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余千秋一臉恭謹,白若蘭的心頓時有種沒有底的感覺,她沒有從余千秋臉色看到一絲的憂慮,莫非他還有什么底牌不成。
這個老太監深不見底,都到了這個份上,還顯得如此不急不躁。
“余公公,外面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看著白若蘭楚楚可憐的樣子,恒煥心底暗暗鄙視。
“娘娘放心吧。不過是幾個宵小而已。倒是雜家已經叫這宮中戒嚴了。這一時半會兒的,還望娘娘不要隨意的跑動。”
說著,又看了一眼恒煥,露出一絲意味深長的笑來。
“也希望張楚太子暫時能夠留在紫玉宮,就不要回去了。”
白若蘭和恒煥點首同意。
“既然這樣。雜家還有些事情要處理。就告辭了。”
說罷,余千秋轉身離去。
“哼。這狗太監剛剛的笑。好像他發現了什么似得。”
看著余千秋離去,恒煥忿忿道。
秋蘭突然笑道:“那狗太監到底發現了什么。太子爺你倒是快告訴我們呀!”
“呃。這個。我一時半會兒也不知道他發現了什么。”
恒煥那里想到秋蘭會如此直接,頓時臉紅,尷尬道。
“既然沒什么發現,我有些累了。就先睡去了。”
說著,白若蘭緩緩起身。
“沒有,沒有,我發現了。”
見白若蘭要離開,恒煥一把拉住白若蘭。
“那你發現了什么,也說給我聽聽啊。”
見恒煥拉著自己,白若蘭又坐下,雙手托腮幽幽道。
恒煥瞄了一眼秋蘭,示意有外人在,他便開口。
“我聽不見,我聽不見。”
秋蘭把手捂在耳朵上,又覺得不妥,扭過身去。
“我看不見,我看不見。”
恒煥直視白若蘭:“你有想過,在你復仇之后嗎?若蘭。”
“以后嗎?那卻是以后的事情。”
說著,白若蘭淺淺一笑:“你就真那么確信我最后會成功嗎?”
“為什么不會,以現在的局勢,縱然不是成玉龍一手造成,但是最后所有人都會把原因歸結到他的身上。現在這種局勢,我看不出他還有什么回天之力來。”
恒煥啞然。
“不是還有什么昆侖嗎?現在雖然我們對這個昆侖知之甚少。”白若蘭道:“但至少可以肯定他就是又一個東海。”
““我是不會想那些問題的。若蘭,你只需要相信你會成功的。就像你相信我,把一切的事實都告訴了我。”
說著,恒煥眼光漸漸堅定。
“所以不要轉移話題。我知道。有那么一個人,在你心中的地位。我也無法保證以后會發生什么。我現在知道你想過一種怎么樣的生活。”
看著恒煥,白若蘭眼光漸漸凝重:“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那些或許很近,又或許很遠。是我所不愿意去想的。如果可能我只想過一種自己真正想要的生活。”
“那么裕親王呢?你會怎么樣?”
白若蘭呼吸凝重起來,她沒有想到恒煥會問的如此直白,
“對了。聽說恒煥太子會彈琴。不如給我彈奏一曲怎么樣?”
聽著白若蘭突的轉移話題,恒煥心中苦澀。
“好的,且讓我為紫妃娘娘彈奏一曲。”
余千秋站在午門城樓上,望著城下兵甲戈戟,黑壓壓的士兵,臉上露出一絲輕笑。
在城下,躍馬在前,被無數禁軍將領拱衛的自然是軍中大佬納蘭雄霸,而在一旁帶著十余名黑衣人騎馬靜立的蟒袍老者則是燕國公燕瀚海,對于這兩方勢力的出現,他可以理解,但是有一個人卻叫他惱怒不已。
“余公公,納蘭將軍,還有燕國公。小王在此,但求各位能夠考慮一下,各息兵戈,不要在皇宮前如此大動兵戈。這樣實在是仇者快親者痛。”
看著城上的余千秋還有在自己身側納蘭雄霸和燕瀚海,成玉飛朗聲說道。
“鄭王殿下,非是老臣在此不講道理。”納蘭雄霸看著余千秋恨聲道:“實在是余千秋莫名抓我孫女,太不把老夫放在眼里了。我納蘭家跟隨先皇創業,功勞赫赫……”
“嘖嘖。”城上余千秋搖首嘆息道:“鄭王殿下呀鄭王殿下,雜家當年實在是小看你了。鄭王你到底是來看熱鬧的,還是來勸架的。只怕你自己心里很清楚吧。你不就是剛來這京城里啥都不知道,來投個石探個路嘛?何必裝呢!就不累啊!雜家都替你累得慌。”
成玉飛眼角閃過一絲殺色,忍住怒氣:“余千秋何必如此呢,我真的是來勸架的。”
“王爺,你又何必如此呢。”納蘭雄霸道:“這廝如此不將我們放在眼里,何不干脆殺進宮里!”
