
他看著面前的男人,現在根本還不是該動手的時候!現在動手,只會傷敵一千、自損八百,一個失誤、就是萬劫不復的境地!蕭宗翰這樣聰明至極的人、怎么可能不懂?
可是他還是做了……
沈星月回來,滿身傷痕的時候,他忍住了!
秦海逼上門來,和他針鋒相對的時候,他忍住了!
怎么現在……他就什么都不考慮了?
樂榮的喉結動了動,眼底染上一抹復雜,蕭宗翰……是真的栽在沈思茵身上了……
他轉身,什么也沒說,帶上了房門。
房間內,再次恢復沉寂。
蕭宗翰怔怔地看著面前的一切,水墨的端硯,放在桌上。
似乎……也是那個女人送來的。
他恨恨地拿起來,要砸出去,卻在看到硯臺的底端時,怔住了!“只愿蕭宗翰,年年歲歲,平安健康,順和喜樂,無病無災。”
手撫上那行字,娟秀的小纂,字跡工整……那個女人、就是愛在這些東西上下功夫。
裝什么情深!
賤人、就是賤人!現在還不是跟哪個男人在鬼混!
心中分明在鄙夷冷笑,卻不知為何騰起滔天的怒火。
“哐”地一下推開身下的椅子,他站起身,因為起的太急,將滿桌子的筆墨紙硯嘩啦啦掃落。
一瞬間,他似乎看到了自己,
他坐在桌邊,頭也不抬,而沈思茵,端著吃食眼神希冀地看著他,而他,一揮手,將她和吃食掃落在地。
那時候,那些湯湯水水,也像這濃黑的墨,撒了她一身……
嗤,有什么好想的?不過是幾碗粥而已!
哪個廚娘不會做,偏她要顯得自己賢惠。蕭宗翰滿是厭惡的想著,一步踏在紛亂污漬的紙頁上。
就算死了!
他也要把她給逼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