“呦呦。真是可悲啊,納蘭將軍”。余千秋輕笑道:“人都說你納蘭雄霸這一輩子都是活到狗身上了,雜家本來不信。今天看來,他們真是侮辱狗啦!像你這種腦子的人,能活下來,實在是不易啊。”
說罷,身旁內衛不由哄堂大笑。
“呀呀!氣煞老夫也!匹夫也敢如此,來人啊,給我攻城。”
聽到余千秋如此羞辱他,納蘭雄霸豈能不怒,隨即下令要攻城。
“不敢,將軍何必如此動怒呢。”
燕國公在一旁急急勸道,其實余千秋的話他又何嘗不同意呢?
余千秋縱然抓了他女兒與納蘭雄霸的孫女,又能將她們怎么樣,就算是真的出于成玉龍的授意,在成玉龍沒有回來親自做出決定,余千秋自然不敢有太過出格的舉動。
燕瀚海忽然有種后悔來此的沖動,他在聽納蘭雄霸來討說法的時候,以為只是和他一樣,帶十幾名家丁來和余千秋商量,那里會想到納蘭雄霸居然會調兵把皇宮圍了起來。
燕瀚海突然很悄悄的告訴納蘭雄霸,其實余千秋說的是對的,你就別生氣了。
縱然他們身后得勢力再強,縱然他納蘭雄霸家族的再戰功赫赫,你也不該把私調禁軍把皇宮圍了起來。
余千秋不把你放在眼里了,你這么做確實不把皇上放在眼里,你這不是和余千秋過不去,而是和成玉龍過不去。
“納蘭雄霸啊納蘭雄霸!”燕瀚海心中無奈道:“你自求多福吧。”
“余公公。我知道小女性情頑掠,平時一定有不少的罪余公公的地方。老夫沒有他意,只求這些日子,小女能夠不要太過受罪就好。”
聽著燕瀚海的話,余千秋心底暗笑,這老狐貍倒是有腦子。
余千秋冷冷地說道:“燕國公恐怕還不知道呢吧?麗妃娘娘帶人私闖皇宮要地,救走皇室要犯聶嘯天。而且是我從麗妃寢宮親自搜出的。證據確鑿。”
“哦?居然是為了那里劣徒!好啊!好啊!余千秋無妨,那劣徒我早已經逐出師門。早已經和我燕國公府再無任何干系。”
燕瀚海一臉恍然的樣子,心底卻狠狠道:好你的余千秋,成玉龍居然真的將我的徒弟囚禁起來,好好!既然如此,就不要怪老夫無情了。
余千秋亦不由暗道,好個燕瀚海,真是會演啊!
“那這樣豈不是最好了!我們各退一步。納蘭雄霸將軍收兵回復,余公公先做出保證,好生對待?各位看小王這想法怎么樣?”
成玉飛又開口道。
“哈哈。鄭王實在是太憨了。如此妙法。怎么我就沒有想到呢?”
說著,余千秋哈哈大笑,只剩下成玉飛在風中凌亂。
余千秋,你是不是覺得,我在昆侖的眼中就什么都不是?
好吧,既然既如此認為,那么就拭目以待吧?看看在我和成玉龍之間,究竟昆侖會選擇誰?
“余公公,但無他愿,我們把這一切都留到皇上歸來,在皇上面前當面對質。你看如何。只要你能答應。老夫可勸納蘭將軍退兵?如何!”
白若蘭托著香腮,靜靜的聽著琴聲。
只覺自己仿佛身在山間,百花盛開,一條小溪從身前穿過,各色花瓣浮在水面,隨著小流飄向遠處,樹林中,不時傳來陣陣鳥語,分不清是杜鵑還是什么奇特的鳥而,總之聲音清脆好聽,讓人心曠神怡。
這時,琴聲忽變,白若蘭仿佛置身一片雪山之中,而在自己的面前,卻是兩名劍客,其中一名劍客身材高大,手中是一把闊劍,而另一名卻是一名女劍客,手握一把軟劍。
大劍大開大合,氣勁逼人,帶著一往無前的氣勢,而軟劍則靠著速度與巧力,還有劍走偏鋒的奇異身影。
兩股截然不同的氣勢在一起交織,四周雪花飛濺,帶著陣陣寒意,夾雜著兩股截然不同的殺意,讓人懔然。
兩道身影越來越快,只能看到兩道殘影,飛濺的雪花彌漫在空氣中,氣氛也越發的緊張。
突然,巨影緩緩倒下,女劍客的身影在迷漫的風雪中走去。
琴聲嘎然而止,白若蘭也從幻影中漸漸緩過神來。
“這是?”
看著恒煥突然結束,白若蘭有些奇怪不已。
“為什么要停呢?”
“這首雪崖相擊賦,那是我師傅游歷天下山川是,見到兩名劍客,在雪山下相互擊殺而有所感悟。故而由此一曲。”
說著,恒煥看向窗外,此時已經是凌晨,陽光已經隱約透過遠處的山峰可以看見。
“你還是有師傅?緊緊是教你琴的嗎?”
白若蘭訝然,想不到恒煥如此神幻的琴技居然是來自于他的師傅,那么恒煥又會有著怎樣高超的琴技?
“是的,不過我師傅不僅僅教會了我學琴。還教會了我許多的東西。”
恒煥似乎回憶起了什么,眼神中帶著無限的懷念。